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節

  「有東西啊!」胖子驚訝地說道,我點點頭,伸手往裡面探,其實這麼做還是比較冒險的,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伸手往裡探,萬一龍頭內有機關,我這隻手甚至我這條命都可能搭進去。但好在事情沒我想的那麼嚴重,我的手指夠到了石頭短棍,輕輕撥動了一下,石頭短棍是活動的,也就是說並非是龍頭的一部分,這進一步驗證了我的猜測。看起來,這條舌頭就是壓著並且作為這根石頭短棍的掩蓋物。
  我一點點往外撥弄,石頭短棍跟著一點點被我撩了出來。握在了手裡。入手還稍微有些重,表面為黑色,看起來沒什麼特殊之處,長度也就和我的大拇指差不多。一頭位細長條,另一頭為圓形。
  洛邛停止倒水後龍嘴恢復正常,我將這根黑色的石頭短棍放在了太陽下對著看,卻也沒瞧出什麼所以然來。洛邛奇怪地問:「這是啥啊?看起來也不像是值錢的寶貝或者有法力的法器啊。」
  我也說不上來。卻聽見身旁的袁鳳開口道:「山哥,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像鑰匙。」
  還別說,她這麼一提醒倒真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和鑰匙還真有那麼點像!
  「鑰匙為什麼會在龍頭嘴裡?而且還用這麼一個巧妙的機關隱藏著,這麼重要嗎?」我低著頭,感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胖子他們已經散開四處尋找類似鑰匙孔的地方,但找了幾處看起來像的。最後證實都不對。
  「我覺得這樣瞎找也不是個事兒,不如等關前輩來了後問問他吧。」我正說話呢,祠堂外面忽然傳來了汽車的聲音,聽見動靜的我們幾個還以為是關老到了。急忙走出去。卻看見停下來了一輛小巴士,從車上下來幾個人,都穿著西裝,有兩位手上拿著文件紙張。
  「什麼人啊?」洛邛奇怪地問。對面幾個人東看看西瞧瞧,還有的拿著相機拍照,走在正中間的是個穿著西服的女性,樣子和電視裡瞧見的那些職場女性很像。燙了個波浪頭戴著大黑墨鏡,洋氣的很。
  他們走過來後也看見了我們,雙方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對面一個戴著厚眼鏡的男子走過來問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啊?」
  「我們不是哪個單位的,就是路過進來看看。」胖子接口道。
  「哦。那你們不能進來的,這塊地我們張總已經買下來了,馬上這裡就要開發了,以後就是私人地方。你們外面人不允許隨便入內。」
  我皺了皺眉頭,胖子則有些不樂意地說道:「幹什麼幹什麼啊!哄人是不是?奇了怪了,路是國家的,土地是百姓的。幹嘛不允許人走?」
  「嘿!你這小伙子怎麼說話這麼大火氣啊,我是和你們好好說,幹嘛嚷嚷啊?」對方也有些不樂意起來,胖子嘟嘟囔囔地正要開罵,我伸手拉了拉他的手搖頭道:「算了,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走吧。」
  說完我就帶頭要走,卻聽見戴眼鏡那人喊道:「以後別來了啊,不然報警抓你們啊!」
  我挑了挑眉毛,不滿地回頭說:「要報警抓隨你們,我叫巴小山,下次抓人的時候記得告訴警察同志我的名字。」
  說完不等那人開口就朝來的路上走,胖子歎了口氣道:「早知道就把車開過來了,把他們的車給堵了,讓他們橫。不過說來也可悲,這當年文革沒拆掉的祠堂如今卻又要被拆了,只不過是變成合法的了。時代在變,好些老東西都保不住了,此時拆和那時拆有什麼差別啊……」
  我歎了口氣,胖子這話說的也在理,隨著社會和時代的進步,似乎我們正在丟失一些重要的東西,老祖宗們的傳承和遺產正在被更多現代化的東西吞沒,這如今的孩子除了四大名著以外就不知道古代還有什麼歷史名著了。前陣子,老爹鄰居家一個八九歲的小娃娃,忽然問我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朝代是什麼。我下意識地說了「夏」結果這孩子一臉得意地說:「你錯了,是秦朝,沒文化!」
  正向前走呢,才沒走出多少步,後面忽然聽見有人喊道:「兩位留步。」
  我奇怪地回過頭,瞧見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正說話呢,胖子不耐煩地說:「怎麼著?這條路也不讓我們走了?」
  「不是,是我們老總想和這位巴先生聊一下,不知道方便嗎?」
第二十三章 老洋樓
  「找我?」我很意外,透過眼前的男人看向了那個戴著大墨鏡的女子,雖然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睛,但好像能感覺到她也在看著我。
  「好。」我點了點頭走過去,走到近前,女子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讓我感覺特別陌生的臉,從近距離能看出這個女人上了年紀,即便化了妝,但額頭上的皺紋以及有些滄桑的容顏還是遮蓋不了的。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我開口問道:「你好,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她笑了笑說:「我姓張,你的確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或者準確點來說,我認識你母親。」
  我一怔,甚至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她繼續說道:「你母親和我是在廣東的時候認識的,也一直都是好朋友。這幾年在生意上也有往來。幾年前她從上海回香港,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所以我認出你了。」
  「哦,真巧。」我面無表情地回答。
  「聽說你和你母親之間有些矛盾。也很久沒有和你母親聯繫過。」
  「我和她之間的確有問題,不過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只不過是彼此認識而已。」其實如果不是五年前她回上海後發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我也不會對她有那麼不好的印象。當然談不上恨,只是也沒多喜歡,說是熟人差不多。
  「孩子,有些事情在你們之間是割不斷的,你畢竟是你母親的骨肉,血緣是無法分開的。就算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該化解了吧。」
  「你是想當她的說客?那還是不必了,我和她之間無仇無怨,也無愛無恨,以後估計也不會見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還有事。」丟下這句話我就要走,卻聽見張總搖頭道:「你母親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太好,小病不斷,你畢竟是她的兒子,要是有空還是去香港看看她。」
  我心中沒來由地微微顫了一下,卻還是笑了笑道:「會的,等有時間吧。對了,我也提醒你一句,這座祠堂有古怪,你要動工之前最好找個師傅來看一看。」
  說完我便沒再回頭,逕直離開。
  往回走了很長一段,基本看不見後面的人後我將鑰匙重新拿了出來,之前在祠堂裡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這把鑰匙到底是開什麼鎖的。但我一路走過來卻冒出了個念頭,說道:「胖子。這把鑰匙能開的鎖孔會不會不在祠堂了?」
  胖子一頓,似是沒明白我的意思,用奇怪的眼神瞄了瞄我。我擺擺手道:「你看,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那幾座老洋樓距離祠堂其實不遠,同時,祠堂後面還有村子。這把鑰匙肯定是有來頭的,那它能開的鎖孔如果不在祠堂中。就有可能是在村子和小洋樓內。」
  「你的意思是,鎖和鑰匙分開了?」胖子領悟過來,接茬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如果鎖孔在其他地方,那麼最有可能在的就是小村子和老洋樓。我覺得咱們就這麼回去不值得,這樣,兵分兩路,兩個人去村裡打聽打聽,另外兩個去老洋樓轉悠。」我開口道,「這樣,我去洋樓,洛邛和我一組,胖子你和袁鳳一組,去村子裡打聽打聽,順便幫我們買點吃的。三個小時後咱們在車子那邊集合。」
  胖子是一臉不悅,不經意地看了看袁鳳,臉色有些難看。我是故意這麼安排的,以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做事,如果整天板著臉那算怎麼回事,讓他們單獨相處說不定能盡快化解彼此的尷尬。胖子瞪了我一眼。估計是看出我這點小心思了,我卻裝作沒看見,招呼著洛邛往老洋樓的方向走,很快。兩隊人馬之間就拉開了距離。
  關於這些建在小樹林中的老洋樓,對小時候的我而言就像是一個可怕的世界。是我們這群孩子絕對不敢靠近並且不敢踏入的禁區。灰色的牆面上長滿了爬山虎,潮濕的環境和覆蓋著落葉的院子,那一個個不透光的窗戶看起來好像每一扇都非常陰森。似乎隨時隨地就會有一張可怕的面容從窗戶中露出來嚇你一跳。
  以至於,我們讀書的時候孩子之間曾經流傳過不止一個版本的可怕傳說,包括曾經有同學走進了老洋樓內就再也沒出來過,還有類似裡面住著鬼魂,專門吃人之類的事兒。這些傳聞代代相傳,甚至我問慧智的時候,他還告訴我如今孩子之中依然流傳著類似的傳說。
  我走到關閉的鐵門前,這種鐵門並非密不透風的鐵板一塊。上面的紋路是純歐式的風格,透過鐵門能看見院子前還建了個小噴泉,當然現在只剩下外形了。
  在文革時期,這裡也沒能倖免於難。很多膽子大的人組團衝了進去,打砸了一番後離開,也有拾荒者曾經摸索進老洋樓搞出過一些瓷實的古董。
  再次站在這裡,我只是覺得整棟樓陰沉沉的。倒沒有了孩提時代的恐懼。翻牆進去後朝著洋樓大門走了過去,大門並沒有關,因為上面的鎖早就壞了,我輕輕一推大門立刻打開。迎面飄來一股霉味混合著一些令人不適的腐爛氣味。
  「我們分頭找吧,發現可疑的地方你就喊我。」我帶著鑰匙先上二樓,整棟老洋樓也不過三層而已,但其中的空間卻比如今的洋房要大一些。我順著石頭階梯往上去。二樓是一間會客廳和兩間臥房,會客廳內一地狼藉,桌子和椅子都已經大幅度的朽壞,還有一些被打爛在地的瓶瓶罐罐碎片。左邊一間臥房的門是開著的。往裡面看了一眼便一目瞭然,床板上是空的,也沒看見任何類似保險箱或者暗門的地方。我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卻在角落中發現了一個意外收穫。看見陽光下有什麼東西晃了晃我的眼睛。等走過去仔細這麼一瞧才發現,晃我眼睛的竟然是個相框。估計是當年被人破壞的時候,相框掉了下去,正好卡在了桌子後面的夾縫中因此沒有被發現。我將相框拿了出來,放在太陽下照了照。相片上只有一個人,是張黑白照片,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正端坐在椅子上。髮型和樣子都透露著一股子老上海的風情。只是這個女人的臉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高興,很冷漠,臉本來就很瘦,加上黑白照片中的旗袍看不出顏色,只能看出黑色所以更顯得非常消瘦。
  她端坐著,手上和耳朵上的首飾能體現出她肯定是大門大戶的小姐,看起來這是她的房間。
  我將相框隨手放在了桌子上,這間屋子沒什麼發現,我便朝著另一邊的臥房走了過去。這間臥房門關著,我推了推,好像是鎖著的,但鎖頭年久失修我稍微用了點力氣就將大門給整個推開了。房間內窗簾拉著,空氣裡瀰漫著讓人不適的氣味。很昏暗,看不清楚內部的陳設。我捂著口鼻走了進去,揮了揮手,空氣裡揚起的灰塵讓我咳嗽了幾聲。走到窗戶旁,伸手一拉,將窗簾給整個扯了下來。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我打開窗戶,通了通風。隨後回頭準備搜索房間,但這一回頭卻瞬間愣住了。這是臥房,臥房內自然有床。但早就人去樓空的老洋樓內應該沒人居住,可偏偏在此時,我看見自己身後的床上用被子蓋著,鼓起了一個類似人形的樣子。剛剛房間太黑了我沒看清楚,但現在看到,心裡一下子怔住了。
第二十四章 來歷不明的死士
  床上難不成躺著個人?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但很快就覺得這個念頭太可笑,這裡不可能還有活人住著。這團鼓起來的被子太可疑了,從外面看就好像裡面躺著個人似的。
  難道是屍體?這倒是有可能,其實我倒不是怕,就是覺得意外。
  緩步走了過去,房間內的氣息還算穩定,如果被子裡是屍體的話應該也不是殭屍,我伸手抓住了床上的杯子,因為時間太久,被子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我伸手撩開後。灰塵揚起。我另一隻手摀住口鼻,卻見被子下蓋著的竟然是個長條形的箱子!
《販妖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