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老夫滇西楚雄人士,賓川雞足山修行得道」姬大師表情猥瑣,嘴裡癡癡的說著,同時使勁兒的搖晃著他那碩大的腦袋。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這時,無燈教授忽然朗聲誦念起正氣歌,用以激發姬大師體內吸入的浩然正氣,配合秋波老嫗的攝心媚術,逼迫其現出原形。
  「喔喔喔」姬大師突然間引頸高亢啼鳴起來,隨著「嗤嗤嗤」的裂帛之聲響起,身上的衣服瞬間爆裂成碎片,散落了一地。
  此刻呈現在眾人面前的竟然是兩米多高,體型巨大,紅冠赤羽,威風凜凜,氣度不凡的一隻純種武定大公雞。
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114章 顯露真身
  屠局長以及眾警員皆驚呆了
  「妖怪!」楊衛東面色蒼白的發出了一聲尖叫。
  「呸,什麼妖怪?老夫乃是正宗得道之人,」姬大師鄙夷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傲然吟道,「靈鷲一片荒涼土,豈比蒼蒼雞足山,默默潛修五百載,入世只為渡紅顏。」
  「相公,這隻雞妖為何要渡『紅顏』?」可兒不解的問。
  「可兒,公雞的性能力極強,本書記在黃龍府時聽養雞戶說過,只要一隻公雞在,雞舍內無論有多少母雞都無一倖免的為其所奸。雖然公雞勤於交配,但不過時間卻很短,只有五秒鐘而已,所以世人稱之為『騷公雞』。」邢書記柔聲解釋道。
  「哈哈哈」姬大師長笑不已,「『自古紅顏多薄命,香消玉殞誰人憐?』縱觀當今世上,多薄倖之男人,說什麼『紅顏禍水』,簡直是一派胡言!老夫俠骨柔腸,從不始亂終棄」
  「那你已經收羅了多少紅顏呢?」邢書記打斷了他的話,笑問。
  「哼,當今的女人都是些庸脂俗粉,老夫豈能看得上眼?呵呵,這位邢姑娘乃國色天香,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紅顏』。」姬大師得意的拍打著翅膀,雞冠艷如鮮血,巨大的喙垂淌下一溜兒口涎,側偏著腦袋,眼神兒裡充滿了淫蕩之色。
  此刻,古樹雲平奮不顧身的攔在了秋波老嫗的身前,他心裡很清楚,公雞是螽斯的天敵,但為了心愛的女人,自己只有豁出去了。
  「唗!你這只粉面螽斯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笑之極」姬大師一語道破了他的真身。
  古樹雲平面紅耳赤,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猛地張開嘴巴衝著大公雞疾速的發出一連串強烈的次聲波。
  大公雞渾身一抖擻,頸上的羽毛頓時乍立起來,隨即伸長脖子「喔喔喔」的啼鳴起來。其音震耳欲聾,樹林裡的枝葉「簌簌」作響,連湘妃竹都顫抖起來了。
  警員們被震得東倒西歪,槍支拿捏不住紛紛掉落在了地上,他們全都死死的摀住耳朵,樣子狼狽不堪。
  草屋的後面,平原將潰散的甲蟲們剛剛重新聚集起來,排成了方隊,誰知屎殼郎們聽到大公雞的啼鳴聲,嚇得抱頭鼠竄,如同炸營了一般,直往土裡鑽。
  古樹雲平這時感到胸口氣血翻湧,嗓子一鹹,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大公雞突然間縱身跳起,探出五趾鋼爪閃電般的朝著秋波老嫗抓去
  秋波老嫗也不躲避,真氣貫通雙掌,用力迎上「啪」的一聲脆響,掌趾相交,竟然被震得連連後退了數步,兩臂一陣酸麻。她不由得大驚失色,這只修煉得道的公雞簡直力大無比,五趾堅硬如鐵鉤,根本傷它不得。
  古樹雲平見事不好,於是就地一個滾翻,衣帛爆裂,恢復了食肉螽斯的原形
  眾警員又是一陣驚呼,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食肉螽斯「嗤喇喇」的飛身而起,在半空中一個折返,精準的落在了大公雞的腦袋上,張開口器便狠狠的咬住了雞冠
  銳利的口器刺穿了雞冠,鮮血吸入了古樹雲平的嘴裡,突感到口腔裡一陣酸麻。他驀地領悟到,不好,這雞血有毒
  姬大師在滇西雞足山修煉了數百年,雞冠血乃陽極之物,但凡塵世間,極陰極陽是為毒,蓋因其破壞人體內的陰陽平衡之故。
  此刻,雞血已然侵入螽斯體內,古樹雲平渾身禁不住的戰慄起來,如同打擺子一般。
  大公雞用力的甩動著腦袋,將已陷入麻木狀態的食肉螽斯拋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抬起一隻腳狠狠的踩踏了下去。那只如同挖掘機鋼鉤似的硬爪用力按在了古樹雲平的身上,發出「嘎嘎嘎」的脆響,粉面螽斯堅硬的外骨骼承受不住,幾乎就要被其碾碎了。
  「你這個雞妖,假借『渡紅顏』之名,亂我朝綱常,是可忍,孰不可忍」包先生此刻胸中驟然升騰起一股浩然之氣,口中高聲喝道,「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袤耍媸菲屏選彼孀趴犢旱摹墩琛飛炱穡繅巖桓黿〔醬芰松俠矗置偷廝嚎敖笠驢郟凍靄尊噯獾男馗埂:姑縱氳卣趴縲∽於悖菜偕涑雋宋奘蹕溉綬7堪愕惱嫫北技笫Χ?br>
  大公雞扭頭瞥了他一眼,「呼」的翅膀如鐵扇般的橫掃過來,裹挾著凌厲的風聲,竟然剎那間將真氣束蕩得無影無蹤,並把其拍倒在地,然後巨喙猛然照著包先生的腦袋啄下
  「是氣所磅礡,凜然萬古存」包先生剛剛吟誦到這兒,那堅硬的碩大雞喙便啄穿了他的頭顱,頓時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無燈教授大驚,正欲搶身上前相救,卻是已然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槍響,閻隊長衝著大公雞開火了,子彈射在了雞翅膀上,隨即「啪嗒」一下掉落下來。那一層層厚厚堅實的羽毛緩衝了彈頭的衝擊力,竟然將其反彈回來,根本就射不穿。
  「喔喔喔」姬大師引頸長笑,腳下用力碾壓,粉面螽斯的性命危在旦夕。
  秋波老嫗急了,猱身再上之際,被邢書記一把攔住。
  隨著他頸椎「咯咯咯」一陣亂響,脖子瞬間伸長了兩米有餘,露出來寄生的遠古蠕頭蠻本來面目
  警員們再次發出驚呼,有幾名膽子略小的已經嚇暈倒在了地上。
  邢書記長長脖子上面的腦袋驟然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大公雞的頸部猛然咬去,因為殺雞時也是割斷頸動脈的,這應該是它的要害。
  這一變故完全出乎姬大師的意料,他根本就想不到人的脖頸會突然變得這麼長,倉促之間還未及反應,就被蠕頭蠻死死的咬住了脖子。
  邢書記突襲得手,便不再撒口了,兩排利齒拼了命的嚙合。但是雖然牙齒已經切入了厚厚的雞頸皮,但卻被裡面的淋巴等軟層組織阻擋住了,他只覺得內中彈性十足,自己牙麻口酸,有點鹹滋滋的,實際上已經不知不覺間中了雞頸內毛細血管的毒素,只不過毒性不如雞冠血那般的陽剛猛烈而已。
  大公雞再次的甩動脖子,但邢書記則死死咬住不鬆口,怎麼也擺脫不掉。就在其腳下一鬆勁兒的當口,秋波老嫗趁機將粉面螽斯拖了出來,救了古樹雲平的性命。
  「相公,幹得好!咬死這只騷公雞」可兒拍著小手在一旁跺腳並尖聲喊叫著,興奮的臉都紅了。
  邢書記此刻已是有苦難言,不但口腔麻木,而且牙齒快要已經咬不住大公雞的脖子了。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際,耳鼓中突然傳來消失已久的下屍彭姑的話音:「你這個老蠕頭蠻,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吞食毒血,妾身可是被你害慘了」
  邢書記想要反駁,可是不能夠鬆口,萬一大公雞扭頭啄自己就壞了。
  「這雞血乃是至陽之物,妾身陰柔之體,怎經受得住數百年的老陽之毒?你要害死我麼?還不趕緊鬆口」彭姑氣急敗壞的大聲叫喊起來。
  邢書記聞言心中不憂反喜,自己曾想方設法都弄不掉它,若是能借姬大師之手驅除彭姑,豈不是件好事?這樣以後與可兒巫山雲雨的纏綿時刻,就再也不用擔心其偷窺了。
  想到這裡,他不僅不撒口,反而更加用力的吮吸起來,嘴裡「滋滋」的直響。
  彭姑破口大罵,但邢書記依舊不理不睬,不為所動。
  閻老爺子見姑父與姬大師僵持在那兒,心中擔心有失,於是躡手躡腳繞到大公雞的身後。但見其晃動著腦袋,隨著「咯咯咯」一連串脆響,脖頸竟也抻長了兩米多,同時張開血盆大口,雙手撥開其尾部羽毛,惡狠狠的照著大公雞的屁股咬去
《青囊屍衣5: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