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節

  林齊鳴告訴了我一個地址,說大概就是泰山南麓這一代,至於能不能夠碰到,那可就真的是靠運氣了。
  還有,這個消息已經被傳播了出去,這桃元可是重鑄靈身,除鬼驅邪一等一的融合劑,無論是將其融入桃木劍中,使劍有靈,還是分封入印,製作桃印懋,或者佈陣斬旗,都是可以的,所以估計會有不少行內的人前來,對這東西進行搶奪。
  所以呢,好東西都是有德者得之,祝福你們吧,希望你們人品夠用。
  我一聽這傢伙說這話兒,心裡面就直犯嘀咕:我擦勒,這什麼地址也沒有,找個毛線啊?
  不過林齊鳴一點兒自覺心也沒有,說今兒太睏了,明天還要去追查神秘狼群的事情,所以就不跟我多聊了,我們在魯東一行中,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他安排給我的工作人員小康,這孩子挺實誠的,相信如果不出什麼意外,都可以幫我們處理。
  林齊鳴掛了電話,我嘴裡面還在嘀咕,說這狼群的事情,彷彿哪兒聽說過啊。
  雜毛小道說可不,以前我們坐火車的時候,有個魯南的商人就曾經說過他們那兒95年的時候,鬧過一陣子狼人,你還記得不?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此事有林齊鳴他們這些總局的專業人士處理,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於是便說起桃元之事來。
  我對著雜毛小道苦笑,說林齊鳴這個傢伙估計也只是道聽途說,聽風就是雨,消息都還沒有確認;上回說是在高密,這回說實在泰山南麓的肥城,連個具體地址都沒有,就急吼吼地叫我們過來,拿咱當猴兒耍了。現在什麼頭緒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雜毛小道笑了笑,說你沒聽那個傢伙說麼,不光是咱,還有別的人也在打桃元的主意呢,我們只要注意一下,或許也會有發現呢。再說了,其實這種不確定的東西,若要真的找起來,除了虎皮貓大人說過的黃金鼠,或許小妖和大人更加佔優勢,你們說對不?
  雜毛小道瞧向了正在發呆的小妖,後者感受到了注視的目光,搖搖頭,說小娘才不會給你們找那沒有蘊積成精的靈物呢,那可是我自己的同類,造孽不造孽啊?
  這小狐媚子就是兩個字——「矯情」,她乃修羅彼岸花出身,哪裡會將這種沒有誕生意識的靈物當做同類。
  我和雜毛小道自然知道她的脾氣,於是好言相求,哄得這小狐媚子高興了,半推半就,也就點了頭。
  林齊鳴說小康這個年輕人實誠,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就拉著我們跑到共青團路那兒去嘗他們這兒老有名的孟家扒蹄,他居然還外帶了泉城大包,這香濃的雜碎湯拌著肉汁鮮美的大包下肚,扒蹄和排骨讓我和雜毛小道這兩個肉食動物吃得滿嘴油,讚不絕口。
  還別說,這家鋪子別看門臉兒不大,但是生意卻興隆得很,周圍人來人往,倒也熱鬧非凡。
  我們吃著鮮美的泉城特色小吃,正兀自美哉,結果聽到旁邊有人在談泰山三寶。
  說咱中國人,自古都以泰山作為心中信仰的神山,歷代皇帝,也都喜歡來著泰山來封禪或者祭祀,昭告天下和神靈,這所謂登泰山而小天下,便是這個道理。
  其實泰山最高海拔也不過1500,算不上什麼高山,但是因為它在古代人們的心中便是有如此神聖的地位,所以也就高居廟堂了。
  相聞寫詩特多但是不咋地的清乾隆,曾經去過十次「天下第一山」,留下140多首詠頌詩、130多塊碑碣,除了熱愛塗鴉文學之外,這個頂級的「高富帥」還御賜泰山岱廟祭器30多次,祭器數量多達300多件。其中,溫涼玉圭、沉香獅子、黃釉青花葫蘆瓶被譽為「泰山三寶」。
  這泰山三寶廣為泉城及泰安人民所熟知,並不足奇,然而鄰桌這邊侃侃而談,說了好一會兒之後,那個主導話題的大腦袋低聲說道:「你們可知道,平日裡在岱廟展廳裡面展示的,那都是贗品?」
  旁人點頭,說自曉得,那國家級的珍品,自然是得放在條件適宜的庫房裡。
  那大腦袋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可知,這三件寶貝兒,為什麼能夠在這數百件御賜貢品裡面脫穎而出,成為鎮守咱泰山的三件寶貝兒麼?」
  他的小夥伴們都搖頭,說李旭男,老李,你個球啊,不賣關子你會死啊?
  見自己引起了眾怒,大腦袋咳了咳,清完嗓子之後說道:「我也是偷聽我旅社那三個傢伙說的,說那葫蘆瓶裡面,可裝著真龍的口水呢……」
第三章 龍涎液的消息
  「什麼口水?」
  旁人紛紛表示聽不明白,而那個大腦袋老李則嚥了一下口水,重複一遍:「真龍的口水,龍涎水!」他言之鑿鑿的話語讓旁人都笑了開來,啃著扒蹄的朋友都笑岔了氣,而我和雜毛小道的臉色,卻開始嚴肅起來,一邊小口地吃著泉城大包,一邊支楞著耳朵傾聽。
  大腦袋看見自己的朋友們笑得哈哈,都不信,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三寶之所以能夠位列盛名,都是有道理的——溫涼玉圭能夠凝神靜氣,乃修行者度過心魔必須的法器;沉香獅子封存了一頭遠古雄獅的魂魄在裡面,但凡扣弄一點兒燒了,聞到的人戰意凜然,實力倍增;至於這黃釉青花葫蘆瓶最為神奇,相傳清乾隆五十二年間,乾隆皇帝登臨泰山,為了給人民祈福,結果感動了東海一條真龍,在裡面留下了一口唾液,可安寧靜氣,舒緩心神,甚至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這黃釉青花葫蘆瓶原是一對,解放前被一大賊盜去,輾轉返回了岱廟,可惜裡面的龍涎水早已無影蹤,而後又毀於十年浩劫……」
  大腦袋老李這番徐徐道來,旁人聽得津津有味,可是完了之後,又有朋友笑了,說拉倒吧你,老李,你也就是一個開旅館的大老粗,說得跟自己是那古玩街裡面的角兒一樣,還什麼修行者?你大清早的,沒有喝酒吧?來,吃肉,吃肉,多吃排骨,補腦子!
  聽到這話兒,大腦袋不由得氣急敗壞,說老子這也是聽三個客人談起的,言之鑿鑿,你們這些沒有文化的傢伙,愛信不信,好像我李旭男騙了你們就有錢賺一樣……
  看得出來,大腦袋和一同吃早餐的這幫老兄弟也都是熟識,他談及泰山三寶呢,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一些談資,至於旁人信不信,他也不管,哈哈一笑,然後開始討論起待會兒誰付賬的問題。我和雜毛小道面面相覷,感覺這個傢伙話語裡面雖然並不完全能當真,但是似乎也有一些蛛絲馬跡。
  三叔頭上的病也差不多有一年多時間了,雖然後來蕭家大伯陸續找了一些藥來治,勉強拖延著,但是用龍涎液來疏通經脈,通達全身方才是正途,不然即使蕭爺爺和蕭家大伯有那天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三叔癱瘓在床、腦瘤生長的結果發生。
  所以一聽到有龍涎液的消息,雖然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我和雜毛小道也都記掛上心來。
  見這老哥幾個在嘻嘻哈哈說著飯錢誰付的問題,雜毛小道長身而起,走到鄰座前雙手一拱,說道各位安好,如蒙不棄,這飯錢不如記在小弟我的賬上。此時的雜毛小道,用的是谷陸鴻這小白臉的身份,看著也就二十啷當歲,瞧他這一副無事獻慇勤的樣子,大腦袋老李倒是有一些莫名其妙。
  他開旅社的,見慣了人來人往,世事人情,知道這類沒事套近乎的,必然有所求,有心不理會,不過他到底年老成精,頗為圓滑,推脫道:「不用,不用,我們哥幾個兒開玩笑的呢,這吃個早點的錢,倒是真不缺,不用勞煩小兄弟你了……」
  雜毛小道這個人,沾上毛就整個兒一猴子,精明得厲害,自然知道大腦袋在顧慮什麼,於是咳了咳,讓小康把證件亮出來,完了之後,說老哥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瞧見了小康那宗教局的證件,大腦袋老李更加不怕了——倘若是工商稅務,以及各個執法部門,他倒是要給個幾分面子,至於宗教局這種冷衙門……呵呵,誰會在乎這個整日跟和尚尼姑道士打交道的小公務員。
  大腦袋老李抱著胳膊,說借一步就算了,有事說事,沒有的話,哥幾個兒還沒有吃完呢。
  見亮證件這一招不好使,雜毛小道也不再意,畢竟知道宗教局是有關部門的民眾,其實並不算多,知名度不高也是正常的事情。他這人啥都不說,最厲害的就是一張嘴,當下就忽悠開來,好是一通說,終於將大腦袋老李引出了門外,探聽他剛才那一番話兒,特別是這泰山三寶的本來面目,是何而來?
  畢竟由大腦袋老李這樣的人,無疑是說不出剛才那一番話的。
  許是雜毛小道忽悠得當,那個老李倒也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我們。
  原來這老哥在附近開一家青年旅館,這些說頭都是現學現賣,學著他店子裡面的三個顧客說的。
  那三個傢伙看著賊眉鼠眼,都不像個好人,不過懂的倒是蠻多,有一個叫做呂尤的眼鏡男,大部分話兒都是從他口裡面傳出來的……
  老李笑著告訴我們,說這三個人對這方面好像是挺有研究的,瞧那架勢,好像是想要去重重看守的博物館裡面,偷了那三件寶貝一樣。
  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我問道:「老哥,那三個人還在你那兒不?」
  老李說不再了,前個兒就離開了,說是去了泰安,準備爬山去了。
  我們問清楚了那三人的長相,然後點頭表示感謝。
  老李臨走時有些莫名其妙,說咋麼的,你們宗教局還管破案子的事情,難道那泰山三寶真的給人偷了不成?若真是,我這算不算是提供線索,到時候案子破了,是不是還有獎金了?
  我們笑了,說東西好好還在呢,我們只不過是聽你說得有點兒意思,所以就聽一聽罷啦。
  大腦袋老李將信將疑地回了鋪子裡去,我看了一眼雜毛小道,說老蕭,你覺得這事情有幾分真?雜毛小道瞇著眼睛想了一下,說不管有幾分真,這龍涎液的消息一旦有,就應該去瞧一瞧,畢竟時間越來越久,三叔這可真就拖不起了——上回還聽小叔說,三叔上回下地,突然間就摔倒了,躺了好幾天呢。
《苗疆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