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黎先生,這個事您就交給他,也只有他能破這個局了。」老魯叔頗自豪。
  老人點點頭,「小七爺,我叫黎金城,這是我兒子黎飛。剛才你們在下面的話我都聽到了,不錯,年輕人有本事!我家的事,還請你多多費心。」
  我心裡不舒服,這麼大的事你們找人試我我能理解,可這感覺總不是滋味。我想了想,「黎先生,我看你們也未必信得過我,這破局的事不是小事,我年輕,萬一給你們弄砸了那也負責不起。我看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沒等我站起來,黎爽先按住了我肩膀,「你別這樣,聽我爸把話說完好嗎?」
  「小七爺,我這麼做是有點過分,不過我想你應該能理解。這畢竟是家族的大事,我不敢不慎重呀。老七爺當年交代,只有他的後人能破這局,你不幫忙我們就沒有希望了,剛才有什麼得罪,小七爺別往心裡去。」黎金城艱難地站起來要給我鞠躬。
  「您別介,我受不起!」我連忙躲開。
  「小傑子,別耍性子。」老魯叔衝我使了個眼色,「黎先生放心,年輕人嘛,他不會不管的。」
  黎爽拉起我的手,「求求你!」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得得得,就受不了這個,「行了我盡力吧!」我又坐下了。
  「小七爺,需要什麼儘管吩咐,每一步我們都聽你的。」黎金城很虛弱,說幾句就要歇一歇。
  「黎先生,我想到您的位子上去坐一會,可以麼?」我看著那長桌上的桌旗。
  黎金城點點頭,黎爽過去扶著他慢慢站起來走到我旁邊的紅木椅上坐下。
  我起身圍著長檯轉了兩圈,摸摸那桌旗,「宮裡流出來的?」
  「我父親從一個大夫家買來的,他家祖上是御醫,治好了慶王爺的病,慶王賞給他的。」黎金城說。
  我輕輕移開桌旗,下面的花紋看清了,是一條龍紋。這桌子也是老物件,龍紋卻是後刻上去的。奇怪的是這條龍繞的不是龍珠,而是月亮。
  繞月龍紋。
  破局的方法很多種,如果黎家真的是青龍報天局,那麼必須要從陽宅開始下手找線索。青龍報天局包括六個小陣,從哪個破起很講究,一旦選錯了惹的青龍震怒,黎家就徹底完了。
  破局講究陰局陽破,陽局陰破。青龍報天是陰局,那麼黎家的陽宅中一定會有和陰宅關聯的鎮宅物件,找到這個物件就能推斷這個局如今走到哪個形勢了。
  「黎先生,這龍紋是什麼時候刻上的?」我問。
  「這個……」黎金城閉目回憶,「原來我家裡有這麼幅畫,我父親非常看重,後來買了這個檯子就把畫藏了起來,畫上的圖案就刻在了檯子上。」
  「您知道藏哪了麼?我需要那幅畫。」
  「在我臥室暗格裡。」黎金城掏出一副鑰匙給黎飛,「跟你妹妹去取來!」
  黎飛行動似乎也不方便,黎爽攙扶著他拿了鑰匙出去了。
  「這房子也就十多年,以前您家住哪?老宅子還在麼?」我問。
  「望京那邊,現在早拆了。」他睜開眼。
  「除了這幅畫,還有什麼是老爺子一直就帶著的?」我追問。
  黎金城仔細琢磨一番,「老爺子有幾個物件,打我小時候就有,除了這幅畫,還有一個紫金香爐,一個玉的九連環,明朝的玩意兒,你要看麼?」
  「可以麼?」
  黎金城看看秦繼,「二叔,您受累給拿過來吧。」
  秦繼點點頭,起身走到書架子前,掏出一摞書,從後面取出一個黃布包著的盒子。把盒子放到檯子上打開,裡面兩個小盒子,分別打開一個是精緻的紫金小香爐,另一個是翡翠九連環。
  「這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呀,您就放書房?」我又一次驚詫。
  「哎,以前哪,老爺子物件多著哪,後來都賣了,就剩下這兩件了,要不是今天這場合,不能拿出來,這書房裝滿了安保設備,這最安全。」黎金城感歎。
  老魯叔瞪大了眼睛,扶了扶眼鏡,「黎先生,能不能讓我開開眼?」
  黎金城不置可否。
  老魯叔當他同意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端起盒子,端詳良久,「都是寶貝,好寶貝呀!尤其這翡翠連環,黎先生,這個幾百個吧?」
  黎金城不理會,秦繼從他手裡接過來把盒子蓋好。
  「您看有用麼?」黎金城問我。
  「這兩件都是寶貝,可跟這局沒關係,您仔細想想,還有什麼?」黎金城又冥思苦想半天,「沒有別的了,除非他沒給我看過。」
  這麼說,玄機就在這幅畫上了。
  黎爽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爸,那畫不見了!」
  「啊?」黎金城大吃一驚,「怎麼會?前年我還看到過。難道你爺爺給放別處了?」
  「那現在怎麼辦?」黎爽無助地看著我和老魯叔。
  「呃,這樣。」我拿出手機,把這桌子上的龍紋照下來,「有這個龍紋也湊合,我心裡大概也有個數了。黎爽咱們去你家福地看看吧。」我故作鎮定。直覺告訴我,這家人有貓膩。反正我就是來破局的,其他的跟我沒關係。畫找不到了,我就只能靠自己推算了,在這多耽擱也沒用。
  「等等。」黎金城緩了會,等氣息勻實了,「小七爺,沒這幅畫,這事你還有把握麼?你給我句實話。」
  「八成吧,我只能這麼說。」這就是實話。
  我們一路向北,出六環走順義,進入了燕山餘脈的人煙稀少之地。
  黎爽一路上不斷地向我打聽著各種瑣碎的問題,比如我喜歡什麼,多大跟老七爺學的本事,有沒有女朋友,喜歡吃什麼等等。我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反覆觀察著手機裡的那張照片。
  下午三點多,我們到了一個小山口,路很崎嶇,車進不去,我們只能下車步行。
  「你不是第一次來了吧?」我問。
  「第三次了!」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秘術·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