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節

  「你是說,裡面還有更大的鱍骨族群?」
  「呵呵,可不止鱍骨族群,妖山的看門狗也不止一種。」
  三艘船都沒有配備重型武器。倒是有一些水槍和魚雷,陶老頭和夏副所長作為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此時商量了起來。很快便達成了共識。先不動用比較激烈的行動,讓船隻慢慢開過去,一旦這些鱍骨先發動攻擊。我們就用水槍將它們衝開。而如果它們還不識時務,那這條船上那麼多高手也不會讓它們好過。
  三艘船再次啟程,將速度壓的很低,一點點向前進。鱍骨魚群面對巨大的遠洋貨輪也只能慢慢散開。但船上沒有一個人說話,週遭的海域內也非常安靜,只能聽見水花撲騰的響聲。
  我點了根煙。望著這些如同士兵般非常有紀律的鱍骨散開,心中暗道:如果在這裡發生戰鬥,那可就有意思了。
  沒曾想。我這個念頭居然在數秒鐘後還真成真了!
  在即將駛過這批鱍骨群的一刻,從左側的船體內忽然間發出奇怪而尖銳的鳴叫!四周非常安靜,這聲鳴叫立刻顯得異常突兀而清晰。周圍的鱍骨群本來雖然警惕但還沒有攻擊的慾望,可在聽見這聲鳴叫後,幾百頭鱍骨忽然暴動!
  這群妖獸之中最大的那條七八米長的鱍骨忽然仰起頭咆哮了一聲。發出的是和剛剛那聲鳴叫相似的喊聲,只是更粗獷一些。同時,水裡無數鱍骨猛地躍出水面。這些妖獸的彈跳力非常驚人,加上對海水的控制,幾十米高的船體它們一躍就蹦了上來。並且對船上的人發動了攻擊!
  「它們動手了。水槍準備,船上的人迎戰!」夏副所長高聲喊道。陶老頭則在幾個人的保護下急急忙忙地往控制室走。
  「怎麼突然打起來了啊?」我沒有動手的意思,這點陣仗留給夏副所長的手下應付就行。畢竟不是厲害的妖物,只是數量相對多了一些。
  「剛剛肯定是被你們孵化出來的鱍骨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所以發出了鳴叫。外面這些鱍骨聽見鳴叫後認為你們抓了它們的孩子,所以動手。妖族尤其是鱍骨這種類型的妖獸群,對自己族群中的幼體是非常保護的,發動攻擊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渚幽停頓了一下後說道,「我覺得你們要是對它們痛下殺手,那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我覺得它話裡有話,奇怪地問:「什麼意思?」
  渚幽還沒回答,那邊夏副所長的手下已經徹底開了殺戒,兩三米長的鱍骨雖然是妖獸,但脫離了海水後的戰鬥力並不強,加上夏副所長的人馬都裝備精良,戰鬥爆發後沒多久就呈現出了一面倒的局勢,大量跳上大船的鱍骨被殺死,鮮血落的船體上到處都是,更多的屍體則被拋入海中,原本漆黑的海水在這一刻泛起了暗紅色,如同可怕的鮮血泥沼。
  「你們殺了這些看門狗,就等於是打了主人的臉。會有很多麻煩接踵而至,明白嗎?」
  但屠殺已經無法阻止了,而且現在不動手,難不成讓這些鱍骨吃了嗎?戰鬥大約進行了三十分鐘,除了大約五六十條鱍骨逃走之外,剩下的鱍骨全部被殺死。新鮮的血肉被人送進冰庫冷藏,而那些稀爛的血肉則直接被丟入海洋中。
  貨輪繼續向著黑色的大山前進,蕩漾著鮮血和屍體的海水向兩邊擴散。夏副所長對於自己手下的戰鬥力很滿意,洋洋自得地喊道:「什麼遠古妖族?不值一提,今天晚上就吃這些鱍骨,給大家開開葷!」
  前利雨郎走過來,悄聲問:「真沒問題嗎?好歹殺了幾百頭鱍骨了。」
  我低聲道:「見機行事,今晚上睡的別太死,我感覺這次遭遇戰肯定會惹來麻煩,我們管好自己的命是第一位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甲蜂夜襲
  說實話,我對晚上吃鱍骨大餐還挺期待的,雖然幹這行那麼多年,但我還真沒正經地吃過烹調好的妖獸肉。過去也有過幾次在叢林裡實在沒東西吃,只能在幹掉了妖獸後用火烤一烤填飽肚子,但那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
  「嗯,不得不說,這鱍骨的味道還挺不錯的。」我嚼著面前的肉塊,鱍骨肉的味道吃起來和黃魚有點相似。比較鮮美也比較嫩,想像不出它們那麼強的身體為什麼肉會那麼好吃。張牙舞爪地想要咬人,可自己本身卻是一道美食。
  「我想如果這東西能大面積的人工繁殖。也許能當做一道老百姓桌子上的好菜。」前利雨郎笑著說。
  我倆正吃著飯,食堂中央忽然有人舉起杯子,高聲喊道:「我提議大家乾一杯。為了今天對付那群妖獸的勝利,這是我們出海以來的第一場勝利,值得喝一杯!」
  提議舉杯的人是夏副所長的親信。我估計他是想趁機拍拍夏副所長的馬屁,果然,在大家興高采烈地喝了一杯後,他立刻又喊道:「我再提議,為了今天的勝利,讓我們再敬一敬我們偉大的夏所長,他才是我們507所最傑出的領導者。」
  這馬屁拍的也是夠直白的,不過夏副所長滿面春風顯得很受用。然而,這一次舉杯的人卻並不多,至少鍾八年和岳似嵌濟瘓儔鑾諍陀α膊晃2還庖廊徊揮跋烊饒值鈉眨蝗褐竿母彼塗詵鉤緣娜嗣欠追捉泳俑擼幼藕酪鵠礎?br>
  我和前利雨郎坐在一旁看戲,也不參與進去。隱約間能感覺到,如果真的爆發了激烈的大戰,那黨派團體的分裂一定會有所影響。現在看不出來影響有多深,但總有看的出來的一天。
  吃過飯,我提著打包的餐盒進了船艙內。沒有電視看,只能聽聽模糊廣播的渚幽都快無聊死了,接過餐盒立即大快朵頤起來。前利雨郎看著它吃飯,忽然笑呵呵地說:「妖怪不是都吃生食的嗎?血啊,肉啊,吃一大堆。你怎麼吃我們燒好的食物也那麼帶勁?」
  渚幽卻白了他一眼道:「別小看我們。生火做飯又不是你們人類才會的。雖然我們也吃生食,但不代表我們不吃熟食。進化修煉到了我們這步田地,享受的是美食帶來的樂趣而不是填飽肚子那麼簡單。生食有生食的優點,熟食有熟食的美味之處,你們日本人還不是天天吃生的?」
  「那能一樣嗎?我們的『撒西米』是美食的精華,是體現了魚的原汁原味。這一點上和西方人喜歡吃五分熟的牛排一個道理。」前利雨郎立即辯駁起來。
  「呵呵,你在我們中國人面前談美食?扯淡呢?」我叼著煙在旁邊笑罵一聲,前利雨郎扁了扁嘴吧沒吭聲。
  坐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面漆黑的海面,心中明瞭:今天和鱍骨的這一戰只是開端,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大戰。
  夜很深了,值班的水手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說笑。
  「這次回去之後,我就打算退休了。」一個看起來年紀比較大,鬍子拉碴的中年水手笑呵呵地說道。
  「真的嗎?退休後打算做什麼啊?」旁邊幾個年輕的水手聽見這番話,急忙說道。
  「不知道。可能到家裡一個親戚開的公司裡做點閒職,在海上跑了好久了,老婆孩子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我年紀也大了。該定下心來。」
  作為遠洋航行的水手,一年大半的時間是在海上度過的,連續好幾個月不回家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雖然收入不錯。但日曬雨淋,風吹雨打而且不著家的生活也並不能持續太久,所以積攢了一點錢後的水手基本上都會盡快選擇退休,除非能做到二副大幅這種程度,加上思鄉的心情,水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恭喜啊……」周圍的年輕水手立刻祝福起來。
  年長的水手笑了笑。喝了口啤酒後喊道:「我去上面看看情況。」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了觀察崗上,大風中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已經有些褶皺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美麗的少婦抱著大約一兩歲的漂亮女孩兒。年長的水手笑著說道:「等著爸爸。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然而,他卻再沒有機會看見自己的妻女,風中一道寒光刺中了他的脖子。年長的水手只是感覺脖子微微生疼,輕輕一抹,在船上燈光的照耀下。竟然看見滿手的鮮血。他皺起眉頭,看見燈光下有一個黑色細小的影子在眼前飛來飛去,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個細小的影子。可眼前看見的一切卻忽然模糊起來,緊接著身體慢慢地向後倒,最終重重地摔倒在地。無聲無息間死去……照片隨風飄遠,帶著那孤獨水手的遺憾和魂魄,於黑夜間消逝。
  船艙內的我正在睡覺。因為怕夜裡有妖獸偷襲所以睡眠很淺,此刻聽見外面傳來細碎的響聲,便張開眼睛爬了起來。順帶地踢了一腳前利雨郎,這傢伙一個機靈醒了過來,眨著眼睛問道:「怎麼了?」
  「有怪聲音,聽見了嗎?」我問道。
  前利雨郎一邊揉眼睛一邊搖頭道:「沒有啊,沒聽見啊。」
  「叮叮……鐺鐺……」那種奇怪的響聲越來越清晰,我側耳傾聽,漸漸走到了船艙的窗戶前,透過窗戶看了出去。瞧見一個黑影在窗戶外面來回飛舞,並且不斷地撞擊厚實的窗戶玻璃,我拿起桌子上的手電筒朝外面照了照,這一照看清楚了撞擊窗戶的小東西到底是什麼!那是一隻類似甲蟲的東西,又有點像是蜜蜂。身體為黃紅兩色,但顏色都比較暗淡,翅膀比身體還長,眼睛很大腦袋上有兩根觸手。之所以說它像甲蟲,是因為它的背部長著一塊類似六角形的甲殼,而之所以說它像蜜蜂,是因為在它的屁股上長著一根尖刺。
  「鐺鐺……」它不停地撞擊,從窗戶上傳來的聲音能聽出來它撞擊的力道還不小。
  「這是什麼東西?海上哪兒來的蟲子?」我奇怪地說道,前利雨郎也湊了過來,看見後也滿臉疑惑。正在此時,放在桌子上的對講機響了,傳來陶老頭的聲音衝我們喊道:「巴小山,外面出事了,你帶人出來下。」
  知道發生情況的我和前利雨郎立刻換了衣服衝出了船艙,只留下睡的正酣的渚幽。
  我背著木箱跑上甲板,這一看才明白陶老頭說的出事是什麼意思。甲板上站著很多人,而且都處於戰鬥中,這些戰鬥的對象居然是一群飛翔在空中的黑影,探照燈下這些黑影顯露出了真身,和我剛剛在窗戶上看見的蟲子一模一樣。但這裡的數量明顯多了不少,密密麻麻地飛在半空中,翅膀振動後不停地發出「嗡嗡……」響聲。幾個人拿著釋放火焰的靈符企圖攻擊空中的蟲子,但這些蟲子卻聰明的很,亦或者說是戰鬥力很強。火焰放出來它們立刻躲開,然後趁機攻擊旁邊的人。有幾個人已經中了招躺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夏副所長的幾個手下正指揮戰鬥呢,情形雖然嚴峻但還不算遭。而陶老頭則帶著幾個研究員站在甲板上對這些飛蟲觀察記錄,我急忙走了過去,陶老頭看見我後也連連招手。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陶老。」
  「應該是甲蜂,一種群居帶有毒性的土獸。」
《販妖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