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

  於是三月份我們就開始忙碌起來,老萬跟著我,小俊跟著雜毛小道,四處跑,剩下鐵嘴張坐鎮公司,而小妖朵朵則也霸佔了我的辦公室,將這房間弄得跟花房一樣,玻璃幕牆上裝著三層厚厚的窗簾,經常和朵朵留在這裡,一起看鬼電影;偶爾她也會調戲一下這裡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的神經變得粗大。
  當然,如果碰到比較難纏的主顧,她也會出面來解決,往往一語中的。
  這樣忙碌的日子是充滿挑戰的,也是讓人懷念的,那個樓盤的風水策劃是我和雜毛小道一起做的,我跟著也學到了很多堪輿的學問和實踐,到了真正開建的時候,我們總算是閒了下來,鬆了一口氣。
  不過等簡四給我簽報銷發票的時候,這才發現我的辦公室這生機盎然,才發現這些好多死貴死貴的音響和投影機,花了多少錢。
  天啊,這小妖朵朵都學會網購了!這可讓人怎麼活啊?
  三月下旬的一天中午,我握著一堆單據,對小妖和朵朵兩個小屁孩子進行了一番語重心長的批評,並且闡述了艱苦創業的必要性,說得口水快干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誇張的吸氣聲。
  我將門打開一條縫,看見一個扎馬尾的幹練女人和兩個膘肥體壯的保鏢,正簇擁著一個戴著墨鏡的漂亮女人,出現在了茅晉事務所裡。
第四章 吃葷與吃素
  那個戴著墨鏡的女人膚白貌美,身材窈窕,衣著華貴而時尚,身後的兩個保鏢也是屬於NBA奧胖那等級別的,當然這並不是引起小瀾和鐵嘴張艾妮等人深吸氣的原因。
  我一開始看著還有些疑惑,不過當這女人摘下寬大的墨鏡之時,我也有一些訝然——我發現她竟然是那個演偶像劇出名的當紅女明星,我讀高中的時候,還看過那部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劇呢。
  小瀾她們終究是普通人,自然會有些失態。
  為了維護客戶的隱私,在文中我便不說真實名字,化名為「關知宜」,予以代替。
  旁邊那個扎馬尾的精幹女人是關知宜的助理蘇沫,正在與負責接待事宜的蘇夢麟接洽。
  老蘇準備她們帶到會客室去商談一番,見我推門望來,便叫住了我,說陸先生,這是李家湖先生介紹過來的關小姐,蕭道長去了乾美國際確定會場,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接待一下?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將門推敞開,說可以,進來吧。
  在得到了我的肯定答覆之後,蘇夢麟十分高興,興奮地跟關知宜介紹我,說這是我們事務所頭號玄學風水大師,最擅長的就是各種疑難雜症、轉運以及邪門纏身的破解之法,是實用玄學的旗幟性代表人物,除了提前預約之外,一般是不接待客戶的……
  我一陣無語,蘇夢麟當真是個經營的奇才,這一番話語,我也曾聽他給客戶說過,不過那個主角卻是雜毛小道。
  聽到蘇夢麟的介紹,一直面無表情的關知宜臉上有了笑容,說行了,我聽說過陸先生。
  她帶著一陣香風朝我走來,身後的助理和兩個保鏢,都被蘇夢麟給禮貌地攔住,帶到了會客廳等待。
  大中午,我卻將窗簾拉得死死的,房間裡只有一盞暖黃色的壁燈,等關知宜走進來的時候,我把門關上,又開了兩盞燈,一盞在紅木桌子上,一盞在碧綠的花棚裡,將這房間盎然的綠意和儼然寧靜的氣度都給襯托出來。
  關知宜並沒有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而是抱胸站著,好奇地打量著爬滿房間的籐蔓和鮮花,以及掛在牆上的許多牌匾、證書和八卦令旗。
  我自顧自地坐回了紅木台桌後面的高靠皮椅上,用手轉動著簽字筆,然後打量這個從銀幕上走下來的大明星。
  坦白來說,妝容一新之後的關知宜,完全不像是已經三十多歲的女人,她本人雖然跟屏幕上面有一些差別的,但是長相年輕,二十幾歲的模樣,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子青春靚麗。
  然而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她身上似乎集合了很多種不同氣息的生機,而這些生機,則是維持她美貌最重要的因素。
  在觀察完這間神奇的辦公室之後,關知宜優雅地坐在凳子上,十分熟絡地問我,說你能夠猜到我為什麼會認識你麼?
  我腦子裡面過了一遍可能性,然後笑了笑,說你莫非跟雪瑞或者她媽媽Coco認識?
  她誇張地張開了性感的櫻唇,說她們說得不錯,你確實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隨便一說就對了,太厲害了。
  是的,我就是聽Coco說起,才臨時決定從南方市趕過來的。
  我微微一笑,她和雪瑞的媽媽Coco同屬於港台名媛圈,我認識的人裡面,也就只有這個答案比較靠譜而已。
  當下我也不解釋,將在我指頭飛旋的簽字筆停住,放入桌上的筆筒中,然後問關小姐,咖啡還是茶?
  關知宜說叫我小宜便好,咖啡我只喝貓屎咖啡的,想來你們這裡沒有,茶太苦澀,還是來一杯白水吧。
  我點頭,打電話叫小瀾送了一杯白水進來。
  看著年紀並不算大的我,關知宜臉上有著放鬆的笑容,說剛剛在外面的時候,你這裡似乎有小女孩子的聲音,怎麼現在又不見了?小妖和朵朵剛才已經被我收進了槐木牌中,她自然也不會看到。
  我笑了一笑,說關小姐你既然聽Coco講過關於我的事請,便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知道,有些事情卻是不知道的好。
  不如我們還是談一談,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吧?
  見到我裝神秘,關知宜的表情也有了一絲凝重,不再因為我的年紀和面相,而有輕視之心。
  她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然後沉吟了一番,很認真地問我,說請問陸先生,你說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
  聽完她這話,我不由笑了,也不作答,反問道:「那你覺得這世界上有鬼麼?」
  關知宜漂亮的眼睛裡有一些迷茫,她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她家裡人都信,因為拍戲的緣故,她到過世界的各國各地,買了很多宗教吉祥物和相關的飾品,家裡面掛得林林總總,陽宅風水也特地找先生瞧過,她自己也是在廣南星島湖種過生基之後才走紅的;但她本人總感覺風水一說,僅僅只是一種契機,一種運勢,無形而無質,所以雖然敬畏,但並不是很信的;然而這種情況自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就開始改變了……
  關知宜說她開始做噩夢了,總是夢到自己床下也睡著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長髮披肩,遮蓋住臉,卻有著笑容;有時候經常隱約幻聽到小孩子的聲音,或者是哭,嚶嚶地哭,或者是玩鬧,總之就是不停歇;還有她開始頻繁地被鬼壓身,有時候明明意識清晰,但是卻渾身都動不了,感覺有千鈞巨石在胸口壓著,喘不過氣來。
  這種事情一開始,只以為是太疲憊了,然而發生得多了,便開始覺得是邪了門。
  於是她開始找以前認識的那個風水師來瞧,結果那人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給了一張符也不管用,去醫院檢查身體,除了貧血等老毛病之外,也不見什麼狀況。
  如此這般拖了幾個月,只要一個人睡,十天總有三兩天會這樣子,她拍戲又忙,擠不出時間來,所以就一直耽擱下來了……
  我沉吟,說你除了以前的那個陽宅風水師,還有沒有找過其他的先生?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沒有,一般厲害的先生都很難約的,其他的倒是見了一些,都沒有什麼本事,所以也便不算了。
  我點點頭,說我們這個行業,很多人對它有成見,也有很多人見有利可圖,於是一時間泥沙俱下,你說的這種情況也算是有的。
  既然你找了過來,那麼我們就隨便說說,只當是閒聊。
  關知宜點點頭,說好的,你既然是李太介紹的,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從桌子下面的袋子中拿了一些艾蒿乾草,沾了淨水,拍打在關知宜的身上,讓她放輕鬆一些。
《苗疆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