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已經從門外轉移到了屋裡，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在聽戲，那個不知道從哪來的破舊收音機裡正在播出這一段相聲。
只不過，說相聲的明顯也是兩個老頭，而且講的都是些老梗，這段相聲估計也有些年頭了，可是華老卻聽的津津有味。
白樂坐在電腦前不知道看著什麼，小雪和李月不在之後，她也沒有了看電視劇的心情，顯得百無聊賴地樣子。不過在看到她之後，我的心頓時放下了大半，只要她沒事就好。
現在我的樣子可謂是狼狽至極，甚至鞋都在不知不覺中跑丟了一隻。但是王旭剛才跟我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而且種種的跡象都將矛頭指向了華老，關於白樂得安全，我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白樂看到我這個樣子之後，趕忙從樓上取了衣服下來，不過她還是推著我進了浴室。「這麼大的雨，你等雨停了再回來也行呀。」她不容分說的推著我走向浴室，對於她的責怪，我也是一個勁的點頭保證。雖然白樂這樣說，但眼裡的擔心還是無法掩飾。而且我為什麼這麼急著回來，還不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全麼。可是偏偏還又不能告訴她。
等我洗完澡之後，白樂已經忙著收拾晚飯了，雖然才五點半，但是她考慮到我被大雨這麼淋著回來，所以先熬上了一鍋湯。
看著白樂在廚房忙碌著，我又轉頭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華老，此刻破舊的收音機就那麼擺在茶几上，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而華老從我進來之後，就一直保持著弓腰而坐的姿勢，沒有跟我說話，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過。
「怎麼，你小子一進門就有點不太對勁啊。」華老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伸了個懶腰，半躺在沙發上說道。
「啊……沒，沒什麼。」被他這麼一問，原本還在走神的我頓時反應過來。
聽到我的回答，華老竟然出奇的沒有繼續問下去。這下輪到我有些不自在起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華老……。」
「嗯。」華老答應了一聲，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緩緩的說道：「老頭我啊，剛才就看出你有事情來了，現在終於忍不住了吧。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恩……是這樣的……我還是擔心死鳥和鳳鳥他們。」我沉默了一下說道：「畢竟他們一直都沒有消息，而且白玥還在那邊……。」
「卦象顯示，答案你很快就會知道。」華老的聲音也有些無奈：「他們具體怎麼樣了，老頭我可就真的算不出來了。」
「怎麼會……您可是神算啊……。」我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他真的算不出來，那誰還會知道他們的消息？
「神算？嘿嘿。」華老聽到這個稱呼笑了，露出了缺了好幾顆的牙齒：「屁的神算，老頭我算人是可以，但是他們兩個都不是人啊，不在陰陽乾坤，六道五行。這可怎麼算。」
「是啊……他們是兩隻鳥啊……。」我點點頭附和，頓了頓，我又問華老：「對了，我記得當時和您一起出現的那隻大白蛇，怎麼一直都不見了呢？」
說出這句話之後，我感覺到了額頭上的冷汗正慢慢的流下來，我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大白蛇……。」聽到我的話，他的身體明顯的一頓，但是很快就放鬆下來：「那條大白蛇也不可能總跟在我身邊，這種有靈性的東西，需要它幫忙的時候再找它就可以了，平時嗎……它愛去哪兒去哪吧。」
他這樣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問下去，那條蛇的死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只口不提。如果他真的想要告訴我，或許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他如果打算瞞下去，我再怎麼問，他也不會告訴我。
白樂已經將湯端到了桌子上，一邊招呼我過去，一邊又回到了廚房。
我答應了一聲，心事重重的看著外面絲毫沒有減小的大雨，心中異常沉重。
第213章： 黑雪
之後的幾天，我沒有離開事務所半步。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已經不會再有人來了。是啊，或許是王成不在摻和這個世界的事情，所有詭異離奇的事件少了麼？
雖然沒有生意上們，但是之前幫助徐大明破獲了這麼多的案子，光是給我的獎金也夠我和白樂揮霍的了。而且現在就算有生意上門，我肯定也會拒絕的。
因為我之所以一直留在事務所中，其一是為了保護白樂。至於華老的問題……我到現在依然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他依然是每天都在聽戲，如果不聽戲，就會換成相聲。但是讓我奇怪的是，接連幾天時間，他竟然都在循環的聽這一段！
而且，又有哪個電台會天天重複的廣播這個呢？當他再次聽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問他。
「這個啊，人老了。就喜歡懷舊，這段是我錄下來的。百聽不厭啊。」華老的解釋讓我更是覺得雲裡霧裡。可是看著他有靠在沙發上一臉聚精會神的樣子，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
或者說，無論我怎麼問都不會有答案的吧。
大雨來的快，去的更快，當天晚上已經變得稀稀拉拉，第二天就徹底的晴天了。接下來的這幾天，除了街上慢慢的多起了穿著白袍的外國人。不，不只是街上，幾乎整個城市都是隨處可見的外國人。他們到處的宣傳教義，越來越多的信徒出現在了這裡。
但是除了白天很多人趕往教堂之外，接連幾天時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而且自從上次那個神父在事務所碰了一鼻子灰，就在也沒有人來搞宣傳了。
這樣也好，樂得清靜。記得上次，那個教堂出現的第二天，就有大批的人陷入了瘋狂之中，甚至他們被黑天使徹底的控制，整條永寧街，顯然成了暴，亂的現場。
但是這次卻和之前不同，這一連幾天，這些神父也只是正常的在宣傳教義，甚至梁天也來過一趟，他都成了這個教堂的半個信徒。看著他拿的聖經，我隨意的翻看了一下，確實就是普通的聖經而已。梁天給我說的所謂「教義」。也很正常，看不出任何的怪異之處。
而且大批量的信徒往永寧街趕，也帶動了這條街的人氣，甚至不少商家都看重了這裡的商機，短短幾天，已經有兩家大型超市開業了。小的門頭更是不用說，甚至看著如此大的人流量，白樂都有了改行的衝動。
梁天只在事務所待了幾分鐘的時間，甚至連沙發都沒坐下就興沖沖的趕往教堂去做「彌撒"。說是可以增加自己的「信仰之力」。他的身後跟著的是滿臉無奈的黑貓。看來饒是神奇如她，對於略顯狂熱的梁天，也沒有任何辦法。「我覺得他要瘋了。」看著匆匆加入人群的梁天，我不無擔憂的說道。「我之前跟著他去了幾次，確實都是簡單的教會而已。」黑貓看著梁天的背影，片刻有搖搖頭說道：「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會喜歡上這個了。」
「人各有志嗎，或許是精神上的寄托也說不定呢。」聽到黑貓這麼說，我的心裡徹底放鬆下來。因為她是除了王旭還有我之外，唯一一個知道關於「黑天使」那件事情的。或許她之前跟著梁天去，也是去調查，現在她已經有了答案了。既然她都說是簡單的教會，看來確實沒什麼問題。
「可是你卻沒有。」黑貓看了我一眼，跟著梁天也走向了教會。看樣子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故事。
呃……我說的是故事，不是事故。
聽到黑貓的話之後，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看著一個急急的往前走，一個匆匆的在後面跟，我不由得笑了。不過還沒等我轉身回到屋裡，一陣警車鳴著笛停在了事務所門口。
下來的是徐大明還有一個年輕的警察。
一看到這個老傢伙，我不由得趕緊手捂胸口，有些艱難的靠在了門板上。
「你怎麼了？見到我心臟病發作？」徐大明看到我的樣子一臉的不解。看著他有些發福的臉上一層汗珠，估計又是這個副局長親事親為了。「不，沒有。」我自認演的還不錯，更是裝著一臉虛弱的樣子，斷斷續續的說道：「我的傷還沒有好，只是出來透透氣而已。」
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我的傷還沒有好，您就別再來找我了。
我可是記得很清楚，這個大局長一來這裡準沒什麼好事兒！
「行了。」徐大明一臉無奈的看著我：「你小子就別裝了，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你。」「啊？不是因為我啊？」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如迴光返照一般的站了起來：「不是找我早說啊，要不要進來喝點東西？」
「不用了！」徐大明看著又「瞬間恢復」的我，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任務在身，只是偶爾經過而已。」
「啥任務能到這裡來？」我一愣，隨即問道。這裡可是永寧街，如果真的有事情發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雖然警察出什麼任務，一般人肯定不會告訴他，但我問起來，徐大名還是毫不猶豫的轉身指著街上三三兩兩的人說道：「你看到這些人沒有？」
「看到了，不是去教堂參加什麼彌撒的嗎？」我點點頭回答。「是啊，誰知道這裡建了個什麼教堂回來這麼多人啊，人家舉著文化交流的牌子過來，咱又不能強制性的給人家關門，這麼多人也太危險了，我們只是來維穩的。」
我點點頭，這麼龐大的人群確實需要警察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看著和趕廟會一樣的人群說道。「可不是嗎，要是天天這樣，還不得累死。我們已經通知了教堂方面，這是最後一天了。」徐大明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對我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我們先走了，我還以為你也被那些什麼神父給忽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