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此蟲為卵形,長約半寸,背上生有一對透明翅膀,盲眼尖嘴,相貌醜陋,與這位九頭陀倒有幾分相似。
  老和尚掀起瓶蓋,那些降頭蟲一哄而出,「嗡嗡」盤旋在他的頭頂上,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屍體般的腐臭氣味兒。
  「呵呵呵,本書記也該上場露兩手了。」邢書記魁梧的身軀往前一站,表情自信而坦然,顯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相公,可兒助你一臂之力。」體態嬌小玲瓏的可兒嘴裡咀嚼著什麼,雙手戴著從安德森中士那兒借來的皮手套,嘻嘻的笑著站到了邢書記身旁。
  有良吃了一驚,想不到這位身子骨十分柔弱的可兒,竟然也會自報奮勇的上場搏殺。
  「可兒,你且退下,本書記身為縣委一把手,怎麼能讓自己的愛人涉險呢?你看看那些噁心的小蟲子,叮到身上會很癢的,搞不好還會起疹子紅疙瘩。」邢書記關切的柔聲說道。
  可兒嫣然一笑:「相公身為一縣之長,官居七品,都敢於以身犯險,妾身不過是女流內眷,理應為夫分憂才是。」
  邢書記怔怔的望著她,心想可兒素來是小鳥依人,怎麼今天像是「大寨鐵姑娘」似的突然豪氣干雲了呢?
  石壁上,寒生與賈道長也都不明其所以然。
  「相公,可兒先出手了。」可兒說罷身子突然往前一蹦,竟然斜著躍起了兩丈多高直撲老和尚的頂門,雖然姿勢顯得極為笨拙,但卻足以令所有人為之愕然。
  九頭陀大吃了一驚,見對方突然間出手且輕功極高,於是也不敢怠慢,口中速念著巫咒驅使降頭蟲迅即發動攻擊。
  可兒此刻已躍至那團「嗡嗡」鳴叫著的白蟲面前,迅速的掄起胳膊一陣亂砸,兩隻皮手套中間竟然也拍死了十餘隻降頭蟲。
  那群蟲子大怒,「嗡嗡」的朝著可兒劈頭蓋臉的俯衝下來
  此刻可兒已經落地,但見其身子倏的再次彈起,躍出了兩三丈開外。就這樣,在其接連的跳躍中,那群降頭蟲始終「嗡嗡」的跟在後面緊追不捨,直至經過邢書記的面前。
  「咕嚕」一聲,邢書記嗓子眼兒裡發出怪異的響動,然後一張嘴吐出了一個大泡泡攔截降頭蟲,裡面扒著無數只蠕頭蠻幼蟲,正興奮的向外張望著。
  他沒有好意思伸出長脖子,畢竟作為一名黨的中層幹部,自身的形象很重要,不能給組織上抹黑。
  半空裡的降頭蟲們驚奇的圍攏過來,盲眼隔著薄薄的透明泡壁朝裡面探測感應著。
  「啪」的一聲,泡泡突然間炸裂,蠕頭蠻幼蟲們蜂擁而出,各自爬上一隻降頭蟲,用力的鑽入了它們的身體。
  半空裡,降頭蟲們紛紛的掉落在了地上,任憑九頭陀如何聲嘶力竭的誦咒,仍舊是掙扎了幾下後便一動不動了。
  驚愕中,馬丁少校等人爆發出一陣歡呼,這一場又勝了。
  「可兒,本書記還從不知道你會輕功呢。」邢書記將可兒摟入懷中,欣喜的說道。
  可兒嘻嘻一樂,悄悄的小聲告訴他:「相公,可兒向秋波前輩討了一張飛昇符」
第二卷 《屍蟲鬼爪》 第88章 詠歎調
  邢書記望了下可兒因極度興奮而漲紅的俏臉,然後把目光投向了秋波老嫗,心中感激她為可兒贏得了一次揚名露臉的機會。
  「哼,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枋長老面現尷尬之色,隨即扭頭打了個手勢,洞窟中又大大咧咧的走出來了一位闊耳大肚子老和尚,手裡拿著一面斑駁的銅鏡和一個褐色的女人骨盆。
  「八頭陀,就由你來教訓一下他們吧。」枋長老似乎鬆了一口氣,神色顯得悠哉悠哉。
  此人體態臃腫,兩隻招風大耳甚是醒目,粗大的鼻孔朝天向上翻著,目中無人的打量著眾人,當其眼神兒瞄到秋波老嫗時為之一亮。
  「相公,這個老和尚長得很像是豬八戒呢。」可兒驚訝的望著八頭陀,悄聲議論著。
  「嗯,此人色迷迷的,作風上肯定有問題。在我們農安縣,每年組織部門選調幹部時,只要發現此等相貌之人是一定要堅決剔除的。」邢書記有力的揮了下手,語氣果斷的說道。
  此刻,秋波老嫗感到有些技癢,很想出手去鬥上一場,於是笑吟吟的說道:「這個胖大和尚,就由邢某打發了吧。」
  「萬萬不可,」古樹雲平緊忙開口阻攔,「你瞧此人生就一對色迷迷的豬眼,舉止輕浮,手裡還握著女人的恥骨,必是輕佻淫蕩之花和尚。邢姑娘堪比國色天香,如此嬌嫩的千金之軀怎可與猥瑣之人交手,很容易被其趁機揩油吃豆腐的。」
  秋波老嫗想起方才進入降頭島虛空時,古樹雲平從後面雙手環抱並頂著自己的時候,不由得面色緋紅,更顯嬌羞之色。
  「古某雖是一介書生,不識武功,但願意代為姑娘與那花和尚一拼,即便是殞命於此,亦是無憾。」古樹雲平朗聲說道。
  秋波老嫗嫣然一笑:「公子此言差矣,那花和尚既是淫邪小人,那你又何必與其以命相搏呢?」
  「旌旗入境犬無聲,戮盡鯨鯢漢水清。從此世人開耳目,始知名將出書生。」古樹雲平口中吟道,渾身上下充滿著一股浩然正氣。
  「喂,你們兩個在光在那裡咬文嚼字,到底是哪個上場?」枋長老不耐煩的催促道。
  「邢姑娘的美意小生心領了,還是讓古某去吧。」古樹雲平作勢欲轉身上場,但腳下卻未曾移動。
  「公子請留步,」秋波老嫗微微一笑,「這老和尚如豬八戒般孔武有力,你既不識武功,身子又如此贏弱,不知何以拒敵?」
  「古某將引吭高歌一曲詠歎調與之周旋。」古樹雲平神情悲壯的說道。
  「何為『詠歎調』?」秋波老嫗對西洋聲樂一竅不通。
  「這是十七世紀後,西洋出現的一種聲樂形式,由一個聲部和幾個聲部所組成,在歌劇中比宣敘調更富有感情色彩,可以表現出高難度的演唱技巧。」古樹雲平解釋道。
  「比之元曲如何?」秋波老嫗原本歌妓出身,對古樹雲平所說的很是感興趣。
  「咄,這位小娘子,老衲已經等待多時了」八頭陀似乎有些急不可待,口中不住的催促著。
  「公子小心,邢某為你觀敵掠陣。」秋波老嫗嫵媚的一笑,古樹雲平心旌搖動,渾身熱流滾滾,轉身勇敢的走進了場內。
  「白臉書生,老衲是在向這位小娘子挑戰,你上來幹什麼?」八頭陀鄙夷的目光瞥過來。
  「邢姑娘金枝玉葉,與你這粗魯男人相搏豈不是折了身份?古某乃護花之人,因此代為出戰。」古樹雲平朗聲說道。
  「哼,老衲與『面首』相搏,同樣也辱沒了八頭陀的名號,去去去,一邊呆著去」八頭陀嘴裡不屑的說著,雙眸則眼巴巴的瞅著秋波老嫗,不再理睬他了。
  如此一來,古樹雲平顯得極為尷尬,面紅耳赤,進退兩難。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由貧道出手好了。」虛風道長走上前來,對著八頭陀一拱手,微笑著說道。
  「你是誰,也是小娘子的『面首』麼?」八頭陀詫異的盯著他,鼻子裡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兒。據說塵世中的那些小白臉男人都喜歡用這個,不過此人長著一顆扁扁的腦袋,女人不一定會喜歡。
《青囊屍衣5: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