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嗯?」曉凌過來,趴著我往外看,「沒有啊,哪裡啊?」曉凌說。
  「你沒看見?啊!」我忍不住小聲的驚叫,我怕驚動外面的那個神,我怕曉凌和我被傷害。我跌倒在床上。
  喃喃的說:「她來了,她回來了。她來了……」我也好像沒有了意識。
  「李喃生,李喃生!」曉凌拍著我的臉說。
  「她回來了,曉凌回來了。」我說。
  「李喃生你別嚇唬我!你怎麼了你!」曉凌不是被鬼嚇唬到,而是被我嚇到了。
  「曉凌,你站在外面的樹底下做什麼?」我喃喃的說。
  「李喃生你是不是故意的騙我?我不欺負你了,你別這樣啊,你說話啊。」曉凌說。
  我心裡是聽到她說的話的,我也希望我這是裝的,可是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我心裡想著:曉凌你就依了我吧。可是我嘴巴還是說:「回來了,回來了。」
  什麼叫不由自主?什麼叫無法控制?我現在的樣子就是無法控制,我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來人啊!來人啊!」曉凌慌張了,可是整個大樓,除了樓上有鬼在聽著,哪裡有活人聽得到你的聲音啊?這時候很流行手機了,可是大家在火葬場上班,來去除了鬼就是人,給神燒過不少手機,可咱們這幫人就是沒個買手機的。
  「啊!來人啊!喃生瘋了,喃生瘋了!」曉凌奪門而出。
  我在房間裡還是喃喃的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我用餘光乜視下窗口,媽呀,那死鬼就站在窗口外,應該是飄在窗口外,因為我這是二樓啊!難道把楊芬拉下樓的女鬼回來了?我信鬼,但是我不信鬼能活這麼多年!
  這黑衣女真的好像曉凌!她在窗口一閃即逝。
49、治邪1
接著,我躺在床上打滾,無比的痛楚,全身好像有螞蟻在趴,像吸毒的癮君子,可是我口中喃喃有詞,臉憋得老紅,又是窒息的感覺。這個有點像我經常做的那個夢一樣,欲罷不能的感覺,對,就是這樣,我真想把自己的骨頭拽出來撓癢,那感覺是全身的,曉凌,你去找到人了嗎?
  曉凌出去了,不知道這姑娘去找誰,但是我相信她不會扔下我不管。
  曉凌出門,她也不知道找誰,辦公室應該還有人,場長不在的話,起碼值班的老關也在。她衝向辦公室,正路上,七爺回來了,七爺出現在火葬場大門口,這可是曉凌的親爹,親爹回來了,曉凌一個「哇!」哭聲。
  「曉凌怎麼了?」七爺問。
  「喃生,喃生……」曉凌說不出口。
  「他怎麼你了?」七爺問。
  「他,他,他好像中邪了。」曉凌說。
  「在哪裡?什麼情況?」七爺還有點不信。
  「在宿舍。他,他……」曉凌說。
  「快,快去。走。」七爺急急的和曉凌回到宿舍。
  七爺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曉凌在路上和七爺說了我救火的事情,女人的手都是往外拐,永遠是幫夫家的,沒有說是我忘記關電所造成,而是像汪財那樣說是我做了英雄,七爺皺著眉頭,將信將疑。
  七爺說:「他說見到了一個打傘的女人?」
  「嗯,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爸,不會真的有鬼吧?」曉凌問。
  「不好說。」七爺來到我跟前。
  我捲得像個春卷一樣,在床上煎餅,滾來滾去,額頭全身汗水。七爺翻翻我的眼皮蓋,他希望看出我是病而不是真有鬼附身;七爺再把把我動脈,看看我脖子,然後說:「有問題了。」
  曉凌擔心的問:「爸,什麼問題?」
  「是髒東西。你看好他,我下去拿點東西上來。但是我不能驅走。得讓喃生靜下來,我再想想辦法。」七爺說,「對了,我先問問你,喃生今天都燒了什麼屍?」
  「三具女的,一具男的,一具有點腐的。都是我化妝的。還在,在化妝間的床上躺過。」曉凌說。
  「嗯。曉凌,我慢慢得和你說個事情。等我下去拿東西先。」七爺下去一樓房間,取傢伙?七爺也會驅鬼?
  七爺下去後,我頭腦有意識的看著曉凌,曉凌啊,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我的初吻給出去了,我要對你負責任的啊,你快想辦法幫我把阿坤和我爸找來。我這個事情他們可能搞得定。
  片刻,七爺上來了。
  只見七爺手裡拿著個米筒,裡面裝滿了米,手上還抓著幾根香和四支筷子。七爺要做林正英?不可靠啊,我只見過七爺燒屍,還真沒見過七爺會驅邪呢。
  「爸,你這是?」曉凌問,相信曉凌也不認為他爸會這一套,因為一般燒屍的除了迷信點外,心裡是沒有雜念,也不會專門學驅邪之類的有高技術含量的活的。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這也只是走走形式,這個治標不治本。」七爺一口的中醫口吻,你還能治標?不求你治本了,你能讓我沒那麼癢,我就叫你親爹都行,只要曉凌樂意的話。
  「爸,行不行的呀?」曉凌問。
  「等等,曉凌,辦完這個事情我真得說你。你去,去拿一盤誰過來。」七爺說。
  曉凌去端來盤水,就是盛菜的菜盤。七爺拿過來,在窗前的桌子上擺好,米筒裝滿糯米,把點著的香插在米筒裡,然後跟前放著盤水。七爺擺置好後,和曉凌把我弄坐起來,我勉強的坐著,曉凌扶著我。
  七爺口中唸唸有詞:「天靈地靈神靈,求保太平,喃生安寧,有求必應!筷神直挺。」說這,七爺把撰著的四根筷子安放在水盤裡,先是用力捏一塊,然後慢慢鬆手。
  居然!四根筷子直立在一起!豎著沒倒。
  我和曉凌都瞪著眼看,我想,這不可能!我打小看過雜技團在小學操場表演過腳踏雞蛋,手指鑽磚塊,也見過刀槍不入,真沒見過四根筷子能直立在盤子的水中!
  曉凌也是不可置信的看這七爺,出神的眼睛好像看馬戲!
  我突然發現我全身震了一下,竟然感覺不到了癢和噁心,這也太神了吧?由於這個驅邪法對我的吸引力太大,我感覺全身注意力一放在其他地方,有了好轉反應了。
  曉凌看著我不抖了,瞪眼看這那筷子,她高興的說:「爸,好了,好了。」說這話如「某某死了死了」一樣,你爸當然好了,我還沒好呢。
《我在火葬場工作這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