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這個時候江樂也走到我旁邊了,他皺起眉頭,朝人群聚集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下一刻他似乎發現了什麼,頓時臉色大變,他趕緊匆匆忙忙的衝了出去。
  我知道恐怕有事情發生了,我也飛快的奔了過去。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教學樓下面,一群人圍在了那裡,對著上面指指點點。我一看,好像出事的地方是在五樓,還無巧不巧的在我們教室的外面。一個女人好像一隻腳跨在了欄杆上,隨時都會墜樓,岌岌可危。
  距離不是很近,她也低著頭,披頭散髮的。我瞧得不太清楚。不過,看那女人的穿著,似乎有些熟悉啊。難道是班級裡的同學?我暗暗揣測了起來。
  這個時候,學校領導什麼的也都趕到了,我看到我們班主任出現在了五樓——他那大背頭太明顯了,想不認出來都難。班主任朝那女人走了過去,似乎說著什麼,那女人卻是頭也不抬,依舊坐在欄杆上,就像是雕塑一樣。
  我班主任就想要上前去,不過,那女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身子猛然就是一動,頓時,班主任也是猶豫了起來,不敢上前。
  「大洋馬。」江樂站在我的旁邊,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怎麼了?這麼快就想她了啊?」我調笑了江樂一句。
  江樂的臉色卻是很難看,他沒跟我開玩笑的心情,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這個女人是大洋馬。」
  我一愣,然後又仔細看了看五樓的那個女人。越看我就越是覺得江樂似乎是對的。好像今天大洋馬就穿了這麼一身衣服啊。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我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大洋馬,更無法去猜測她的內心,她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要自殺?我感覺大洋馬挺正常的啊。
  江樂看了我一眼,小聲說道:「你想不想救她?你想要救她的話就跟我來。」
  我無奈了:「江樂,你腦子沒毛病啊?她這是自殺啊,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心理專家,難道你是?你是的話,你自己去就行了啊。」
  江樂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她好歹是我們的同學,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出事?」頓了一下,江樂還是跟我說了一句:「而且,她不是要自殺,她是中邪了。」
  中邪?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跟江樂在一起見識了不少之後,我對這個詞語其實沒那麼排斥了。卻是沒有想到這情況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邊很熟悉的人身上,這太讓人意外了。
第13章 詭異死因,誰是兇手
  我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倒是有機會了。只是,你去了就行了啊,我去了做什麼?」
  「你廢話真多,反正有用。走,跟我來。」這個時候,教學樓已經被封鎖住了,我們想要進入的話,絕無可能。不過,江樂這小子卻是帶著我去了教學樓背面。也幸虧這個時候事情鬧得很大,學校絕大多數人都聚集到了我們教學樓下面,沒有人看著我們。
  我看了看江樂:「你想要做什麼?不會想要從後面爬上去吧,我們又不是蜘蛛俠。」
  江樂點了點頭:「就是要爬上去。當然了,我也不是蜘蛛俠,我也沒這個本事。」
  「那你廢話什麼?」我有些不爽了。我覺得我們這個時候離開前面真是太不明智了。說不定大洋馬隨時都會跳下去,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錯過機會了?
  江樂卻是根本不理會我,他拿出了幾張符,給了我兩張,告訴我一個咒語,讓我等下念了之後,就貼在自己的腿上。
  我傻眼了:「媽蛋的,你這是搞什麼?」
  江樂皺了皺眉:「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這是輕身符,可以讓你動作更敏捷,身體變得更輕。我相信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就能很快的爬上去了。你到底要不要救人?要救人的話,就趕緊的。」說著江樂就念起了剛才給我說的咒語,然後直接就在雙腿上一側貼了一張。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似乎有黃光一閃。
  然後,江樂就飛快的朝上面攀爬,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江樂,我勒個去,真的是蜘蛛俠啊,江樂速度飛快,手腳並用,身輕如燕。
  「傻看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的,江樂爬到中途,忍不住的朝我開口說道。
  我哦了一聲,也不猶豫,也是照著江樂那般念了咒語,把兩張符貼在了自己雙腿上,然後,我用力一竄。媽蛋的,差點沒控制住,直接就竄高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某個窗戶的窗格,我就得掉下去了。我慢慢的適應著這種奇怪的力量以及自己更加奇怪的身體。還好,我很快就適應了。
  我跟江樂一前一後直接就從教學樓後面爬了上去。教學樓上面有一個天台,是用鐵門封鎖住的。我跟江樂到了天台上面之後,也不猶豫,立刻就通過了那個鐵門,然後從另外一側朝我們班級那裡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走廊裡有很多人,大多數是學校的領導以及保衛室的人,不過,他們都是在其中一側,我們是從另外一側過來的。雖然有些讓人驚訝,不過,這個時候他們也顧不得我們了。因為,大洋馬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她坐在欄杆上在唱歌,歌聲如泣如訴,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曲調,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了這曲調,我很不舒服,我抽空看了一下江樂,他也是臉色蒼白的模樣。
  「你知道這是什麼曲調麼?郎心如鐵,妾意蹉跎,牽腸掛肚,輾轉不得。真心蒙塵,亦封亦鎖,此身誰寄,何處張羅……」江樂居然緩緩唱了出來。他的語調居然有幾分婉轉嬌啼的感覺,讓我覺得很是怪異。我不由得多看了江樂幾眼,這廝不會是一個女人吧?可是,我怎麼看都無法從他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女人蹤跡。
  「你怎麼知道這個曲調的?」我有些納悶。
  江樂神色也是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下意識就哼唱出來了。」
  下意識的哼唱?我臉色有些古怪。同時,心裡的感覺更是納悶,我真的覺得這個曲調有些熟悉,好像聽過很多次一樣。可是,為什麼同時也覺得很不舒服呢?我發誓,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的曲調,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我心裡納悶的時候,忽然間,坐在欄杆上的大洋馬卻是停止了哼唱,她的目光直接就朝我們看了過來。
  要知道,我們是從另外一側過來的,距離大洋馬有足足七八米的距離。而且,大洋馬之前是背對著我們的,她不可能看到我們的到來。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是如此輕鬆的轉過了頭,似乎知道我們早就在這裡一樣,她對著我一笑,讓我覺得心裡陰沉沉的。而她接下來說出的話,更是讓我一身冷汗,恨不得上前狠狠給她兩拳。
  她說出的話是:「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尼瑪,這不是坑爹嘛,我跟你沒什麼關係好不好啊,大洋馬同學?!你能不能不要拖我下水啊,我很無辜的啊。我感覺另外一側我班主任跟幾個校領導目光都朝我射了過來,帶著幾分疑惑與不滿。
  的確如此,大洋馬的事情很轟動,我們學校好幾年才會出現一起學生自殺事件,上次自殺大概是09年的事情了。現在陡然間又來了這麼一起,這對學校有很大的影響。現在他們以為找到了罪魁禍首,他們能對我滿意才怪。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看著大洋馬,覺得她不是中邪,而是腦子秀逗了。我心想,是不是她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啊,所以才會這麼耍我來著?可是,我想來想去,我跟她關係都沒這麼糟糕,誰他麼的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洋馬朝我微微一笑之後,又看著樓下,她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你了。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一見。生生死死,尋尋覓覓,一切都是虛幻泡影,只有自我才是真的啊。」
  「不好,快去。」我感覺江樂好像唸唸有詞,然後在我後背上重重一拍,然後,我就不由自主順著那股力量衝了出去。我心裡罵娘,江樂你大爺的啊,你讓我上去幹什麼?簡直莫名其妙,這不是要陷害我嘛。
  還好這個時候江樂的話從我身後傳了過來:「上去抓住她的手,不要讓她跳下去了,她要跳樓了!」
  聽到江樂的話,我這才明白自己要做什麼,我心裡著急,速度更快。要是大洋馬真的跳樓的話,那我可就慘了,我好像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飛快的衝了上去。我發誓,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跑得最快的時候,說不定我瞬間爆發速度都能超過博爾特。
  江樂預料得沒錯,大洋馬真的要跳樓了,在我還沒靠近她的時候,她身子已經站了起來,眼睛陰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要縱身躍下。那一刻,我跟她的眼神對視著,我覺得心裡很不自在。她的眼神,冷漠無情,陰森恐怖,簡直不像是人的眼眸。更為關鍵的是,她對我充滿了一種恨意。
  也只有此刻,我才真切的覺得江樂的話是對的,她肯定是中邪了。這絕對不是大洋馬的行為。我緊趕慢趕,最終還是沒有趕得上,我的手抓住了一團空氣,而大洋馬已經跳了下去,我看著她落在了地上,頭部重重的撞擊地面,一大灘血跡驟然綻放,就像是一朵血腥裡盛開的花朵。
  這是我第一次見識生命逝去的過程,這一幕場景是如此的鮮活,正因為真切,所以感受越深,所以心裡越覺得不安與恐怖,整個人也更是被一種不舒適的感覺籠罩著。
  我站在那裡怔怔很久,忽然間耳朵邊傳來了一聲歎息:「終究還是沒能救得了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抓住了江樂的衣領,試圖從他嘴裡得到答案。
  可是,江樂也是一副茫然的樣子,他看著我,只是緩緩的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班主任跟幾個領導以及保衛科的人都走了過來。班主任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鄙視。大概他以為大洋馬的死跟我有關係吧。而保衛科的人則是粗暴的把我給夾住了,他們要讓我配合調查。
  大洋馬的死我也很痛心,而保衛科的調查則是讓我無比惱火。他們問我跟大洋馬什麼關係,我他麼的都不知道我跟她什麼關係,我很惱火的說就是同學關係。他們說不可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說大洋馬死之前看我的眼神是含情脈脈的。
《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