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節

  許墨一笑,「是哥哥做的,我只是幫忙。」
  老驢蹲到我身邊,「哥們兒,聽李大師那時不時的念叨什麼青蓮尊者,是不是就是那個頓教的和尚?」
  「嗯,應該是他。」
  「那您打算怎麼收拾他?」
  「先把他弄出來,然後和他禪辯」我看了一眼李玄婷,「那和尚被困在了禪辯之中,執著而入魔,估計他見了誰都要辯論。咱們沒別的辦法,只好奉陪!」
  老驢想了想,「你和他辯論?」
  「我正在考慮」我看他一眼,「你去和他辯論,怎麼樣?」
  「咱去?」老驢很有興趣,「您覺得咱行麼?」
  「沒問題,你不行我再上。」
  老驢緊扒拉幾口飯,吃完之後把飯盆一放,端起一碗水一飲而盡,拉了個小馬扎回到我身邊坐下,「嘿嘿,這事有意思,咱倒是想會會那和尚,不過什麼頓教漸教的咱懂的也不多,能不能贏?萬一輸了,咱怕給您丟臉!」
  「丟臉是小事,一旦輸了,那和尚會攝你心神的。」許墨憂心忡忡。
  我看看老驢,「怕不怕?」
  「切!」老驢滿不在乎,「咱驢爺是什麼人?那和尚想攝咱有那麼容易?許姑娘,咱可是會過七煞紅魔的,那傢伙真刀真槍的都沒把咱怎麼著,他一個動嘴皮子的還能把咱說死不成?」
  「驢哥,你還真別大意。」許墨說,「佛教原有辯經的傳統,中國古代也大行辯論之風,因為辯論失敗而自殺者太多了。更有甚者,很多人更是直接被對方給說的氣絕而亡。這個真真是不能大意的!」
  「操,那是他們臉皮薄,心理素質差!」老驢不屑,「咱是什麼人,還能讓他繞迷糊?只要曾爺覺得咱行,咱就一定行!」
  我看看許墨,「聽說過諸葛亮和張飛打啞謎的小故事麼?」
  許墨搖搖頭,老驢也跟著搖搖頭。
  「這是個民間小故事,話說當初劉備三顧茅廬,諸葛亮被他感動,於是決定出山。但在出山之前,他又提出一個要求,要打啞謎!」
  「怎麼個打法?」老驢問。
  「劉備和關二爺一聽犯了難,自己根本不懂這個,再說人家諸葛先生是高人,那啞謎是一般人能打的了的麼?這時候三爺張飛站了出來,自告奮勇前去會諸葛亮。」
  「後來呢?」許墨問。
  「啞謎一共是三道,諸葛亮一指天,張飛瞧了就一指地;諸葛亮伸出一個手指頭,張飛就伸出三個手指頭;諸葛亮在胸口化了一大一小兩個圓圈,張飛氣呼呼的拍拍自己的肚子,一指自己的袖口。諸葛亮大驚,連呼,『三將軍大才!』於是第二天就離開了南陽臥龍崗,跟隨劉備去了新野。」
  「咱好像在相生裡聽過這個。」老驢說。
  「哥哥你繼續說嘛,我沒聽過!」許墨饒有興趣。
  「劉備和關二爺不解啊,就偷偷的問諸葛亮,孔明說,『我說上知天文,三將軍說他下曉地理;我說一統寰宇,三將軍對三分天下;我說胸有日月,三將軍對,腹有天下,袖藏乾坤……如此胸襟,三將軍果奇才也!』」
  「肯定不是這樣吧!」許墨說。
  「後來哥倆又私下問張飛,張飛哈哈一笑說,『那牛鼻子就是事多,他說天上雪大,俺說地上路滑;他問咱們是不是第一次來,俺說已經來了三次;他在胸口畫了兩個大餅,問俺夠不夠吃,俺就生氣了,說你再多俺的肚子也能裝下,吃不了的可以放在袖子裡帶走!這牛鼻子,真小氣!』」
  「哈哈哈……」許墨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老驢點點頭,「咱也明白了,您是說讓咱和那和尚胡攪蠻纏是吧?」
  「粗俗!」我瞪他一眼,「什麼叫胡攪蠻纏,那叫禪辯。許墨說的對,中國古代很多人因為辯論而死,因為辯論不只是口舌之爭,更是心氣之爭。兩個參禪的人到一起之後,一舉一動都是辯論,你若看不出,便處處落於下風。但是你這傢伙酒色惡人一個,無可無不可,說話完全可以不走心,那和尚的話你也未必聽得明白,他要動你心志那是不可能的。越是所謂的聰明人越是敏感,越容易為虛名幻象所迷,而像你這樣大事不糊塗的混不吝,往往卻是大智慧。」
  老驢一拍大腿,「是這麼個理,您瞧那天,您給我講什麼頓教的時候,咱聽不懂,一打斷您,您那情緒就激動。這麼看的話,還是咱先上比較保險,估計不用您出馬,咱就把那和尚給辯服了!」
  「嗯,那就這麼定了,一會等雨停了,咱們就去大殿裡佈陣。咱們這是替李老師辯論,她身上的三把陽火已經滅了一把了,就是說還留給咱們兩次辯論的機會。這個青蓮尊者是個辯才一流的高手,我準備讓他先贏一場,然後徹底輸個乾淨!一戰將他徹底制服!」
  許墨一拉我,「哥哥,這麼機密的事情是不是……」
  我笑了笑,「放心,青蓮尊者聽不到,他活在了辯論裡,是聽不到其他雜音的。這個人生前太好強,雖入佛門,爭心不減,所以雖然圓寂了八九百年了,依然被困在論辯聲中不得解脫,咱們這次就給他來個徹底解脫,對他也是好事。」
  「可是如果真的把他……」許墨有點擔心,「那玉蓮禪社會善罷甘休麼?要知道那佛珠和經書可是他們給的。」
  「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我看看老驢,「有信心麼?」
  「有!您就瞧好吧!」
  我淡淡一笑,看看思思身邊的李玄婷,在她的前方一個和尚的身影正在那喋喋不休的念叨著。
  玉蓮禪社設這個局,一定有其深意,具體為什麼必須等李玄婷醒過來才知道。不管這和尚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既然用來害人,那將他制服就怪不得別人。
  兩個多小時後,雨停了。老魯叔來到我們的帳篷,「小傑子,在這得待幾天?」
  「明天就可以回北京,怎麼,您有別的事?」
  老魯叔略一沉吟,把我拉到帳篷外,「老蔡的意思,想請你和思思去北戴河玩兩天,我實在不好拒絕,你看這……」
  我一陣冷笑,「叔,您是老江湖了,經歷的人和事比我多,看不出他是想打思思的主意?」
  「這個叔當然看得出來,只是這個人說來也不錯,再說咱們還能讓思思吃虧麼?叔的意思呢,如果不著急回去,咱就給他個面子,何必鬧的不痛快呢,你說是不是?」
  「叔,這廟裡的事我可還沒全辦完,哦,這會兒就想痛快了?那他放心的也太早了吧!您告訴他,我謝謝他的美意,我們還有別的事,實在沒時間在這玩兒。如果他一定堅持,那就請您老去北戴河陪他玩玩吧!」
  「哎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拿你叔開涮是不是?」他滿臉不悅。
  「反正那是您的事,別說我脾氣好,誰敢打思思的主意,我滅了他!」
  老魯叔一愣,隨即一笑,「小子,你倆好了?」
  「您別扯那有的沒的,這事就這麼辦吧。」我遞給他一支煙,「我就這麼個意思,您自己看著跟他說吧!」
  半個小時後,我們準備停當,來到大雄寶殿。
《秘術·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