第27節

  但是小林子還被軟禁在陰山派中,而如今已經明確了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還魂丹,那我拿什麼去交換小林子呢?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也就是第三天的下午,那位失蹤已久的花少卻莫名其妙地出現了。
  他的出現有些戲劇性,差點就跟養鬼派的弟子打了起來。我跟阿墨聞聲趕出去勸架,卻得知打架的原因居然是因為調戲良家婦女……
  我在心裡呵呵兩聲,對花少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就不該管,打死這個好色之徒也不冤。
  然而,花少的出現卻給我帶來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他說,他有辦法幫我救小林子。但是,要用一樣法器保駕護航。
  我知道他在打無患枴杖的主意,便明人不說暗話一口拒絕。別說這無患枴杖我還有用處,就是沒有用處,也不能把它給了像花少這樣動機不明的人。鬼知道他會不會拿出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花少見我不為所動,便繼續對我勸說,「凡事不要把話說得太滿,我一個人打不過你們兩個,能耍什麼花招?更何況,我這不是也想交你們個朋友嗎?如果我的方法可以救你的朋友,那為什麼連聽都不聽一下就先一口拒絕呢?」
  我聞言覺得也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讓他先說說方案。
  卻聽他道:「首先,這世上既然沒有還魂丹這種東西,那就證明陰山派根本就沒有見過。所以,我們不管拿什麼去,只要我們說它是還魂丹,那陰山派也得信百分之五十。」頓了頓,他見我沒有反駁,便直接坐到我的身邊,繼續說道:「其次,既然他們不認識還魂丹,那我們拿一顆假的還魂丹去換你的朋友,我們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據我所知,陰山派的法術一般,要是真動起手來,憑咱們三個的修為,救個人應該是不成問題。但是,陰山派有一樣寶物,你應該也知道,就是那顆據說可以操控陰兵的黑珍珠。他們有寶貝在身,我們自然就會吃虧。然,我們若是不敵,救你的朋友就會有困難,所以……」
  「所以,你想用養鬼派的無患枴杖制約陰山派的黑珍珠?」
  「聰明!」花少聞言打了個響指,顯得有些興奮。
  我知道,花少的方法也許可行,而且,這個方法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一個能救出小林子的方法。
  我雖然對養鬼派有恩,但是,如果開口問他們借鎮派之寶的無患枴杖,那也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我想,人與人的交往貴在於坦誠。我覺得,與其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煩惱,還不如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村長。而之後,無患枴杖的借與不借,那都是事在人為。
  於是,我在阿墨的陪同下來到了村長的家中,將我們在陰山派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村長聞言深深地歎了口氣,道:「都說,士為知己者死,人生在世能有幾個生死之交,也是一件令人羨慕的事。」頓了頓,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無患枴杖,繼而道:「只是,這無患枴杖是我養鬼派的鎮派之寶,老夫雖為掌門,但也無權對它私自做主。如果,這無患枴杖傳到老夫這一代出了什麼差池,老夫也是愧對養鬼派的列為先祖。所以……還望恩人可以諒解。」
  果然,鎮派之寶不會輕易相借。我聞言點了點頭,雖然心裡止不住的失落,但是,畢竟是人家的東西,我也不能強求。
  我回到屋內一夜未眠,想到當初在地下魔城小林子為了我擋住那血人時顫抖的身體,淚水終是沒有忍住滑落了眼角。
  第二日清晨,我和阿墨都起的很早。現在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所以,再留在養鬼派也是無意。便一早去見了村長向他辭行。
  村長見我們要走也是十分不捨,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便一路送我們到了來時的山下。
  村長給了我們一道符令,有了它便不會再碰上七星鬼陣。我與阿墨向村長道了謝便帶著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花少向山上走去。
  阿墨似乎是看出了我心裡的失落,便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救小林子的。」
  我聞言點了點頭,對他回以一個安慰的微笑。沒錯,天無絕人之路,衛淵也曾這樣對我說過。
  然而,就當我們一行人正向山上走去之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熙熙嚷嚷的聲音。
  我和阿墨愣了一下回頭看去,卻見養鬼派的村民們正高舉著無患枴杖向我們快步跑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卻見他們將無患枴杖高舉到我的面前對我誠懇地道:「恩人對我們養鬼派有大恩,我們養鬼派又豈是忘恩負義之人?掌門已經將恩人的事情給大伙說了,恩人是重情重義之人,我們相信恩人!今日,我們將這無患枴杖借於恩人,願我們也能為恩人盡些綿薄之力。」
  我看著這些樸實的面孔,聽著這些真誠的語言,只覺鼻子一酸,大顆大顆的淚珠便落了下來。我鄭重的將那無患枴杖接到手中,滿滿的都是力量。
  我對他們道:「今日,我將這無患枴杖借走,來日救得朋友之後,必將親自奉還。我向大傢伙承諾,從今往後,無患在我在,無患亡我亡!」
  
  ☆、埋伏
  我們一路拿著村長贈送的符令果然沒有再遇到七星鬼陣。路過那座山洞之時,我下意識地又進去看了一眼。不過很可惜,除了石頭之外,那石壁上的壁畫並沒有出現。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懷疑我當時是不是看錯了……
  到達山頂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花少說為了保存體力,執意要休息一夜再走。我看看阿墨並沒有反對,也就答應了。
  入夜,山上的溫度低,再加上已是深秋,風一吹,更是平添寒意。阿墨見我倦曲著身子窩在角落,便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了我御寒。我看著他,一股感動的暖流劃進了心裡。
  這一路走來,都是阿墨在照顧我。就像一位大哥哥,讓我依賴。
  大約到了次日的下午,我們才下了山來到了郊區。可是,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大問題。
  我們想要從這裡到陰山派,青城是必經之路。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但那畢竟是殺父之仇。我想,那個西裝男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雖然,以我現在的實力,要真的打起來倒也不怕他。但是,只要起衝突便會有傷亡,而那些無辜的人,便是我的罪孽。
  我問花少有沒有繞過青城的路可走?
  他聞言裝得跟唐玄奘一樣,神神叨叨地道:「正所謂條條大道通羅馬,正所謂全國都解放了,正所謂……」
  「你有完沒完?!」我受不了吼他一聲,他卻立刻裝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婦樣。攤了攤手道:「要想繞過青城的路肯定是有,但路程會很遠。你想,我們現在在郊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別說車了,就連匹馬都沒有。我們要是單靠腿走路繞過青城,那得走到猴年馬月?」頓了頓,「再說,如果我們去靠近市郊的地方打車,那肯定會遇到韓家的人。韓家在青城可謂是隻手遮天,只要靠近青城附近,那我們估計就懸了。」
  花少說得頭頭是道,我一時也沒了主意。難不成,我們還真得從青城一路殺到陰山派?
  正當我鬱悶不已之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阿墨卻突然不帶一絲感情地向花少問道:「你的車呢?」
  這可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對啊!這傢伙不是有車嗎?我連忙帶著質問的目光向他看去,然而,面對我和阿墨目光,花少卻突然變得含糊起來,支吾了許久,才無奈地道:「我們來時我把它停在山下了,可是我們下山之後卻並沒有看到,我想,可能是丟了吧……」
  「丟了?」我聞言不禁一愣,這說辭未免也有些太過牽強,又不是輛自行車,怎麼能說丟就丟?再說,這裡是荒無人煙的野外,除了我們三個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它怎麼就能丟了?
  我深深地覺得花少有問題,剛想要反駁幾句,手卻被阿墨不著痕跡地握住,我下意識地向他看去,卻見他對我輕輕搖了搖頭。
  也說不上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深深地不安,而這種不安太過熟悉,卻又一時記不起來。
  正當我們三人繼續沉默不語地向前走去之時,前方卻突然黑壓壓地駛來了一片黑色轎車。
  我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想要後退,背後卻突然被一個冰冷的硬物抵住。
  槍!
《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