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這一幫烏合之眾,想要對付白光大魘恐怕難了有良心裡如是想。
  餐後,寸老闆堅持不收飯錢,虛風道長硬是塞給了他兩千美金,同時請其幫忙雇條漁船,需要一直沿著伊洛瓦底江和恩梅開江北上,最終到達高黎貢山一帶。
  所有人分成了四撥,第一路是寒生、有良小建一行以及仿長老等人乘江船前往滇西。第二路,秋波老嫗跟隨古樹雲平到湖南湘西鳳凰看琴,然後再折返塔巴林寺,邢書記與可兒執意要與其一道同行,遊山玩水。第三路,盧太官坐其CM58329號漁船返回香港,然後經由羞山老家帶著吳老爺子前往滇西會合。
  馬丁少校的合約已經完成,拿到了總共七千萬元港幣的支票,除了布萊爾上尉陣亡之外,其餘的人後半生已是衣食無憂了。他帶著僱傭軍乾脆偷了一輛麵包車,沿著陸路直抵緬甸克倫邦的帕本,然後穿過他念他翁山脈越境泰國。
  在車上,僱傭軍士兵們一面興奮的喝著啤酒,一邊唱著美國陸軍軍歌:「向前進,我們為勝利而戰,嗨-嗨-嘿,陸軍正在陸上,無論我們到哪裡,你總會知道」
  「咦,我的槍呢?」米勒驚詫的望著自己胸前,原本懷裡抱著的那支M82A1巴雷特狙擊步槍,竟然變成了一把「雲南飯店」裡髒兮兮的墩地拖布。
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97章 南喀
  伊洛瓦底江碼頭,薄霧漸漸的消散,一抹陽光透過雲層撒下,溫暖而和煦。
  寒生有良一行登上了一艘雇來的江船,寸老闆父女以及乃梭站在岸邊揮手送別。臨行時,乃梭才告訴說,自己要留在「雲南飯店」裡幫忙,其實他是看上了人家寸姑娘,捨不得走。
  漁船溯江而上,兩岸山青水秀,煙靄之中的農舍與金色的尖頂佛塔時隱時現,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和諧與恬靜。
  可兒與邢書記站立在船頭上,清風撩起額前的髮絲,兩人在盡情的欣賞著美麗的異國風光。
  「相公,看此地風土人情與中原景致截然不同,卻是何故?」可兒口中喃喃自語著。
  「可兒,中原地大物博,山川巍峨壯麗,豈是這些番邦小國可比的?就拿我們黃龍府來說,一望無際的黑土地簡直肥得冒油,即便是吃飯掉下個米粒,都能長出莊稼來。」邢書記自豪的說道。
  「相公,米飯已經煮熟,如何還能長出莊稼?」可兒頗感詫異。
  「呵呵,本書記不過是在比喻而已。」邢書記柔聲笑道。
  「你看,」可兒伸手指向岸邊,那兒有幾名婦女正在江邊洗澡,筒裙提至脖頸處,整個身子浸泡在水中,嘻嘻哈哈的潑水打鬧。這時,見兩個赤裸身軀的年輕男子,雙手捂著私處也跳下江來,與那些婦女們嬉戲。
  「唉,你看他們好興致啊,若是能在這異國他鄉與相公沐浴並行那巫山雲雨之事」可兒默默的望著,面頰緋紅。
  邢書記聞言嚴肅的說道:「可兒,那些人都是不開化的荒野草民,而身為黨的領導幹部,則需要時時刻刻注意自身的形象,決不能做給組織上抹黑的事兒。當然嘍,本書記也並不是不想」
  站在船舷邊上的古樹雲平與秋波老嫗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各自不覺面色一紅,雙目尷尬的對視著,莞爾一笑。
  數日後,船到密支那,再往前行便要進入恩梅開江了。
  在這裡,古樹雲平、秋波老嫗以及邢書記和可兒登陸上岸,他們將由陸路途經甘拜迪進入中國境內的騰沖,然後前往湖南湘西。
  江船繼續北上,水面漸漸收窄,河流湍急,最後已經無法繼續向前行駛,船家只能停了下來。
  眾人棄船上岸,朝著東北方而行。在高黎貢山的原始森林裡穿行了好幾天,最後渡過怒江,進入了滇西北迪慶州境內,遠眺已經遙遙可見白雪皚皚的太子十三峰了。
  塔巴林寺的鐘聲響了,住持明月.鄔波馱那和執法尼萍兒迎了出來。
  「有良,你終於找到他們了。」明月微笑著的目光望過來。
  「哇,想不到中原的尼姑都這麼好看啊」身子肥胖臃腫的七頭陀近前打量著明月,嘴裡嘖嘖稱奇。
  明月淡淡一笑,對寒生說道:「木裡大寺的扎西老喇嘛正在寺中飲茶,他時不時的一直在打聽你們何時回來。」
  「扎西大師有什麼事兒麼?」寒生問。
  「還是為那只喜瑪拉雅山鷹的事情。」明月回答說。
  「嗯,現在應該可以醫治南喀了。」寒生沉吟道。
  眾人走進山門,入寺來到了禪房。
  「朱神醫,你可算回來了。」紅衣老喇嘛扎西笑吟吟的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在其身邊的便是那只體形高大、獨眼禿頭裸頸的南喀。
  「南喀」在藏語中的意思為「天空」,是青藏高原特有的一種巨型猛禽,名為「喜馬拉雅兀鷲」,一身黃褐色毛髮般絨羽,可飛昇至九千米以上的高空輕鬆翻越珠穆朗瑪峰,是塵世之中飛得最高的鳥類。
  嘟嘟看見南喀嚇得直往沈才華的身後躲,當年在木裡大寺曾被這只禿鷲追擊了數百里,差點命喪鷹爪。
  南喀的一隻獨眼瞧見了墨墨,沒毛的裸頸慢慢的漲紅了,眼神兒裡充滿了怨毒。牠認出當年就是這個小姑娘用鞋子打斷了自己的翅膀,並放出來大血蚤刺瞎了一隻眼睛,南喀越想越憋氣,恨不能現在就上去狠狠的啄她幾下。
  有良見狀不對,於是趕緊橫身擋在了墨墨的身前
  南喀的獨眼瞅著有良的獨眼,火氣逐漸的消退了,脖頸處的皮膚也恢復了平日裡的灰白色,牠與有良都瞎了一隻眼,同病相憐,因而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扎西大師,我準備試著為南喀醫眼。」寒生對老喇嘛微微一笑。
  「現在麼?」扎西一對白眉揚起,面露驚喜之色。
  「嗯。」寒生點點頭。
  「多謝朱神醫。」老喇嘛頓時眼眶濕潤了,木裡大寺的鎮寺神獸是一種圖騰象徵,怎麼能是一隻獨眼龍呢?
  寒生的目光望向了小建,和藹的對其說道:「小建姑娘,請將畫軸裡的那位白袍將軍請出來,好麼?」
  「幹嘛?」小建愣呼呼的反問著,自伊洛瓦底江碼頭登上江船後,她便把老太監鋼炳、古樹姥姥等人以及阿呵又重新送入了畫軸,唯有客家嬤嬤留在了外面。
  「有事同他商議。」寒生語氣鄭重的說道。
  小建瞥了眼有良,小嘴兒賭氣的一撅,這才慢吞吞的解開背囊取出了畫軸,鋪在禪房的羊毛地毯上緩緩展開。她的目光再次瞥了下有良,然後不情願的一頭鑽了進去
  不多時,小建的腦袋探出了畫面,被有良一把薅了出來,身後則跟著老太監鋼炳。
  白袍將軍手裡依然握著那把道具偃月刀,面容蒼老,不苟言笑,威風凜凜的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明月住持,請帶房內所有的女人都出去吧。」寒生吩咐說。
  「幹嘛嗎?有良哥,我不要走。」小建扭腰耍起了大小姐脾氣,懇求的目光望過來。
  「快出去,聽話。」有良把面色一板,冷冰冰的瞪了她一眼。
《青囊屍衣5: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