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節

  當然,這也是黃一精神陷入崩潰的時候,才能夠有如此的效果。
  審訊室裡有視頻和錄音,我們這邊弄清楚之後,把曹彥君叫過來,問是不是讓黃一把那個降頭師給引到國內來,這樣子也好進行抓捕工作,總比萬里迢迢地跑過去的好。
  曹彥君問黃一現在能不能夠接受控制,不要到時候反水,功虧一簣。
  我看向雪瑞,而她則搖搖頭,說不會的。
  惑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短暫的迷途,還有一種,是潛意識裡面的植入。
  現在的黃一既然已經有了恐懼,那麼就很難做出拋棄掉自身安危的事情。
  我聽得寒冷,這能夠控制人意志的蟲子,果然是讓人害怕的存在。
  審訊完畢,曹彥君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便不一直跟隨。
  在此之前,黃一已經聯絡到了那個降頭師,用高額的酬勞將其誘騙到國內來,準備進行抓捕。
  在傍晚的時候,馬太太的老公、傅小喬的男朋友馬炎磊來到了局子裡,探望被關押著的老婆。
  我發現這個儒雅的中年男人臉上並不是焦急,而是怨恨。
  這種怨毒的眼神,讓人想到了恐怖片裡的惡鬼,看著有些毛骨悚然。
  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七月的南方省炎炎夏日,然而馬炎磊卻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也不嫌熱。
  我若有所思,果然,在曹彥君與馬炎磊的會面中,這個中年男人跪倒在地,拉著老曹的手哭泣,說他也被感染到了,求求政府幫忙給他一併治療。
  曹彥君有些疑惑,看著這個成功人士打扮的男人,問你是哪裡感染了呢?
  馬炎磊緩緩取下了戴在手上面的皮手套,伸出雙手,我瞇著眼睛瞧過去,只見在他的雙手指尖處,十隻手指,竟然有六隻都已經開始潰爛,漿汁橫流,露出了裡面黃色結垢的爛肉來,空空如也。
第十五章 印記
  馬太太在得知自己丈夫也被那人皮蠅蠱蟲所感染,然後手掌皆廢之後,幾乎崩潰。
  其實馬炎磊跟他太太汪若陽的感情還可以,兩人是患難夫妻,從一貧如洗的時候共同走過來的。
  不過馬炎磊這個人比較花,或者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在外面就喜歡勾搭女人。
  而馬太太呢,又是一個很容易妥協的女人,為了家庭和子女,也常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百分忍讓,只要馬炎磊鬧得太過分,都當作不知。
  不過說實話,拋下老婆孩子去度一個月的假,也難怪他老婆會突然爆發,去找來黃一這樣的禍害。
  傅小喬、馬炎磊和馬太太汪若陽現在的關係變得十分微妙,傅小喬和馬炎磊同病相憐,又相互嫌棄;汪若陽是馬炎磊的正牌妻子,但馬炎磊對自己的老婆恨之入骨,而汪若陽對自己將馬炎磊害成了這幅模樣又內疚不已……
  曹彥君請示了上面,然後將黃一和馬太太汪若陽給帶至了省城,至於傅小喬和馬炎磊,因為並沒有觸犯什麼法律,所以便讓他們各自離去,到時候等候通知。
  我不理這兩人見面是如何噓唏,給他們留下了聯絡方式,讓其先回去靜養,而我和雪瑞則會合威爾,搭車返回東官,等待那個降頭師的消息傳來。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什麼是愛情呢?這三人之間的感情,到底算是什麼?
  如果馬炎磊能夠稍微收斂一些,懂得尊重一下自己的結髮妻子,那麼這些慘事是不是就能避免,不再發生了呢?
  一切都不得而知,時間滾滾朝前進,永遠不會停歇。
  會州離東官很近,我們在下午的時候回到了事務所。
  雜毛小道見我回來,招呼我到他辦公室坐。
  我推著輪椅過去,他給我倒了一杯茶,說辛苦了,你身體成這個樣子了,都還到處亂跑,還真的是拚命啊,至於麼?
  我笑了笑,說今天倒是大開了眼界。
  然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予他知曉。
  雜毛小道皺著眉頭,說操,真黑,怎麼哪兒都有邪靈教的印子。
  隨後,他跟我談及這兩天所遇到的事情,他昨天去洪山,給上次我介紹過來的鄭立章鄭老闆看場子。
  這件事情我記得他跟我說過,這個鄭老闆身上有一股子血光之氣,印堂又發黑,說明是中了小人算計,究其源頭,還是因為三月的那幾瓢大糞。
  雜毛小道已經約了時間,幫那個鄭老闆給清除邪氣,神清氣爽,又說了諸般注意事宜,以及破解的法子,避開了降臨到頭上來的災禍,至於洪山的廠子,雜毛小道卻是第一次去瞧。
  他告訴我,之前萃君幫他們布的匯聚氣運的風水局,被人破了,大吉變大凶,往日氣運如虹,財源滾滾,現如今惹禍招災,霉運連連——其實風水一說,不過是聯繫天地萬物的規律,但凶煞凝結過多,總會使量變引髮質變的。
  他忙前忙後,佈置了一個「三合寅火納甲局」,好歹將這股邪氣給壓住,一直到了今天早上才回來。
  如今局勢也算是扭轉了,不過那禍害鄭老闆的傢伙,卻不知道到底是誰。
  鄭老闆分析了幾個有可能弄這事兒的仇家,除了當年經商時候的老對頭,還有的便是現在的競爭對手——如果是競爭對手,那麼用這招術也未免太下作了。
  此事並無結果,雜毛小道只因為是我當日點頭答應的,所以才會跟我談及這些,我們又交流了一些,比如我額頭的血族詛咒,比如三叔此刻的傷勢,比如追殺周林的消息,還比如我們在青山界共同的戰友小周……
  我那辦公室兩個小女子嘰嘰喳喳吵得很,我便賴在雜毛小道這裡,熬到了下午。
  又過了幾日,曹彥君打電話給我,說那個給傅小喬下降的降頭師,已經來到了國內,但是那個傢伙很小心,並沒有告訴黃一太多東西,只是說最近幾天,會過來找黃一的,到時候電話聯繫。
  他告訴我,最近局裡面都抽調高手去了南海,騰不出人來盯著他這邊,問我能不能過來,給他幫幫忙,鎮一鎮場子?
  我思索了一番,想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件事情既然我已經參與了,恐怕也是因果,若我極力推托,倒是落入了下乘,便說好,要我到哪裡去?
  曹彥君說他主要是需要一個懂蠱毒降頭的專家在場,免得到時候被那個傢伙給陰了。
  越快越好,我派人過來接你吧?哦,對了,最好還是帶上你們事務所裡面的那個雪瑞小姐……
  當天下午我跟著雪瑞趕到了會州市區,這次威爾並沒有跟隨,作為一個血族,他每個星期就需要沉眠兩天,這是雷打不動的慣例。
  曹彥君派了人過來接我們,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別墅區,這裡的別墅並不如馬家那麼奢豪,但也是獨門獨戶,到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苗疆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