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太過刻意的夢境,讓我幾乎信以為真。
不……我看著手上清晰的印痕。或許,這真的不是夢,說不定那個醫生真的創造出了一個「世界」,就好像我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樣,一個讓我無法分辨真假的世界。但不管怎麼說,這是個懲罰。也只是個懲罰而已,我本身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頂多……也就出了一身冷汗?
讓我如此確定原因還有一點。因為只有在我「睡著」的時候,才會遇到那個醫生,甚至是那兩個似曾相識的護士。那是不是,這個所謂的醫生,也是可以控制夢境的某個東西?所謂的夢境只不過都是他的惡作劇,甚至他就是籐蔓草?!
不管怎麼說,不管那個醫生是什麼,看來他所說的懲罰噩夢已過,現在我是真的醒過來了。
我突然想起來,那張還被我壓在小院房間內枕頭下的病歷單,那張可以實現願望的病歷單。而這個醫生,也說過這東西……才可以救我。可是僅僅是他隨手寫的病歷單,卻幫助我化解了一場巨大的危機。難道,這個醫生真的這麼厲害?我搖搖頭,不可能。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有三個選擇:見小霜一面,去一趟那間精神病院,去圖書館看看王旭。
不過,小霜的出現時需要某種羽毛的喚醒,此刻小雪有沒有那種羽毛先不說,如果我先見到小霜之後無論去圖書館還是精神病院,發現的問題就沒辦法再問她。在圖書館二樓的那個幽靈王旭,我根本不信任她。可如果我先去找王旭,面對那個詭異的靈體,雖然明知道她肯定知道些秘密,但我卻沒有辦法讓她開口。那去精神病院?然後找到證據,再逼迫「王旭」說出來?
但是面對那個面無表情的王旭,我完全沒有把握。
這個問題幾乎困擾了我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華老出現在了病房門前。
是的,確實是華老。隨然他眼睛看不見,但手中的綠色竹棍輕輕敲打著地面,繞過了病床和那些檢測儀器,然後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他的身後跟著白樂,她手裡提著一袋東西,還一邊注意著華老,時不時的攙扶一把。
「華老……你怎麼來了。」我猶豫著開口,覺得這老頭不像是來探病的。再說他的的眼睛不好,也完全沒有必要過來。「這個……。」華老沉吟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有些事情我必需親自跟你說一下。」他的臉色並不好看,聲音也有些沉重,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我等不到你出院了,所以就先趕過來。」
我心裡一沉:「出什麼事了?」華老低頭沉默著,只是手中的竹竿不停的敲擊著地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白樂突然站了起來,對我笑道。我看著一條低頭沉默不語的華老,心裡突然明白過來,或許他是不想讓白樂知道這件事,才會一直這麼沉默著。雖然花老頭沒有說,但善解人意的白樂卻先提了出來。「好,我這手上的傷可還沒好利索,還得等著你回來餵我呢。」我點點頭說道,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想得美。」她白了我一眼,隨即帶著一陣香風走出了病房。出去的時候,她還帶上的病房的門。
「現在,有什麼事情該說說了吧。」我看著華老說道。「你小子也別生氣。」華老抬起頭,似乎是聽出了我的不滿:「我也不是把白樂那丫頭當成外人,只是這件事情為了她的安全考慮,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你說的事情,跟白樂有關係?」我聽他的話音不對,皺眉反問道。
「這……。」華老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不止是有關係,還有很大的關係。」「華老你就別賣關子了。」我靠在床上,手臂上又不合時宜的傳來了一陣一樣的麻木感。
這種感覺似乎和之前的麻癢又不同。但現在華老說這件事竟然跟白樂扯上了關係,我也沒心思再去注意手鐲的事情了。看華老的樣子,他所說的歲事情肯定到了很嚴重地步。
「你還記得當時我在那院子門口撿到的布包嗎。」華老的聲音有些沙啞。
「布包?」我微微抬頭想了已匯入,還是疑惑的問了一句:「什麼布包?」我確實不記得什麼布包了,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這些堆積在一起無法解決的問題,已經讓我的頭都快要炸了。
「就是那個滿是補丁的布包,裡面是兩卷錄像帶的布包。」華老說著,握住竹竿的手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
第167章: 演戲
「錄像帶?」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我記起來了,是不是那上面還沾著血?」對,確實是有一塊滿是補丁的布包著的兩卷錄像帶,甚至那塊布上面還沾著血跡。
那是不知道誰放在小院門口的,過了這麼久,要不是華老提起,我都忘記了。
「沒錯。」華老點點頭:「就是那兩卷錄像帶。」他微微坐直了身體,但依然顯得佝僂瘦小:「昨天你那個叫梁天的朋友來找你了。我順便跟他提了下要錄像機的事情。沒想到他一下午的時間就搞到了。」
「然後你們就看了那些錄像帶?」我接著他的話說道,心裡也已經大體明白過來。肯定是梁天搞來了錄像機,他們從錄像帶中看到了什麼,所以才
會等不及我出院而親自來找我。「錄像帶中確實有些……內容。」華老並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我具體也說不好,畢竟老頭子我也看不見,你一會兒還是自己看看吧。」
「我看?」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怎麼看?」「現在應該到了。」華老答非所問,他把頭轉向了門口。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也看向了門口。不過門依然靜靜的關著,我又等了一會兒,依然什麼都沒有,就在我終於忍不住想要問出口的時候,病房的推拉門被打開了。
「唉,唉,這玩意兒真沉。」一個人影從門外擠進了半個身子,只不過他推開的門縫實在是太小,只是擠進了一半身體就再也擠不進來了,況且看他懷裡似乎是還搬著個箱子,更是擠得他臉色漲紅:「哎呦,我說哪個好心人幫我開開門,我簡直不能呼吸了。」
沒錯,或許你已經猜到了,來人正是梁天。
也只有梁天才這麼吊兒郎當的,對吧。
不過我是躺在床上的病人,華老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任他怎麼喊,我們兩個都是無動於衷,就算我的傷恢復的很好,我也沒打算跑過去給他開門。這傢伙要是能讓門夾死……也算是著著實實的出名一回了。
最終他還是進來了,不過不是我和華老去開門,而是從外面伸進了一隻手,將門給推開了。
梁天大口的喘著氣,將懷裡接近一米高的箱子往地上一放,轉身就對著門狠狠的踹了一腳。原本鋁合金的門框在他含怒一腳頓時發出一陣呻/吟不巧這個動作被路過的林雪婷看到了,這個年輕而且「正義感」爆棚的小護士眼裡可容不下沙子,扯著大嗓門就把梁天訓斥了一頓。如果是男人梁天估計早就挽起袖子上去幹對方一頓了。不過面對這個小姑娘,梁天只能一臉尷尬的不停賠禮。同時他的餘光還不停的瞥向另一個女人。
是的,梁天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就是她在剛才將門打開,讓梁天進來的。這個女人大約在二十四五歲上下,有著靚麗成熟的面容,一頭棕色的波浪捲發,雖然是大夏天,但她的身上卻穿了一身黑色的皮衣。
我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好面熟。
不過隨即我就搖頭,現在被那個醫生給刺激的,我是看誰都覺得面熟了,我要是說出來,估計又和以前白樂諷刺我的那樣:「這個世界上啊,凡是長得漂亮的,有錢的,你都覺得面熟。」就如站在門口的這個女人一樣,她雖然是面熟,但我很確定,這個女人連正眼都沒看過我,肯定是不認識我的,我又看向梁天和林雪婷,關於面熟……就不需要再去想這種勞心費神的事情了。
而且啊,估計梁天這麼好脾氣的道歉,跟這個女人有很大的關係。
最終梁天承諾自己掏錢給醫院換扇門,才讓林雪婷收住嘴。林雪婷有些意猶未盡的走掉了,梁天抹著頭上的汗靠在門邊喘氣,我覺得,她或許是搬著這箱子太重累的,要麼就是被小姑娘訓斥了一頓覺得憋屈,總之不會心疼那點換門的錢,畢竟這個敗家的富二代,可一點都不缺錢。
「我說……。」我半倚在床上看著他們兩個,有些無語的說道:「你要是發洩完了,就請把門關上,安靜些。我可是個重傷病號呢。」華老只是笑著搖頭不語。我更是納悶了,剛才這老頭還一副死氣沉沉的臉,怎麼現在又露出這種「如沐春風」的笑容了。
「啊?哈哈,不好意思,哈哈。」梁天看了看我身上的纏著一層層的繃帶,直起身將門拉上,一臉笑容的對我說道。倒是一直站在門口的女人,聽了我的話就一直一臉玩味的看著我。
「呃……那個,不好意思,我們認識嗎?」我被這個女人一直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我可不會自戀到她對我能來一個「一見鍾情」。要是她真的對我一見鍾情,那白樂一會兒回來可要對我「一劍封喉」了。「你們怎麼可能認識。」還沒等那個女人說話,梁天就搶先擋在她的面前,一臉警惕的看著我說道。
「我們確實沒有見過。」被梁天擋在身後的女人伸手對前面的梁天一撥,這輕飄飄的動作卻讓梁天身體踉蹌出去好遠。「喂,我們現在可是隊友,要互相幫助,對,就是互相幫助。」梁天好不容易站定,拍了拍自己身上價值不菲的白色西裝。有些無奈的說道。
「隊友?」我看了看梁天,又看了看這個女人。剛才這個女人看似輕飄飄的一揮手,卻讓比她高了半頭的梁天都幾乎飛出去。很明顯這個女人不是普通人,但梁天竟然和她是隊友?這就有點問題了。
「對啊!」梁天說著,走到女人身邊身體站的筆直:「現在我可是火鳥預備隊的隊員,我身邊這是我的隊友!」
「火鳥……預備隊。」我低聲重複著,眼睛不由得瞇了起來。果然,這個女人是火鳥的人,雖然不清楚預備隊是個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一點事。她,甚至說梁天,都歸一號管。
一號,似乎我還跟這個一號有些舊賬沒算呢。
「那你們來的目的是?」我盯著這個女人,沉聲問道。「咳咳,別這麼緊張,是我叫他來的。」華老咳嗦了幾聲,隨即說道:「不過我只叫這小子搬著錄像機來,這個女娃娃是誰我可不知道。」
華老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估計老爺子也知道火鳥的存在,所以才會之間說了句不認識。既然不認識,那怎麼可能將這件事情告訴她?「請問小姐來這裡有什麼事?」我從床上坐起來,客氣的問道。
「聽說你們有兩卷錄像……設計到了一家醫院,所以我想瞭解一下。」女人終於開口說話,她繞過梁天,走到我的床邊看著我:「看樣子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還請你配合。」
「我個人隱私你有什麼權利?」我冷笑道:「錄像帶是我的,我還沒看你就得到了消息,看來一號很關注我啊。」說著,我看了梁天一眼,很明顯,這事情是梁天告訴她的。
「我沒權利查你的隱私,但我卻有權利控制你。」這個女人塗著深紅色口紅的嘴唇微微上翹,但她卻皺著眉頭:「因為你經歷過的那些事情,甚至軍政豪門都得罪了,我覺得你這是蓄意危害……他人安全。」
《永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