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他們會願意和我們一起嗎?」秦小熙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牧詩語說只要帶著那假牧詩語,就因該不成問題。兩人隨後又交流了一些有關洛羽他們組織的事,秦小熙突然想到自己口袋裡的東西,忙把那石棺中得到的青銅拓片和那張看不懂的薄羊皮圖,交給牧詩語看。牧詩語看了看這兩件東西後,先後還給了秦小熙,讓她先收著。至於那薄羊皮圖上的字,她只能辨別「浮金」兩個字,其他的得借助資料才行。
但秦小熙聽到「浮金」兩個字的時候,大腦思路就馬上清晰起來。搞了半天洛羽去九王墳,是為了這個!而這玩意兒,卻偏偏陰差陽錯地進了自己口袋。
「小熙,我先走了…你千萬不要拆穿醫院的那個假貨喲。什麼時候出發,我會呼你的…你們的裝備我都備好,放在我的公寓裡了。」牧詩語說完走到門口,看著秦小熙好像還有什麼話說。
「詩語,還有什麼事?」
「我再想我都要走了,你這個做女朋友的怎麼不來送別呢?難不成你背著我劈腿?」
秦小熙走到牧詩語身旁,準備送她離開。結果她又來了一句,說要來個深情的吻別。秦小熙無語了,不管是醫院裡的那個假貨,還是真個半路殺出的真貨,怎麼都合起伙來調戲自己啊…還有那個洛羽一直撩自己衣服,那死胖子就更是可惡到了極點。
雖然秦小熙一直被這麼「欺負」著,內心卻是很快樂的,至少這群人沒有把她當瘟神般遠離著。
「唔嘛~」牧詩語見秦小熙紅著小臉,主動給她臉上留了個唇印後就閃人了…之後,秦小熙回到很久未歸的家,桌子和傢俱上都已經附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她鑽進床底下,拿出了那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殘本後,又再次鑽了進去,拖出了一個沉重,有些褪色掉漆的紅木色大木箱…
第五章 追憶
在一棟80年代末舊樓房中,一套破毛坯房的房間裡,一個沾滿灰塵的紅木箱,躺在未經修飾的水泥地板上,箱子上原本閃亮的油漆,在歲月的腐蝕下,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秦小熙捏著鼻子,她實在不怎麼喜歡灰塵中所帶有的那股霉味。她從門旮旯那兒拿了一把掃帚,簡單除去箱子上的灰塵後,看了看箱子上的銅鎖扣,都已經呈青色狀。這箱子是收養秦小熙的秦老頭,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了。其實原本還有一套房,不過因為老爺子生病治病要錢,秦小熙就把房子賣了,可惜最後老頭子還是撒手人寰了。之後秦小熙就去參加工作,只是可悲的廉價勞動力所換來的血汗錢,連生活都維持的很艱難。談戀愛也是一連被甩,最後終於碰到了個不嫌棄他窮的女孩,之後偷來《風水秘術》殘本,倒了幾個荒野鬥,賣了點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買回了曾經賣掉老房子。原本他見箱子太破,想把箱子丟了,不過想到這是老頭子留下的最後一點紀念了,於是就把這箱子塞進了床底下。
「咦?哪去了啊?」秦小熙在床櫃的抽屜中,翻找著箱子的鑰匙。雖然她曾經在老頭子死後打開過箱子,想看看老頭留了什麼給自己,可惜就是一些破舊的剪報,還有一些雜物而已。終於,秦小熙在抽屜裡邊角落中的小盒子裡,找到了那把古舊的鑰匙。
箱子上的銅鎖是古代的方形鎖,其同配的鑰匙,也是跟如今的天差地別。
「卡嚓!」鎖芯雖然已經鈍到有些難開,但卻還是打卡了,不得不佩服以前的製造者們,對物品質量的用心。
隨著一聲木箱蓋被掀開的聲音,一股子沉悶的怪味,就撲面而來。秦小熙嗆了幾下後,就小心翼翼地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搬到了一旁地上。裡面有一盒圍棋,可惜秦小熙在小時候,從來都把圍棋當五子棋下,最後下到棋盤壞了,棋子也多多少少丟了不少。還有各種各樣值得她去回憶的東西,木質的陀螺,老爺子生前一直捧著的紫砂茶壺,還有那本貼著剪報的筆記本。
「就是你啦!」秦小熙舉著那本筆記本,打開後,那泛黃的紙張「嘩嘩」作響,像是要碎掉了似的。起先秦小熙隨意翻動著,想找到當年看到的「皇木棺」的那一頁,可她卻詭異地發現。這本筆記本中,記載的全是一些古董,準確的說因該是「明器」!
因為小時候年幼無知,秦小熙看著這些東西,都只是將其當成畫報來看。如今回過頭來再一看,真的是觸目驚心,看得她是頭皮發麻,背脊發涼…突然間,秦小熙翻到某一頁,當她看到一張圖片時,整個人渾身抖了幾秒,尿都迸出幾滴…
「青銅拓片!這是胖子的那塊!」秦小熙依稀記得胖子那塊拓片的花紋,因為指引她前去八卦棺洞的,也是這塊的紙質拓本!照片資料旁,用鋼筆寫著的字已有些許褪色,不過還是能很清楚地看到:聽說陝西的金老鼠帶著他孫子淘到了一塊拓片,他托人帶給我(秦老頭)瞅瞅。我告訴他這像是地圖,不過這風水位置好像有點問題,讓他別去。
「這好像不是同一時間寫上去的呀…」秦小熙繼續看著下面的文字:唉,可惜了…金老鼠不聽我的話,帶著全家去找寶藏了,虧得他命好。那愣頭孫子逃了回來,他們金家也算是大半個交代了喲。
秦小熙做了一個深呼吸,如果她沒猜錯,老爺子留下的筆記本中所指的,因該就是胖子他們一家子。她萬萬沒想到老頭子竟然能認識這個倒斗家族,更沒想到最早把青銅拓片當成地圖的,就是收養她的爺爺,秦文正!秦小熙粗略且快速地翻看了整本筆記,她驚奇地發現,這本筆記中竟然大部分記載的明器,全是出自老爺子之手!
一直翻到最後一頁,有一段隨筆引起了秦小熙的興趣:一生倒斗已無數,知地處,非人勿,手足已毒,心境頓悟。斷符散盡今生財,收孤養兒聚德福,無愧於天地之間輪迴一悟!短短數字,秦小熙也看出了老爺子,曾經也是個摸金校尉!而且是個極其有水準的摸金校尉!難怪會認識胖子他爺爺,只不過秦老爺子他頓悟的早,金盆洗手後就收養了秦小熙,最後故去,還有秦小熙給他找了個「安身之所」。
「爺爺搞什麼嘛!竟然只寫了這麼點,怎麼不留下點倒斗閉屍的招數呢…?」
秦小熙收起筆記本,又繼續在箱子裡翻找著什麼。她還依稀記得,老爺子曾經有個深紅色的小盒子,有點像戒指盒的東西。曾經秦小熙想看看這盒子,老頭總是神神叨叨地說什麼這盒子裡裝著妖怪,一打開就有鬼會鑽出來,嚇得秦小熙沒有再要求看過。現在想想也頗為古怪,肯定是盒子裡放了什麼很貴重,或者很邪門的東西!
秦小熙在箱子裡亂翻一通後,根本就沒發現那小盒子。有些心煩氣躁的她,胡亂地用手將箱子裡的東西,胡攪了幾下後,把東西全部倒在了地上。也算是走運,倒出來的東西,碰倒了放在地上的紫砂壺,壺蓋掉之後,壺中的一個黑影被秦小熙發現了。
「竟然放在這壺裡,難怪最後幾年都不用這茶壺喝茶了…原來變成藏寶壺了。」秦小熙倒出裡面的東西後,果然如同當年一樣的,那個深紅色小盒進入她眼簾。打開後,裡面有個烏黑色的圓柱形的吊墜,上面用金色的字體,刻了個篆體字「摸」。秦小熙馬上明白了老爺子那句「斷符散盡今生財」的意思了,搞了半天秦老頭斷的是這摸金符!她突然發現裡面還有張折成「豆腐乾」的信紙…
「致小熙—傻孩子啊,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那就說明你可能已經走上了和我當年一樣的道路!當然我更希望,你是無意看到這封信的。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收養你,而不收養別人嗎?因為你的天賦,所以我想封印你對風水術的天賦,不過如今你看到了這封信,那也就代表你和我這個老傢伙,可能成了同行。不過,我希望你是個考古的,而不是個倒斗的。畢竟盜墓的人還是賊,只不過是偷死人的東西罷了。
孩子如果你缺錢用走上這條路的話,你還是早些放棄吧。此路太損陰德,搞不好會中點不乾淨的東西,到時候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如果你真的太缺錢的話,拿著這剩下的半截摸金符,去河南洛陽,找一個姓燕的小屁孩,他是我的忘年金蘭,叫燕莫塵。他們家是幫人鑒定古董營生的,家裡不缺錢。你至少能到那去當個幫工,學點眼力,這些可能就夠你將來生活的了。至於怎麼找到他,他住在老宅古院裡,不太可能搬家,地址我都寫在那本筆記裡了,你自己找吧。
孩子切記莫再倒鬥,我這個已經死了的老頭是不會騙你的,切記!切記!」
「臭爺爺!我都已經中招了…藏那麼好,有給我安排,還玩什麼神秘!你藏個屁啊!」秦小熙擦掉了眼眶中的淚花,她萬萬沒想到世界這麼小,死胖子和那燕如雲他們家的人,竟然都是老爺子的好友…
秦小熙無聊地翻著筆記本,看看那個性格怪癖的燕如雲住在哪,卻意外地翻到了另一個地址…
第六章 意料之外
「這個不是那郁老頭家嗎?」秦小熙暗道,難道老爺子還認識那郁老頭?秦小熙之後又仔細地將整本筆記翻了一遍,可以沒有找到其他線索。而燕如雲家的地址,上面卻清晰地標明了出處。那為什麼郁老頭家的地址,卻什麼都沒標呢?
秦小熙帶著些許疑惑,收拾完房間,換完了一套休閒的男士服裝後,背著個雙肩書包,裝好自己所需物品,再次離開了這個家。現在這個家,只有她一個人,她已經漸漸覺得,自己好像無法繼續一個人在這個小屋裡生活了。如今自己待在房間裡,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嘿嘿~還是包得嚴實點比較舒服!」秦小熙背著包,來到離家不遠處的一家小麵館,準備吃完中飯,再去一次古鎮找郁天成問些事情。
「妹兒,你要撒子面啊?」老闆娘拿著個記賬簿,走到秦小熙身邊,熱情地說道。
「老樣子…」
秦小熙見老闆娘頓住了,皺著眉頭好像回憶著什麼。她才想起以前自己一直來,是以男生的身份來的,以現在的樣子,倒還是第一次。
「哦…不好意思,我要一份醬牛肉麵,在來一盤口水雞,不要放辣椒。」秦小熙說完,老闆娘熱情地笑了笑,拿著賬本走進了廚房,但眼神卻是十分怪異。因為她還記得曾經有個清秀的小伙,每次來店裡也是點同樣的菜,外加一句不要放辣椒…因為剛好是中午12點多,是店裡最忙的時候,所以老闆娘也沒空去跟秦小熙聊天。不然她還真想瞭解瞭解,眼前這漂亮的小姑娘。
店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附近建築工地上的工人,或者是一些上班族。秦小熙獨自坐在一個角落,等待著午飯上桌。而周圍很多眼睛卻都看著她,原本吵吵嚷嚷的聲音,也漸漸安靜下來…
但秦小熙卻用手機上網,看著一些笑話,來打發這等待的無聊時光。
「嗯?」突然發現氣氛安靜到有些詭異的秦小熙,抬頭看了看,才發現大家正盯著自己。不過當秦小熙看向眾人後,眾人尷尬地都轉過了頭,店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喧鬧聲。
「妹兒,你為撒子不吃辣椒啊?你是本地人嗎?」老闆娘很快給秦小熙上了她點的麵條和口水雞,還一邊和秦小熙聊了起來。
「嗯…我吃不了辣椒,不過你們這家店的面挺不錯的。」
「那是~我們店裡麵湯,可都是大骨慢燉出來的喲…」秦小熙邊吃邊和老闆娘聊了一會兒,還看到隔壁桌有個皮膚黝黑,穿著一件灰白色背心的青年,時不時地朝自己這偷看。秦小熙朝他笑了笑,就只見那青年低著頭,臉漲得通紅。一旁的幾個工友,還拍打著青年,說他沒出息…
………
從麵館出來後,秦小熙伸了個懶腰,她已經很久沒這麼悠閒過了。她曾經的願望,就是有著花不完的小錢,這樣無憂無慮地跟老婆、孩子,過著這樣沒有煩惱的悠閒生活。可惜在慾望沉浮的世界裡,這個願望可能永遠只是願望了。
花了幾小時車程,秦小熙再度來到了古鎮,還是一如既往,大量的旅客穿梭在各個地方。秦小熙熟門熟路地來到了那扇古舊的木門前,用手指輕輕扣了扣…很快就有一個婦人前來開門,不過讓秦小熙意外的是,這個婦人她從來沒見過…
「你是…?」兩人同時疑惑地問道。
「對不起,我來找郁天成,他家是住這兒吧?」秦小熙有點懷疑她是不是老年癡呆了,跑錯地方了?
《屍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