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咒曰:「拜請桃木劍神,降下人間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飛劍,打殺惡人命無存,吾奉飛劍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當然這幾天我不光研究了畫符,還學習了這上面的一些驅鬼術法,和應急措施,順帶知道了這本書的來歷,這些來歷我怎麼看都像是神話故事。
  這本書開頭便有話,只不過當時以我的習慣當作前言翻過了,現在仔細看才知道,這本書最初是一個領略大道的人所寫,書名「承天」這本書裡面的術法,凡是對天地懷有敬畏的人都可以使用,沒有門派分別。
  內裡記載了五術中的很多內容,在這些術法類又包含了更大的秘密,只有有緣人可以從中領略,如果只是使用術法也別忘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道理,天地視萬物為平等,使用術法的和不懂術法的其實在天地眼中皆是一樣的,並不是同一時間的一樣,而是過去未來終究一樣,得到了什麼就會失去什麼,與鬼神打交道更重要的便是體會溝通的道理。
  這上面最後說了一句話「得之,失之,失之、得之。」雖然我不理解啥意思,但還是有種很厲害的感覺,反正就那樣吧,反正從這天開始,我也算變為了一名術士,以方術為主,欲求神通之人,我並不知道,我的一生早就注定了,如身陷泥潭之中,難以自拔。
  我一晚上畫了十六道符,六道正靈符,十道離火符,越到後面手法越熟練,當然中間也有失敗了的,不需要特別去驗證,只需要心神一斷,這到符就廢了,必須要心神合一,一氣呵成。實在是先前那道正靈符的效果,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最後只好默默數羊,夢裡面混沌一片,我卻感覺很清晰。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就遭殃了,累得要死,我只好用了一道正靈符,精神剎那間就和打了狗血一樣,精神的不得了,起初的時候我對用符還沒有什麼概念,有種掌握了特異功能的樣子,興奮啊,得瑟啊,老想著咋就沒有什麼鬼來讓我抓一抓呢?
  到了中午,老趙終於來了,這裡的都是些老顧客,有沒有人守都不重要,而且因為關了幾天,那些老顧客來的也不多,只有幾個住在這附近的老人,每天沒事,習慣了早起跑個步吃點東西就來喝茶的。
  我把老趙拉到後面問他:「你和朱廠長說好沒?他有沒有什麼生意?」
  「你別那麼急,也給我泡杯茶讓我好好休息休息行不?」老趙苦笑著說。
  「茶我這隨便喝,馬上就給你泡。」我把他摁在那,就要回去泡茶。
  他拉住我搖頭:「給你開玩笑呢,我去找過朱廠長了,他說這兩天忙,所以沒時間來拜會,給了我一萬塊錢,我先拿去給老王當醫藥費了,我都不想去看啥風水了。」
  「別介啊,怎麼也得要讓我試試啊?我準備好幾天了,而且我還指望著買一部手機呢,你不是也沒工作嗎?這樣又有錢,又能體驗那種當超人一般的感覺,多爽?」
  「唉,佛陀教導過,不能貪著神通,陀羅尼這些只是方便法門,最重要的是為了生出菩提心,不過答應了朱廠長我也不會違背,我問了有沒有需要幫忙的,請他介紹,他說的一個親戚家裡鬧東西,讓我們有時間可以去幫著看看,我答應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那住一晚上。」老趙很嚴肅的教訓了我。
  我可沒管那麼多,耳邊風唄?其實大部分的青年,真要有了學習術法的機會絕對和我做的是一樣的,不會特意去學什麼,先是好奇,後來就是當作一種工具了,這時候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別的?
  「好了,那就這個週末吧,我的有些法器還沒準備好,還要過幾天,你也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希望我們這回能夠開張大吉。」
  老趙或許是知道繼續說也沒用,只好道:「好吧,那你好好準備準備,我的茶呢?快點給我泡來,我每天跑這跑那,累死我了。」
  我看老趙一臉的疲憊,知道他也是勞累了幾天了,把他帶到前面,給他沖了一杯龍井,然後回去暗自興奮了。
  中午的時候,我沒想到我的茶館裡竟然來了兩個人,一個我認識是那個朱廠長,還有一個則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體形很肥胖,是一個中年男人的樣子,看起來油光滿面的我雖然還沒學會,但基本的我也知道,看面相,主要看三停、五官、十二宮。
  三停把整張臉分為三部分,斷出一生中三個時期的運勢,五官則是斷一個人大體的命相,十二宮分的最細,既可以看一時的運勢狀態,也可以斷這個人某一個方面的具體運勢,厲害的命相家可以從一個人的臉上看出他的過去未來,心性如何。
  當然我是沒這能力的,不過看這個人雖然一臉肥肉,但也是飽滿之相,上停很是端正,但是又有所塌陷,按理來說是早年並不是很好,但現在又很有社會地位,中停有肉,微微隆起,絕對的富貴之相,下停卻有所缺陷,這個人的福氣不足,有種刻薄的感覺,壽命不會特別長。
  只是五官還算端正之相,鼻端有些歪斜,更是在眉眼間又隱藏著一種狡詐與邪氣,所謂相由心生,一個人的面相如何,更重要的是和心相有關,想要看出來更多的是靠一種直覺,這種直覺又需要一個完整的三觀。
  老趙看到了朱廠長兩個人,趕緊到我的櫃檯來,我看出來以後心裡也大致有個譜,我問那個胖子道:「朱廠長好,這位先生是?」
  那個胖子咧嘴一笑,把自己的名片遞上,這人還是一個企業家,我也在報紙上見過,有萬貫家資的老闆,這人笑著問:「兩位師父好,鄙人姓曾、單名桓以前有些小成就,難免就會遇上些生意場上的對手,今天朱廠長介紹,就來麻煩兩位大師了。」
  朱廠長估計很看不起我,所以只是對我笑了笑,然後對老趙表現的很客氣:「曾總,這位趙先生就是我給您介紹的,可是有真本事的人,我這會在山上遇到些事,差點就回不來了,多虧趙先生救我於水火之中。」
  那個曾總,咧著嘴,伸手和老趙握手,我大致知道了,我們的第一個客戶就是這個胖子,看他們這麼看不起我,我也是少年心性,很想去爭個先,我也笑著道:「曾總,我可是在報紙上見過您,您就別謙虛了,怎麼是小生意啊?而且可看得出來,您是過去努力得出的結果,相比過去吃過不少苦頭吧?現在也算苦盡甘來了,後面自然福壽綿延,大吉大利啊。」
  這些生意場上的人,一個個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聽了我的話有些疑惑,又帶點驚訝的問道:「江先生何出此言啊?」
  我把開水燒起,高人形象裝起道:「曾先生眉眼帶有福相,端正之中又有些凹陷由以上停為主,可見雖有財運卻非得自於父母,五官之中又有些偏移,可見是富貴俱全,只是用了很多方便之事是吧?」
  那個曾先生一愣,抱拳道:「原來江先生還是面相高人,一眼就看出了曾某過去,不錯曾某以前是工人的子女,從小靠自己打拼才有了今天,也做過些不仁義的事,現在也懂了悔改,每日也不忘了做善事,只是過去得罪的人也很多,現在心懷懺悔,還望江先生多指點。」就連朱廠長也有點驚訝。
  我表面上不停的推辭,心裡那個得意啊,得意的不得了,用句俗語叫做尾巴都翹上天了,不過我還是懂得收斂的,我連忙指著下面的茶桌道:「沒事,老趙,你帶二位先坐,我給幾位泡上茶,然後再漫談。」
  老趙點頭會意,把他們帶到桌子那坐下。
第十章 雨夜幽魂
  我給他們每個人都泡上茶,然後端過去,坐下,老趙是一個很和氣的人,所以和他們很容易就談到一塊去了,那個叫曾桓的看到我來了,趕緊請我坐下還說:「今天的儘管上,有什麼都記我的賬上。」
  那個朱廠長笑著說:「在山上還不知道原來江先生也是玄學高人,還懂得以面相人之術,這麼年輕就看得這麼準了,將來定是大有作為的人。」
  我心想:你當然不知道了,在山上我還是初學者呢,老子天賦好,幾天時間就速成了,以我現在的本領出去開命館那也是絕對的賺,我對自己的未來更加有信心了,老趙忽然在下面掐我一把,我有些差異的看他,他也沒說啥。
  「江先生,趙先生,我就先說說我家裡的情況吧,本來曾某也是信奉這些玄學方術的,以前也請風水師相過地,才蓋的這套房子,我起初住進去感覺也很不錯,但是沒想到我的女兒成天衰下床,我們夫妻在裡面感情也越發的差,鬧了幾次矛盾了,後來家人又生怪病,本來這些也沒啥,真正最可怕的是之後發生的事。」那個曾桓說到這,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喝了口茶,又開始繼續他故事的核心。
  「本來,遇到這種事我也想的是最近時運不濟,到家裡心情不好,但是我沒想到有一天晚上我就真的遇到麻煩了,我那天正好談成了一筆生意,又沒有飯局,時間多,正好那天高興,我還特意吩咐保姆做兩個好菜,想好好的喝一杯。
  我現在還記得到那天下了點小雨,天色已經全黑了,我們為了住的舒服,在外面有一個花園,大門和花園的外門有點距離,突然外面花園的大門就傳來了摁門鈴的聲音,我那個時候還奇怪誰來找我們,但你們也知道,像我這種生意人,有時候大半夜有人來都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就吩咐保姆去開門,沒過多久保姆就回來告訴我,外面什麼人都沒有。因為我的房子在郊區,除了我們家平時是沒人的,更不有無聊的惡作劇的人。
  我當時就提高緊惕了,當然我並未想到鬼神之事,我怕的是生意場上有對手派人來對付我,或者是小偷、強盜一類的,所以我讓保姆關好門窗,我們家裡有一個和我關係很好的兄弟,身手很不錯,我請他幫著檢查一下花園裡有沒有什麼事。
  他打著傘就出去了,沒過多久他很疑惑的回來了,告訴我花園沒有什麼進人的跡象,但是這之後突然燈就爆了,爆一個還情有可原,但是那是所有的燈泡同時爆了,我們家樓上樓下沒有一盞燈倖免,全是同一時間爆的,那時候我們家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天下小雨,外面也是黢黑一片,也沒打雷,但是也還分得清楚外面是什麼樣的,我們家裡包括保姆在內,所有人都看到外面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那裡,那個黑影是一個兩米多高的人像,我看不清臉是什麼樣的,但我感覺得到他死死的盯著我,還是我那個兄弟膽大,把手電打開,就好像幻覺一樣,那個黑影就消失了。
  第二天我就去請給我相地那個風水先生來看,他看了以後開了一次壇,燒了金紙冥錢,最後回來告訴我,他本來可以收了我的錢離開,但是又覺得太昧良心,所以跟我說,這事他談不攏,要去找僧人、道士來,他只會相地算命,不懂驅鬼除妖之法。
  我沒辦法一時間請了幾位道長,但是都沒什麼效果,我女兒還是被搬下床,我們夫妻臉色越來越不好,還經常做噩夢,我也知道這事不好解決,我和朱廠長有點遠親關係,和他說起這件事,他就介紹我來了,還請兩位大師多多幫助,錢多少都好說,絕不會虧欠二位。」
  我和老趙兩兩相望,這事聽起來真有點邪,我雖然想賺錢,也剛剛練會了兩招,不過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容易,最後還是想了想打算這事也留個後路,別把話說死了,我對曾桓說:「曾總,您這事,我具體的還要到現場看了才知道,這周週末我和老趙到你那裡去住一晚,幫您看看,您覺得怎麼樣?」
  「好好,我到時候派車來接。」說著又從公文包裡掏了兩個紅包出來,然後遞到我們面前笑著說:「來得匆忙,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二位大師收下。」
  我真沒想到,錢這麼快就來了,我之前還以為真要去冒一趟險,當然我也知道,拿了就等於手下定金了,到時候真有什麼事也不好推辭了,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老趙一把把紅包推過去說:「曾總,無功不受祿,我們還沒做什麼事怎麼當得起啊?您還是收回去吧。」
  「誒,這麼說就見外了,都是自家人,說什麼收不收的,就算這事不成,以後還有很多事要仰仗兩位大師呢,這點小東西我知道根本不能入二位大師法眼,您要不收,就是嫌我給的少了,我這次沒準備,下次一定包個更大的,您看咋樣?」那個曾桓一番官話一說,老趙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二位大師,這回朱某也是靠著二位,要不然就回不來了,這點好意您千萬不要拒絕,而且這個就當我們今天的茶錢了,給我個面子,一定要收下。」說著從那個曾桓手裡把紅包接過去,放在了茶桌上,然後和曾總轉身離去。
  我和老趙面面相窺,過了一會才坐下看著殘餘的茶水,還有桌上的紅包,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別的座位上早就沒人了,只有我們四個知道這一切,我對老趙說:「算了他都放這了,拿來看看吧,反正你們也急需用錢,我們也沒有幫他做什麼壞事。」
  一向溫和的老趙好像有些氣憤,抓住我的手說:「老江,你知不知道,他說的那些如果是真的,我們兩個不一定應付得了,而且你不是會看相嗎?你沒發現那個叫曾桓的男人都烏雲蓋頂印堂無光了嗎?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沒收這個,到時候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推辭,現在呢?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陰陽道上的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