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看起來並不好。王成靠在牆角，全身幾乎像是在水中撈出來一樣。他喘著粗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怎麼回事？我怎麼又回到了這裡？你又怎麼了？」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看到王成的那一剎那我就猛地從床上下來，身上插著的那些東西都被我直接這段，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可是我根本顧不上這樣，而是直接衝到王成面前，抓起了他白大褂的衣領，厲聲質問！
是啊，不是說我根本就不會來到這裡了嗎？為什麼在最後關頭還是回來了？難道，這一切都是王成在搞鬼？
「還好，還好……趕得及。」看到我，王成似乎放下心來。他喃喃低聲的說道。
「什麼趕得及？快告訴我，否則我殺你了！」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打啞謎一樣的對話，而且現在白樂還處於極大的危險中，我不能出現在這裡，我必須要回永寧街！
「你不用著急，他們都沒有事。」王成似乎在安慰我。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是值得誰。「你聽我跟你慢慢說。」王成費力的掰開我的手。我感覺得到，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是我讓你來這裡的。 」王成看著我，似乎我的醒來他很欣慰。「說重點！」我攥緊了拳頭，很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其實，無論是曾經那個神父，還是如今這個男人，都是去殺你的。」他喘了一口粗氣，繼續說道：「黑天使計劃，就是殺你的計劃。」「時間，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別說話，讓我說完。」看到我張口欲問，他開口阻止，然後繼續說道：「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參與過關於永生的實驗。其實，我並不是最成功的實驗體。你才是。你才是最成功的那一次，所以我才敢讓小雪和小霜去那個世界。在你之前，在我身上的實驗，其實是失敗了。」「很奇怪對不對，我為什麼沒有任何副作用。」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我同樣也有實驗的副作用，只是沒人會發現而已。實驗的結果，是讓我有了兩個人格。」
「什麼？！」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他搖搖頭，繼續說道：「精神疾病，我有了雙重人格。一個就如現在一般，另一個，卻變得陰暗嗜殺。」想到之前種種，我有些明白過來：「難道，之前作出那些事情的，都是你另一個人格？！」
「是的，而且，我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他了。」王成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即使我不想打擾那個世界，可是我卻無法控制他。」「不過……。」王成說著，伸出了手臂：「不過，我現在暫時壓制了他。」他的手臂上面，滿是青黑色針眼。
「我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幫一個忙。」王成靠在牆上，乾裂的嘴唇顫抖，胸口也如風箱般粗重的喘息著。
「什麼忙。」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口問道。
「殺了我。」
「什麼？」他的話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殺了我。」他重複了一遍，咧嘴笑了：「我犯下的錯實在太多太多了。或許，當我發現自己擁有兩個人格的時候，就該放棄這個實驗，或者永遠都不過問你的事情。但未知的世界對我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到了現在地步，完全都是因為我。」
「可是……。」我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給你……。」他抬起手，遞過來了一隻黑色匕首。
鋒利的匕首已經割破了他的手腕：「我的死，沒有任何的壞處，而且，我在死之後，可以幫你完成最後一個願望，就算我對曾經所做的事情一點彌補，如果你不殺我，他是不會讓我死的！快，殺了我。」
我接過來匕首，手卻在微微的顫抖著。
「我，我做不到……。」我聲音幾乎顫抖起來。如果他是一個怪物，我或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可是他確實幫了我很多很多，而且，他還是王旭她們的哥哥啊！
「如果你不殺我，他控制的那個人，就會殺掉你，殺掉白樂，殺掉所有人！」王成的臉已經變成了醬紫色。「殺了我。」他看著我，似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吼了出來：「殺了我！」
「噗」。一聲輕響傳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拿在手中的刀已經插進了王成的胸口。
他的心臟位置。
我殺了他。
王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低頭看了看已經被鮮血殷紅的衣服，卻滿足的笑了：「 ……謝謝。我解脫了，終於解脫了。」
「你們，要幸福啊……。」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等我聽清楚之後，他已經沒用了氣息。
他死了，我殺了他。
我鬆開握住刀柄的手，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
看著周圍白色牆壁，最後我還是看向了一臉安詳的王成。緊接著就是一陣頭暈。
眼前的陣陣黑暗，讓我幾乎無法站立，眩暈讓我泛起了一陣噁心，在乾嘔了幾聲之後，眩暈感如退去的潮水一般，來得快，去的更快。
當我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我已經身處永寧街。
我依然站在那裡，白樂在我的身後。華老靜靜地躺在那裡，白玥也依然處於昏迷中。可是唯獨不見了那個男人。
「怎麼回事？」白樂衝過來：「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了？」「他死了。」我低聲回答道。是啊，他死了，無論是王成，還是那個男人。
「死了？」白樂有些茫然的看著我。我對著她點點頭，看著她的眼睛裡有蓄滿了淚水。「你怎麼那麼傻！」白樂突然衝進我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我輕輕的撫著她的背，將臉埋進了她的頭髮，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第218章： 你好，永寧街
結束了嗎？
或許吧。
在我安慰白樂的時候，一輛路虎車從永寧街的深處疾馳而來。
車停在了我和白樂面前，一號從車上率先走下來。她的身後是任劍鋒，還有剩下的火鳥組員。
只不過看起來他們並不好，身上大傷小傷，甚至連任劍鋒的胸口都被草草纏上了一條衣服撕扯成的繃帶。
「你們那裡，也結束了麼。」看著走過來的一號，我輕聲問道。
一號沒有說話，只是對我點點頭，然後回頭看向了車裡。
最後一個從車中出來的，是梁天。
只不過他面容呆滯，動作也異常的僵硬。 在他的懷中，抱著一直貓。
那是一直白尾黑貓。只不過，這隻貓已經死了。
我的心中一緊。已經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沒想到，黑貓竟然真的是一隻貓。」一號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她原本是跟那些神父一夥的。可是為了梁天倒戈，否則憑我們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對付那些神父。」
果然。「其實她一直都是個好……人。只是被逼無奈而已。」我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是的，黑貓，就是一個人。我們的家人。
梁天沒有理我們任何人，他抱著黑貓默默的走出了永寧街。 我看到他一臉的落魄。 黑貓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教堂那邊，已經有徐大明在那裡了。」一號看了看我：「相信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先走了。」說著，她招呼了身後的人，坐上路虎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