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最終他停在了三層到四層的休息平台,面色陰沉,眉頭緊皺,徹底陷入了沉思中。
  在他的身後是窗戶,離休息平台的高度大約有一米七左右;這時一陣微風突然吹到他的脖子之上,李秋明只感覺渾身一冷,頓時全身僵住。
  在他的記憶中,樓梯間的窗戶基本上都是關著的什麼時候被打開了。
  要知道這棟樓住的可只有李秋明和他的奶奶,而以他奶奶一米六的身高,根本就不可能將窗戶打開;而李秋明喜歡安靜,也根本就不會去開窗戶。
  情不自禁的將一口吐沫嚥了下去,李秋明手指微動;強行的猛吸幾口冷氣後,他微微的轉動那原本就僵硬的頭顱。
  當頭顱轉到一半時,微風再次襲來;此時的他,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呼吸聲。
  平淡,延綿
  李秋明神色大變,身體再次完全的僵持住;不過此時的他,心跳近乎完全停止,呼吸也完全消失。
  強行的嚥下一口吐沫後,李秋明輕輕的抬了下腳步;一滴汗水從他的額頭滴落,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
  腳步輕輕抬起,李秋明輕輕的向樓上走去;而當他走到第三個台階時,不禁停了下來。
  雖然是三階的距離,但李秋明感覺自己好像走了十幾里路;雙腳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汗水更是不要錢一般的滴滴落下。
  呼吸聲依然傳來,李秋明再次向樓上走去;又是兩步,踏了上去。
  而當他踏上第六個台階時,突然一個急速,腳步猛的踏了下去;那原本將要熄滅的燈光再次亮起,李秋明猛的轉身,死死的盯著那烏黑的窗口。
  樓梯道有燈光,外面漆黑,兩相對比下,李秋明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象;所以他一轉過頭,便看到一半的窗戶反射出樓梯道的景象,而另一半窗戶,則是漆黑一片。
  看著窗中反射出自己的影像,李秋明心中一鬆,徹底的出了口氣;右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情不自禁的微微顫抖起來。
  「咯咯…」
  一聲冷笑突然從李秋明的身後傳出,李秋明面色大變,立刻朝後看去結果一看之下,發現一張充滿皺紋的臉幾乎已經貼到了他的臉上。
  這張臉很老,很乾,很瘦;整體呈慘白之色,有無數道黑色的皺紋;皺紋很深,就像用刀子刻上去一般。
  咋一看去,他甚至看不出是男是女;李秋明愣住瞬間,身體一個閃退,直接後跳出兩米,貼到了牆角處。
  此時他呼吸急促,面色慘白;身體完全僵硬,喉嚨更像是完全堵住,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這時的他終於看清了此人的模樣,居然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人;五六十公分的白髮全部盤在頭頂,額前垂著兩縷青絲。
  老婦人面露慈祥之色,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殷紅;漸漸的這些殷紅越來越濃烈,居然慢慢的滲了出來。
  與此同時,老婦人臉上的皺紋突然膨脹起來;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十幾秒後,寬度居然達到了五毫米。
  滴滴紫黑色的鮮血,自皺紋中滲出;隨後順著皺紋遍佈老婦人的整個笑臉,再一滴滴的滴了下來。
  看著滿臉血紅之色的老婦人,李秋明面色更加的慘白;他顫抖的手抬起指著老婦人,看上去更像是防禦。
  老婦人依然保持著慈祥的微笑,但是滿臉紫黑色鮮血的她,看上去卻是更讓人恐懼。
  直到一分鐘後,那些皺紋已經裂開了一公分還多;甚至於裡面的肉,李秋明都能清晰的看到。
  他嘴角抽動,不由自主的嚥下一口吐沫;瞳孔擴張到極限,死死的盯著老婦人。
  雖然此時的他很想主動的衝上去給對方一陣拳打腳踢,但是他身體卻全部僵住;連活動下都不可能,只能靜靜地看著。
  「啪」
  一塊碎皮自老婦人的臉上掉落,看著老婦人臉上的大疤;李秋明腸胃一陣翻滾,嘴巴一陣抽搐,噁心的他差點就要將晚飯全部吐了出來。
  「啪」
  有一塊碎皮掉落了下來,李秋明臉上不住抽搐;雙拳強行的緊握在一起,隨時準備動手攻擊。
  十幾分鐘後,老婦人臉上的皮終於全部脫落;而李秋明卻感覺自己好像渡過了幾百年,不但渾身的衣服全部被侵濕,更是全身虛脫,根本就調動不起一點力量。
  當老婦人臉上的皮全部脫落後,她那原本慈祥的笑臉突然變得陰狠起來;隨後她冷笑的看著李秋明的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
  片刻後,老婦人的神色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她慢悠悠的抬起那枯骨般的雙手,冷笑著向李秋明抓去。
  李秋明見此面色大變,臉色頓時煞白;雖然他已經調動了體內的所有力量,但是渾身僵硬和虛脫的他,根本就不能活動分毫。
  李秋明牙齒緊咬,傳出了一陣咯咯的磨牙聲;他感覺自己太憋屈了,居然只能在原地等死。
  雖然李秋明和老婦人相隔兩米,但那老婦人的雙臂居然一個伸長,直接觸碰到了李秋明臉霞的兩側;在那一瞬間,李秋明感覺有十根冰冷的金屬觸碰到了他的臉上。
  隨後老婦人那冰冷的烏黑指甲,居然瞬間破開了李秋明臉上的表皮;慢慢的插了下去,此時的李秋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他感覺到的只是冰冷。
  汗水侵蝕了他的全身,他的大腦中一片空白;感覺到那金屬般的手將他的臉皮一點點的撕下,李秋明神色中充滿了驚恐。
  他要幹什麼,難道是看上了自己的臉;他要自己的臉做什麼,難道與電視中的畫皮一般,想到現實中混混,去殺人,去防火,易或者去傷害自己的親人父母,兄弟姐們,朋友…
  萬千思緒一點點的過去,李秋明幾乎絕望;此時他的臉已經被撕下了一半,但他依然沒有任何活動的能力。
  「咯咯…」
  老婦人的冷笑聲不斷傳來,就好像貼在他的耳朵旁邊一般的清晰;李秋明的呼吸到了極限。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爆掉了。
  老婦人依然在冷笑,不斷的笑,狂傲的笑,慈祥的笑;笑得是那麼的和善,笑的是那麼的凶殘。
  「啪」
  李秋明臉上一陣鑽心的疼痛,他的臉皮終於被完全揭了下來;微風輕輕襲來,他感覺有無數小刀在划動著他的臉。
  鑽心的疼痛傳遍他的全身,此時的他居然不在那麼的僵硬;他的手指頭居然可以微微的抖動,但是活動的頻率和範圍卻是極小。
  李秋明神色中閃過一絲喜悅,再看向老婦人時;卻發現她同樣滿臉喜色的看著手中的人皮,神色中儘是滿意之色,還不斷的連連點頭。
《夜半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