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曉凌還在抽泣,好像我真的怎麼她了!我道:「大爺,我對燈發誓,我們絕對沒你想像的那樣!」
大爺看看我,一摁,關了,再一摁。燈開了:「就這樣?我閨女哪配不上你?」
我說:「不是呀大爺,是我高攀不起,曉凌有個體面的爹,而我僅是一帥點的小伙子,高堂還在村裡用牛耙田種地,晚上無事唱唱經,我,我也才三七二十一。你,你看我,你,你看秀文,噢不,是你看曉凌,我,我現在那個了,大力大塊還讓我活?噢不,是這樣的……」我說的語無輪次。
七爺看這個看那個,大力大塊和卡卡虎視耽耽,如哈巴狗在主人面前一樣看著七爺。七爺那個氣阿,「啪」一聲!居然抽了曉凌一巴掌!媽的,哥心痛死!死朱重七!我決定與你老死不相往來!
七爺打我的曉凌了!我恨死他!眾目睽睽下,曉凌突醒,紅著眼看著爹,本來老爹打女很正常不過,可是,眾目睽睽阿,可是為女兒不貞而出手阿。
我用眼神殺死老七,可我能反抗麼?曉凌止哭,可又要哭,能不羞麼?七爺說:「哭哭哭,就知道哭!被這小子便宜了還哭!」
「爹!你說哪去了阿!你把女兒看成什麼了?剛是喃生救了我,你卻……我不想活了!」
七爺看看我。我搖搖頭:「七爺,你這樣就不對了,你都說曉凌是要嫁的人了,你還這樣對她。我,我都不想活了!」
我不知怎的被曉凌感化,哪有這樣的爹阿!太不講理了。七爺是糊塗的麼?不是的,他精得很。大力卡卡都站在了我們這一邊,都說家醜不能外揚,反正我們幾個不是一家勝如一家了。
七爺才鎮定下來,看來這老鬼知道錯了。七爺說:「喃生剛說什麼?大力卡卡大塊你們都打我閨女主意?我告訴你們,現在開始,你們門都沒有!」
「哇!」曉凌哭得更大聲了,跑回她的房間!這晚超難過,老爹打了曉凌,突如奇來,沒得解釋,沒得道歉。七爺也拿出個殺手澗---曉凌,看著我們四個,牛逼轟轟的下樓睡覺去了。不知七爺是否還在考驗我或者考驗我們四個。
那一夜,去看了下曉凌,不能擁慰她而睡,只有默默的念想,凌,日子還長著呢,別忘了火葬場是死人的終點,是我們的起點。
好不容易睡著。當又是雞啼時,七爺來**,噢,是叫醒!我沒理他,不去!今天睡懶覺,愛咋的咋的,汪財來了也不好使,月曉璃來了也不好使,我就要睡個太陽曬屁股,自從來這鬼地方以後,都沒睡過自然醒。七爺歎歎氣,自己去弄烤爐去了。活該你昨晚欺負曉凌!
我一覺起來,不再東方紅太陽升,已接近九點,該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該睡的睡。我正光著屁股放在壺裡燒,想泡個菊花茶,喝菊花茶曬著暖融融的太陽,生命就是無限好。
「彭彭!」有人敲門。「李喃生!滾出來!」女聲,母狗般的叫聲。是平姐!「李喃生!」
我火速穿衣褲套,一打開門,平姐和謝思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站在門口。「平姐,早安!」我說,什麼事呢?「
「李喃生,十分鐘後到公墓部辦公室!」平姐火氣很大。我想,糟糕!今早忘記去77號房處理後事!但也不用這樣興師動眾吧?不就落下個鋤頭麼?
我用一個手刷牙,一個手洗臉。早上烏鴉叫,壞事來報到,平姐這個老烏鴉!
我悻悻趕到公墓室,平姐和汪財在理論啥事。我進門後發現氣氛有點膠狀。平姐問:「館長你說,喃生幹的好事。」
我一頭霧水:「咋了?平姐。」
平姐說:「叫你把那灰處理在76號旁,你卻埋去77號。且埋也不埋,你就跑了。這損失怎辦?」
我納悶了:「平姐,那76號邊的75號77號都空的。我埋77號怎不對了?」
「大爺,77號你沒看已做有記號了麼?」
「記號?」我問。不應出問題呀。
「那挨邊不是有標記?你說你沒看到?」平姐氣了。
「真沒看到。」我不服氣說。
「館長你看,這什麼覺悟?這什麼職業素養?」平姐討好的說。
我靠!我就個燒屍的,拿素養給鬼看麼?我無語。
平姐說:「77號是78號的連墓,78號主已經把77號定下了,77號主是78號的配偶,要買下合葬擴墓的。75號是荒墓,換過幾個主說風水偏了。我早把77號標記了。我幫忙反害了我自己。」平姐一口氣。
汪財見理,吆斥人挺不給面:「我說喃生,不是告訴你做事要專注,認真麼?你捅啥嘍子呢?」
我能說啥?
平姐說:「墓主是個老太婆,今天一早就去看墓,可知?那骨灰,鋤頭,噢對,還一段蛇尾,老太婆見了那還不生氣?一早來找我吵了。喏,剛走,她非要我去找喃生。我剛安慰她回去。」
我一聽,我的乖烏鴉,這事可大可小!一個墓三五萬是小事,妨礙人家同塚團聚是大事阿!
汪財說:「什麼?斷蛇?」
我說是,然後把昨夜之事告之他倆,省略見鬼一事,否則,大禍!
汪財方說:「平,這事先安撫好家屬。動了人家的土事小,可化,見蛇就麻煩了。喃生,等下去找謝思,這個月扣餉,檢討!」
這事之後不了了之,我沒有供出曉凌,幸好只是扣餉和書面檢討。是福攔不住,是禍躲不過。後來聽說平姐給人打折,燒香磕頭,後來時間成了解藥,等等火侯過了就息了,且那墳現在還空著,也就是說那老太婆還健在。
20、焚碎屍
我現在去菜市場買雞,都會叫老闆幫我砍碎。而燒過的這具神,不知是哪個老闆如此刀法,每塊都不缺斤短兩。話說那天,我如期到崗,當把爐頭清理乾淨,等待第一爐的洗禮。這時汪財把幾個警察帶進來,說閒人勿進,就我和七爺在。警察搬進來一麻包袋東西,圓圓的,包得密實,拿出紙說「許可證。這要處理。」
我知道行話,既然國家的人拿來的,信任度是比曉凌強的,我就個專門燒屍的,為屍服務!千秋萬代!我說:「警察叔叔請放心,包處理乾淨。」
警察說:「還要保密。」
我恩回答。說真的,開始我真還天真的以為是一包豬牛羊屍,以為要處理沒收的瘋牛病牛肉呢,單純的我。
警察交待完跟汪財出去辦公室喝茶了,估計事後來取毀滅證。管他呢,不就一把火的事情麼?
我喜滋滋的打開那包肉,血水在袋底積了許多,放在地上滲出一攤。我想這活也太容易了。七爺在弄爐清爐,我逐漸打開,只見一個見塊大小的五花腩肉,切口處已經變黑,這肉皮光肉滑,我想這是不是小崽豬阿?皮會連毛孔都不見?我順手拎出來放到專用鐵盆裡。這塊五花肉有五斤重。我接著把手伸進袋了,袋子挺深,以至於我的腦袋刮著邊袋,不小心嘴巴碰到袋邊的血水,有點腥有點鹹,我呸呸的噴出這血水,我不習慣戴口罩,但戴了手套的。我手碰到一個豬手,這手可肥大,不像豬蹄那樣上大下細,我猜測,這豬奇怪阿,換摸一塊,那個蹄太重了,我一摸,這時候是個西瓜般的東西,豬嘴巴不見長嘴的?我一摸,死咯,居然碰到一排壓齒!我馬上覺悟過來,這哪是腦袋裡的豬碎阿?分明就是……我一慌,手一抖,靠!五指緊扣!我縮手用力過度,一下把那相扣的手扯出來!一隻人手!我嚇得一跳,腳被地上的水一打滑,趔趄到地上!一屁股紅血,無比的腥臭!
一屁股紅血,好噁心!七爺見我倒地,過來看看,扔下了一句:生人無生膽!大爺就是大爺,只見他陸續的把那一塊一塊拿起,拼湊。先是把一堆骨肉倒出來,殷紅的血水趟了半地,先拿出那個咬我的頭顱,是個女的,濕碌碌的長髮還盤著個髮髻,掛著個耳環,可是面目全非,那臉被刀片刮過,一塊一塊的肉翻出來,還有細發在嘴巴裡含著。我看得心裡那個慌,什麼場面沒見過?只見七爺又拿一塊胸膛出來,靠,空洞洞的一個胸腔,黑色的肺葉還粘在腔壁上,好像海棉般還擠出一絲一絲的粘稠液狀!七爺找出一段脖子安上去,一具上段屍首厲厲在目!我已經忘記了嘔吐,只有心裡的抽筋。這,堪比解剖課?遠不止!
這具屍體,真是鬼斧神工!殺手不是德洲的就是雕刻家,絕對不是屠夫!只見軀體一塊一塊,刀法之好遠比高級廚師!把肉肉分斷,骨肉分離,腸子一段段,排得像在餐廳吃的拼盤,條理不紊亂,在排骨上還有一刀一刀的開花切,若放油鍋一炸,絕對是一份完美漂亮的雕骨架!用點醬油一點,就成了醬骨架!內臟排粘著,好像肥牛,好像滷菜拼盤,一鹵即吃就肯定美味爽口,爽心悅目!我在想,神阿神,是誰這麼愛你阿?死都讓你變成美味佳餚?七爺拿出個手和腳,細長的手像783柑蔗那樣,煞白而無遐,五指並齊,那手剛與我有一下之握,我再看看我的手,涮滑的手,手套滲進的水液已經乾涸,怎都拉不出手套,還很腥!
七爺很淡定,他可能當兵時做過炊事班班長,殺過豬!我猜的。七爺扛出那大腿,有點發漲了,大型蘿蔔腿般,趾甲還塗著紫色的顏色,我差點嘔吐,因為我看到,那,那女的陰部,已經可用稀爛來形容!哪個缺德的,這樣不憐香惜玉?怎就這樣躪香蝕肉呢?看到屍體這般的慘狀,不是被強姦後殺,就是先殺後奸!我再也不敢看那個黑黑爛爛的地方,怕影響我日後生育。好不容易,七爺拼齊了。丫的,行為藝術哇!
是的,七爺很懂的「尊重」人,特別尊重死人(對女兒卻會當眾抽),有碎屍啥的他會拼起來燒,如果是我,不是家屬要求,我一堆就點了,當然,「有七爺,懶蛇蛇(意思是偷懶不用親自做)」。好一個行為藝術,屍體是拼好了,可是並不能合攏的屍塊,一塊凸一塊凹的,且一擺好轉身又掉下來了,最彆扭的是那雙腳,平放的時候腳掌是不能豎起來的,也不能內圈腿,腳掌都外翻,外躺。這屍稀爛的臉,裂開的口,比日本的電影裂口女更加真實!外翻的紅黑的肉,像牛肉的顏色,不像豬肉的;身軀一塊一塊,對,就是一個拼湊起來的**。
很恐怖,我掃過一眼絕不想看第二眼!七爺和我配合著慢慢的轉動躺車,一個不慎,我在頭部的地方,前段身的一塊**灘塌下來了,七爺說:「喃生,把它捏起來裝上。」
我的媽,還不如叫我去死?雖然是女人的胸肉,這不扼殺我麼?拿什麼都可以,拿那團肉還不讓我有心理陰影阿?七爺你不想做外公?但我不拿又不行,因為相對七爺那實在是太小事了,舉指之勞。我也只好由上至下的捏起那團肉,冷冷的,軟軟的,一頭尖一頭大,大的地方是個碗口般大的切口,血肉淋漓!我一輩子都不想回憶!我捏起放上,又是一雙斷涯層雙峰。推進去一把火,該到哪就到哪去!上帝憐惜女人!
《我在火葬場工作這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