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師弟,你瘋了,怎麼敢咬師叔?」玄機子也拋下了寶劍,趕緊上前來拽玄真子。
  仙聖子大怒,好不容易才掙脫了,此刻肩膀已經滲出了鮮血。他顧不得與其糾纏,急忙探頭往下望去,莫高窟下面的黃沙之中空無一人。
  小建已然不見了。
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18章 苟教授
  黎明破曉時分,敦煌市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局長王有法帶著劉局長、霍隊長以及刑警隊全體警員匆匆的趕到了鳴沙山。
  當他們望見沙坑中那些排列整齊的屍體時,俱是萬分震驚,月牙泉近年來失蹤的遊客竟然會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呈現出來,簡直是令人目瞪口呆。
  「同志們,」王有法含淚沉痛的說道,「你們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對我們國家懷有這麼大的刻骨仇恨,才能做出如此禽獸般的暴行?殺人越貨之後,甚至還將屍首排列整齊,其用心之險惡,簡直天理不容!」
  「喀嚓」閃光燈一亮,市委宣傳部幹事按動相機快門,記錄下了王書記在犯罪現場激動感人的一幕。
  「王書記,您認為罪犯是什麼心理導致其連續殺人,會是一種精神變態嗎?」那幹事手裡持有錄音機,正在錄製領導的講話。
  「精神病?」王有法嚴厲地說道,「不,這件案子的背後一定有境外敵對勢力在作祟,他們亡我之心不死。當看到我國自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改革開放以來,政治經濟形勢欣欣向榮,便處心積慮的想要加以破壞,不惜製造各種政治和刑事重特大案件,干擾改革的進程。同志們,要警惕啊」
  劉局長帶頭鼓起掌來,口中讚道:「王書記,您說得太好了,從國內外的政治鬥爭和宏觀角度深刻的闡明了這件案子的內在本質,我們回去以後一定要組織全體警員深入學習,認真領會」
  虛風道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於是便冷笑著打斷了他們的官場套話:「你們可聽說過苟教授麼?」
  「什麼『苟教授』?哪個大學的?」王有法詫異的望了望劉局長。
  劉局長和霍隊長也都搖了搖頭,他們是第一次聽說「苟教授」。
  「此人十五年前來到敦煌,隱居在鳴沙山上,此後便出現了遊客失蹤案,貧我可以肯定的說,這些遊客包括前天晚上月牙泉守夜老頭的被害都是苟教授所為。」虛風朗聲說道。
  「那他殺害遊客目的又是什麼呢?現場勘驗發現死者的現金、銀行卡以及貴重物品一樣都沒有少。」霍隊長疑惑的說道。
  這位來自京城公安部的徐風同志雖然油頭粉面,其貌不揚,身上又弄得香噴噴的,但的確出手不凡。上次下飛機伊始便找到了太清宮老道士和京城榮寶齋錢經理的屍首,如今又是他發現了這些遇難的遊客遺體,此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呵呵,怎麼樣?」王有法躊躇滿志的解釋說,「此案的犯罪動機一目瞭然了吧?遊客都是來自祖國各地,與罪犯之間並不相識,而且又不圖財,那麼為什麼要殺害他們呢?答案只有一個,就是製造恐慌,造成社會的不穩定與破壞和諧盛世局面,抹黑中國!所以,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境外敵對勢力參與的,含有政治目的的重大惡性案件。」
  「報告局長,」一位刑偵痕檢技術人員報告說,「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雖然遊客屍體埋在沙中都已經風乾,但新近遇害的守夜老頭身上卻沒有找到任何的屍斑。」
  王有法一擺手:「講得通俗點,這說明什麼問題?」
  「說明說明死者體內沒有了血液,他們的頸動脈都有撕裂狀的創口,因此才未發生皮下沉積,產生不了屍斑。」那位刑偵痕檢技術人員回答。
  徐華聲從沙坑中跳了上來,對虛風說:「死者的血都被吸走了,正常人約有四千毫升血液,差不多有八斤之多,會是什麼樣的嗜血生物呢?」
  王有法聞言嘴裡嘀咕著:「難道境外敵對勢力派來了吸血鬼?可那只是電影裡的虛構故事嘛。」
  現場勘查完畢後,警員們將那幾具屍首都抬下了鳴沙山,然後運回局裡由法醫進行解剖化驗。
  「徐風同志,」王有法上前緊緊的握住虛風道長的手,激動的說道,「我代表局黨組和敦煌全體公安幹警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謝,哈哈,您這一來便破獲了多年來的懸案,真是名不虛傳的公安部神探啊。」
  虛風淡淡一笑:「苟教授目前尚未抓捕歸案,這事還不能算完。」
  「對對對,徐風同志,這次可不能像上回那樣來去匆匆哦,希望您留下來繼續指導市局的偵破工作。今晚在敦煌大酒樓設宴,也會請市裡有關領導出席,這起懸案終於有了重大突破,值得我們好好的慶祝一番。」王有法真誠的邀請道。
  「吃飯的事兒先放一放,等抓到了苟教授再說,」虛風推辭著,一面對霍隊長說,「請市局迅速佈置警力,在各個交通要道設卡堵截,以防苟教授逃脫。」
  霍隊長顯得很是為難:「可是我們並不知道『苟教授』的體貌特徵啊。」
  「那就問陸老師吧,他見過此人。」虛風淡淡說道。
  陸曉機在一旁接過話頭:「苟教授身材瘦小」
  警員一面作著筆錄,將「苟教授」的來歷都問清楚了。
  「這事兒為什麼不早點報警?」霍隊長口氣嚴厲的責問道。
  「這種類似『天方夜譚』般的怪事兒,我是擔心警方根本就不相信,就像馬賀蘭報案時所遇到的情形一樣」陸曉機嘴裡嘟囔著。
  霍隊長惡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趕緊去安排調動警力布控,心想以後等有機會再收拾這個古板的老學究。
  「請徐風同志坐我的車回市裡吧,一路上再好好聊聊。」王有法慇勤的說道。
  「不了,我和徐華聲同志先回馬家溝,有些線索還要理一理。」虛風婉言謝絕,心想費叔的事兒還沒處理好,小建的下落也還無頭緒,官場上的應酬只能是耽誤時間。
  「也好,我們隨時恭候,這頓酒是一定少不了的。」王有法呵呵笑著坐上他那輛豐田「陸上巡洋艦」,鳴著警笛一路絕塵而去。
  與此同時,體態臃腫的犬伏師正穿著一件灰布長衫,坐在陸曉機的家中悠閒的啜著茶水。
  凌晨時分,他在古城遺址裡到處也找不到小建,於是無奈只得前往馬家溝,循著那股淡淡的豬油味兒,逕直摸到了陸曉機的家中。見屋裡無人,便翻箱倒櫃的找出一件肥大的土布長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泡茶坐等陸曉機回來。
  而那時,陸老師和虛風道長等人正在鳴沙山上,驚訝的望著坍塌的沙穴與那些遊客的屍體。
  此刻犬伏師身上散發出一絲怪異的氣味兒,在夜空中飄散開來,灌木叢洞穴中正在打坐的費叔猛然間打了個激靈兒。
  黎明破曉,村裡的公雞開始打鳴,天亮了。
  費叔經過一個晝夜的苦修,利用四面銅鏡,最後終於突破了瓶頸,頓悟了「破瓦大法」。
  「呼嚕嚕,呼嚕嚕」牠喉嚨裡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許久,費叔終於長吁一口氣,躊躇滿志的溜出了洞穴,來到陸曉機家的院外,隔著籬笆牆向屋內偷窺。這個肥胖傢伙身上散發著與鳴沙山沙丘下面的混沌氣味兒一樣,此人肯定就是擄走小建的元兇。
  看上去這傢伙的武功不弱,自己應付不來,虛風道長等人也不知去哪兒了,自己眼下唯有靜觀其變。
  費叔將自己隱蔽在草叢中,默默的監視著,院子四週一片寂靜,只有周邊偶爾傳來的幾聲螽斯蟲鳴。
  一輛警車停在了馬家溝村口,等虛風道長一行下車後,隨即便駛離返回了市局。劉局長已通知全體警員到市局集中,召開戰前動員大會,勢必要緝拿那位神秘的「苟教授」歸案,為敦煌人民除害。
  此刻,正在屋裡喝茶等候著的犬伏師抬起了頭,未曾料到陸曉機還帶了幾個人回來。
《青囊屍衣5: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