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那就是《武當五行功》!
  《武當五行功》可以定氣。這頭殉嬰離我這麼近,而且散發出的陰氣始終飄蕩在體外,如果我可以正常運轉《武當五行功》就能夠在這片黑暗內依靠氣來定位。但問題是,最近我每次打坐運轉氣息,只要到了腦袋的地方就會出問題。這肯定是先前逆轉運氣的後遺症,我還慶幸自己沒像於老說的那樣當場死掉,現在想來,真是應驗了那句老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現在身處絕境,偏偏我應該擅長的本事居然派不上用處,急的我額頭上冒汗。
  不管如何,都得試一下!
  我深深呼吸。慢慢地將運轉身體內的氣,氣息很順利地從我丹田中流出,接著順著經脈往上半身遊走,速度比平時要快。這可能和我的心境有關係。氣息越來越強,順著經脈一下子就走了一個大半圈,接著只要順著經脈穿過額頭,回到丹田中就行。可老問題還是發生了!所有的氣全部堵在了額頭處,那裡像是有一塊頑石,怎麼樣也沒辦法穿過去。
  「操!」
  我心中暗罵,連續調動氣息好幾次。但額頭上就像是放下了一塊巨大的閘門,氣息好似被阻斷的河流,屁用都沒有。
  「嗚……」
  殉嬰低吼起來,接著四周陰風忽然撲面吹來。顯然一直保持觀察狀態的殉嬰終於選擇動手了。像是野狗一般靈活,猛地撲到了我身上,力量很強而且衝擊力不弱,將我撲倒在地後一口咬向我的脖子。我急忙用手去擋,同時翻過身想將其反殺,可這廝奸猾無比,居然明白我的用意,在我翻身的一刻猛地後退,重新躲入了黑暗內,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刺探戰術!
  我瞬間明白了這頭殉嬰的用意,別看它們生前是小孩兒,但畢竟死了那麼多年,化作鬼之後壞點子可是不少。剛剛的攻擊並非真的想要我的命,而是在不斷地刺探和消耗我的體力。
  我說到底還是個普通人,不是鬼怪,沒它們那麼好的耐力。如果像剛剛那樣的刺探多來幾次,我恐怕就會體力下降,到時候動作變慢,威脅也就越來越低。
  不行,一定要找到這傢伙的位置!我試著丟出去幾塊石頭,想著是不是可以驚動這廝,但卻沒有奏效。它在暗處我在明處,照這樣下去,恐怕最後難逃一死。
  現在氣息卡在額頭處動不了,我重新將氣調回丹田,與其要死,倒不如再來一次逆轉運氣。我的運氣不算差,上次對付式神沒死,這次我只是逆轉運氣一小會兒,應該沒有大礙。到時候殺了殉嬰,我就立刻將氣收回來,問題估計不大。
  我不斷地給自己心理安慰,但說穿了,還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當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賭一把了!
  運氣沒有走周天經脈路線,而是直衝額頭眉心而去,第二次逆轉運氣比前一次更順暢,操控起來也更加熟練。大股氣息衝入我的眉心中,腦袋當時就「嗡」的一下發暈,感覺站都站不穩,差點沒摔倒在地。扶著牆,搖了搖頭,不適應的感覺在幾秒鐘後漸漸消失,眼前的黑暗居然出現了變化,一團奇怪的灰色氣體出現在眼中,在我面前來回徘徊。那灰色氣體的外形看起來就像是殉嬰一般!
  逆轉運氣之後,我終於能看見它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禁閉室死鬥(3)
  能看見和看不見之間的差距尤為巨大!那團在面前來回晃動的灰色氣體,肯定是殉嬰。它走動沒有聲音,卻沒有靠近,彷彿在觀察我。剛剛第一輪刺探之後,肯定會來第二輪刺探,現在這傢伙還不知道我能看見它了,優勢因此逆轉!
  我繼續裝出看不見它的樣子,殉嬰慢慢地朝我移動過來,嘴裡沒有發出任何響聲,走路的時候更是無聲無息,我沒有後退,默默地捏緊了手中的圖山刀。
  以有心打無心。這一擊,我一定要取了這頭殉嬰的命!
  殉嬰在我四周轉悠,明顯地可以感覺到四周陰氣的變化。它小心翼翼地繞到我背後,真以為我看不見。接著猛地躍了起來撲向我背後,就在這個瞬間,我突然回頭一刀刺進了殉嬰的腹中。雙眼看出去,圖山刀上也附著了一層淡淡的光。像是紫色的,但看不真切,顯然這是老巫加持過後留下的痕跡。圖山刀準確地插進了殉嬰的腹中,接著我使出全身力量。將其推到了牆上,又連捅好幾下。面前的殉嬰拼了命地掙扎,口中發出含糊地咆哮,身體顫抖個不停,爪子試圖攻擊我可卻沒了力氣。
  我一直捅到這玩意兒徹底沒了動靜後才收手,手腕一轉,圖山刀插回刀鞘內,仰起頭朝四周看,禁閉室內顯然沒有其他的鬼怪,但不能保證過一會兒不會有新的殉嬰來找我麻煩。
  逆轉運氣的狀態得先解除,我必須保存點力氣,這麼想著便將眉心處的氣息收了回來,可當所有氣進入的丹田的一刻,劇烈的頭痛如期而至。恐怖的疼痛感像潮水般湧來,瘋狂地在我腦海中徘徊,像是有把刀子在我腦海中攪動,痛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操,怎麼……」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捂著頭蹲在地上,嘴裡含糊地吐出液體,也看不清是血還是口水,腦海中不斷地有奇怪的聲音傳來。像是四周每個人的說話聲,那些獄警,醫生。囚犯,他們的竊竊私語變成了我耳中雜亂的響聲。接著是老鼠,昆蟲的爬行聲,萬物都彷彿能被我聽見,但這種感覺很不好。
  最終,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完全轉變成了「嗡嗡……」的響聲,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這一次昏迷的時間比上一次要短的多,還沒到禁閉時間我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出去全是黑漆漆的世界,頭很痛,有種想嘔吐的感覺,說是天旋地轉也不為過。
  靠著牆,深呼吸了幾口,但還是剛那就胸口發悶,就好像有東西堵著。吸氣時間長了甚至有種撕裂的感覺。
  我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這次逆轉運氣好像讓我的傷勢比過去更嚴重了。但無論如何,我都幹掉了兩頭殉嬰,就等於斬斷了梵邏鬼的兩隻手,這廝不出來找我報仇才有鬼。
  等了十來分鐘後,禁閉室的門被打開,兩個獄警說著話走了進來,瞅見我後奇怪地愣了一下,說道:「嗯?你怎麼嘴上有血?」
  我抹了把嘴唇,搖搖頭道:「沒事,禁閉關好了是嗎?我可以回去了吧,對了。裡面有兩張皮你們最好燒了,挺臭的。」
  獄警奇怪地往禁閉室裡看了一眼,藉著外面的光線清楚地看到地面上有兩張黑乎乎的皮,散發出一股惡臭。
  「什麼東西啊。拿出去燒了,快點。等等,先把他帶回牢房去,這怎麼搞的。」
  回到牢房後。磚頭還是一副元氣沒恢復的模樣,打著哈欠問道:「你咋和黑虎的人幹上了?這要是惹惱了黑虎的話,恐怕咱們以後都不好混。」
  「我是故意的。」
  我低聲回答。
  「故意的?小山,你是不是瘋了啊?沒事你去惹黑虎的人幹嘛?」
  磚頭吃驚地問道。
  「這是我和黑虎說好的,藉著和他手下打架的事兒關禁閉,我在禁閉室裡,那些惡鬼肯定會來找我的麻煩,我趁機可以收拾掉幾個。」
  我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那成了嗎?」
  磚頭低聲問。
  「殺了兩頭小鬼。我一會兒會和監獄長說好,把你先換到單間去。我估計今天晚上肯定有惡鬼來找我麻煩。那頭梵邏鬼上次就想殺我,今天鐵定不會放過我。我要把這裡當成降服它的道場,你躲出去應該很安全。咳咳……」
  我咳嗽了幾聲。旁邊的磚頭冷著臉說道:「什麼意思?我把你當兄弟,你可不能把我當外人,我陪你一起對付惡鬼!」
  「沒用,你在這兒也沒屁用!不是我把你當外人。而是你留下來肯定會拖我後腿,磚頭,這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這頭惡鬼很強。我家裡還有個老爹。你要是能活著出去,就替我照顧下我爸。我沒什麼用,賺不了錢還盡給他添麻煩……」
  我擺了擺手,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變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你他娘的說什麼呢!別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告訴你,我不會走,你不是讓我幫你嗎?我……」
  磚頭還沒說完。我卻已經跑到牢房門口沖外面喊了起來。數分鐘後,幾個獄警將磚頭帶走,整個牢房內只剩下我一個人。
  今夜只有我一個人,我的計劃正在進行中。做好了最好和最壞的打算!梵邏鬼我可能一個人對付不了,但它也別想在今晚活著離開這間牢房。
《販妖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