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

  劉大拽苦笑一聲:「我不是不早說。我著了那枚黑丹的道,雖然有意識,但是全身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突然能動了。這才連忙把這件事告訴你。我擔心這是迴光返照。」
  我呸了一聲:「老頭子,我沒見過迴光返照這麼活蹦亂跳的。」
  剛說完這話。我發現劉大拽正在解衣服,把手伸到胸口亂抓亂撓。
  我問劉大拽:「你這是幹嘛?」
  劉大拽神情疑惑:「我突然覺得胸口癢,有什麼東西在上面爬一樣,咦,怎麼沒有呢?哎呦,上來了。」
  我看見劉大拽一個人表演的熱熱鬧鬧,兩隻手從胸口到脖子鬧騰的很熱鬧。
  忽然,他大叫了一嗓子。後腦勺猛撞在後牆上。頹然倒地。
  這一嗓子已經足以把別人吸引過來了。
  青龍喊道:「大力你便秘憋得嗎?叫得這麼淒慘。」
  我沒有搭理他。先頭部隊已經趕到了。小小的旱廁圍聚了五六個人,有男有女。這恐怕是廁所建成以來最風光的時候了吧。
  老麻頭說:「這不是劉大拽嗎?他怎麼在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打算把劉大拽的話講一遍。但是忽然想起來劉大拽剛才的話。鐵蛋的身份還沒確定,最好還是防著他點。
  鐵蛋見我看他,還以為我是在詢問。於是一臉無辜得說:「我把他藏到船老大的船上了。咦?船老大呢?」
  船老大一直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鐵蛋身後,這時候怎麼沒人了?
  我正在四處張望著找船老大。忽然覺得腳下一陣寒意傳上來,凍得我兩腿有點疼。
  我低頭,正好看見劉大拽嘴裡呼出一縷寒氣。像是煙霧一樣,慢慢散在空中。一會兒的工夫,廁所裡的溫度低了好幾度。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他鄉遇故知
  劉大拽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氣。
  我們全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
  八嬸問:「他這是死了嗎?」
  老麻頭說:「好像還沒有,我看他的胸口還在動。」
  豈止是胸口在動。劉大拽的肚子,脖子,甚至是腮幫子都在動。
  鐵蛋把我們向外面拉了一圈:「不對呀。好像是裡邊有東西。」
  鐵蛋這麼一說,我們全都反應過來了。我聯想起來,之前劉大拽說身上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
  我招呼眾人:「快走,快出去,離開這。」
  廁所窄小,我們根本跑不及。等我終於擠到門口的時候。我已經看見,從劉大拽身體裡爬出來三四隻通體雪白的老鼠。
  看見這幾隻老鼠,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是我家西廂房下面的老鼠嗎?
  我一邊向外擠一邊大喊:「都別看這幾隻老鼠。有幻覺。」
  但是前面的人不動。我擠不出去。
  我氣得破口大罵:「你們幹嘛呢都?」
  前面幾個人偏了偏頭,讓我看清楚。
  廁所外面,是很深的壕溝。眾橫交錯,像是很多密集的鄉間小路。不少東西已經塌陷進去了。房屋已經歪倒了一半。只剩下這個廁所,屹立在這裡。也就是說,我們根本出不去了。
  我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幻覺,這肯定是幻覺。」
  眾人看著我瘋狂的舉動,滿是不解。
  鐵蛋說:「這裡怎麼悄沒聲的塌下去了?」
  青龍說:「應該沒什麼吧。我經常看見地面塌下去。咱們小心點,過去也就算了。」
  我回頭看見那幾隻白鼠已經抖擻精神了。
  當初在程家莊幾百條蛇慘死的景象還歷歷在目。我催促著眾人快走。
  鐵蛋和青龍繞了一圈,找了個相對較窄的地方,打算跳過去。
  八嬸一個勁得往前擠,青龍被她擠得差點掉下去,不由得氣急敗壞:「您老別擠了成不?萬一再給壓塌了。」
  八嬸叉著腰大罵:「你在前面磨磨蹭蹭,走又不走,還擋著路。你這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屎嗎?」
  八嬸嘴皮子利索,一連串的話罵得極溜。青龍不敢正面交鋒,只是低下頭,嘟囔了一句:「罵人的時候倒是厲害。」
  青龍的聲音雖小奈何八嬸和人吵架的時候是火力全開,狀態調到最佳狀態,這一聲嘟囔還是沒有逃過八嬸的耳朵。八嬸一聲暴喝,如炸雷也似:「你知道個屁。老娘當初痛罵老麻頭的時候你還吃奶呢。毛還沒長齊呢就敢出來咋呼。」
  八嬸今天算是客氣的了,至少沒有說髒話。
  顯然,不說髒話罵人不過癮。八嬸憋了半天氣,一把將身後的老麻頭揪過來,指著青龍說:「你問問這老東西,他怕了我沒。」
  老麻頭老臉通紅,尷尬的恨不得鑽到腳下這條地縫裡面去。
  青龍看著老麻頭直樂:「麻爺,八嬸讓我問問你,你怕她不?」
  老麻頭一聲不吭。忽然身子一歪,縱身向腳下的壕溝栽進去。
  我在後面看得大搖其頭:老麻頭太剛烈了。這還真是鑽到地縫裡面了。
  但是站在最前排的鐵蛋顯然不這麼看,一把揪住老麻頭的後領子,嘴裡大喊:「下面有東西。」
《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