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但鄭家老二和老三對我絕對是恨得咬牙切齒,他們看我的眼睛裡都冒著火,如果拿一張紙放到他們眼前,一定能燒著。
  成哥點了點錢,說:「師父,三萬塊錢。」
  我拿走一個紅包,遞給鄭景山,道:「絕不二價,不能少,自然也不能多。」
  鄭景山愣了一下,只好又把錢拿走,笑道:「大師傅真是個原則很強的人。」
  我環顧了一下屋子,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鄭老太所住的屋子,然後走出來又看了看這一層樓上的其他屋子,這一層樓上沒有大的凶險之相,無論是音、色,還是形、味,都還正常。
  看來看去,只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
  我微微有些失望,然後緩緩地說道:「我進這屋子裡的時候,便瞥見有暗色閃現,相色十種,青、黃、白、黑、紅、赤、紫、暗、滯、朦,暗色本不易見,在人身,則發於肉裡,現於表皮;在物上,則發於穢氣,現於中空。這裡的暗色,乃是陰陽二氣相沖之後出現的凶色。再加上我隱隱嗅到空氣中有一股澀味,此味乃相味十五種的不吉之味,兩下結合,再驗看室內的佈置,發現廚屋與臥室廁所門正相對,正是犯了『兩極之煞』。」
  我說了許多,見眾人都有些發呆,顯然是沒有聽多大懂,但是我最後的幾句話說得很明白,廚房的門與臥室的廁所門相對,這是犯了忌諱,他們應該能聽出來。
  老頭子問道:「大師傅,什麼叫做兩極之煞?」
  我說:「兩極就是陰陽二極,廚房主火,陽盛;廁所主穢,陰獗。兩門相對,陰陽相沖,若其氣不得出,便是犯煞。此即為兩極之煞,時日久了,便致人生病多災。」
  眾人面面相覷,老太太手持枴杖,喊道:「我就說人住的屋子裡裝廁所不好,我就不想住,你們非要讓我住,現在出事了吧!」
  老頭子趕緊勸慰道:「媽,您別著急,現在大師傅在,就請他破解一下,肯定保您長命百歲。」
  老太太眼巴巴地看著我:「師傅……」
  我說:「既然知道了原因,那自然很好破,把廁所拆了最好,如若不然,兩門之間置放一屏風也可以。」
  老頭子也問我:「這樣就行?」
  我說:「是的。」
  鄭景麓冷笑道:「拆廁所,說的好聽,你知道裝那一個廁所花了多少錢嗎?還有,兩門之間放一個屏風,多礙事!這都什麼破主意,不瞎折騰人嗎?」
  老頭子狠狠地瞪了鄭景麓一眼,鄭景麓怒氣沖沖地閉上嘴。
  我走到廳中來回看了看,看見樓梯,心中一動,便說:「我去三樓看看。」
  老頭子對鄭老太說:「我陪著大師傅,您就好好待著。」
  鄭老太說:「老二、老三,你們給我留下,把我屋子裡的床鋪給我挪走,挪到那個小一點的臥室裡,我不住這一間!」
  我上了三樓,眾人都跟著我,鄭景岳和鄭景麓雖然不太情願,但是還是留在了第二層,給鄭老太搬房間。
  我在三樓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只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我問鄭蓉蓉道:「你在三樓上住?」
  鄭蓉蓉道:「是我。」
  我說:「不錯,格局很合理。」
  鄭蓉蓉微微一笑,說:「我爸爸在一樓住,麻煩師傅也看一下。」
  我點了點頭,慢慢下到一樓,來回看了一圈,只見進門處是個大廳,入室很深,樓梯在西,緊挨著樓梯的是個廚房,往內是餐廳,西南方位是個大落地窗,有個半進半出的陽台,面積不小,衛生間在東,書房在北,東南角和東北角都是臥室,這是個很典型的三室兩廳一廚一衛格局。
  我看了半天,然後指著東南角的那個臥室,問道:「這個臥室是主臥還是次臥?」
  老頭子說:「這個向陽,是主臥。」
  我心中一動,說:「我能進去看看嗎?」
  老頭子點了點頭。
  那個臥室正是去年鄭老太中邪的地方,也是德叔重傷之地,當然也是我身上侵染邪祟的地方,那是化芳生前所住的屋子。
  我來到鄭家,最想檢查的屋子就是這個。
  我想,如果邪祟存在,既有可能會在這個屋子裡,尤其是化芳的遺像,至今想起,我還是能記得她嘴角、眼角處都流露出的詭異笑意。
  老頭子打開屋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但是當我進去的時候,卻失望了,這個屋子裡已經不是之前我來時的樣子了,整個屋子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去年的雙人床變成了一個大型的單人床,木質衣櫃,金屬衣架,一張暗紅色的寫字桌,一個真皮轉動座椅,一件藍色塑料鞋架擺放著幾雙皮鞋,除了這些,並沒有別的東西。
  而牆上,一幅畫都沒有,化芳的遺像沒有了。
  我怔怔地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的煞暗斑痕也沒有絲毫反應,幻覺當然也沒有出現。
  邪祟必定不在這個屋子裡。
  我只好扭頭走了出去,在大廳裡看著房間的格局,沉吟起來。
  老頭子見狀,問道:「是不是不好?」
  我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來《義山公錄·相篇·相形章》上記載的一個圖形,再看看這別墅的第一層,我說:「這一樓九區間,類似九宮格局,東北為貪狼,其位大吉;正北為破軍,其位至凶;其餘武曲、文曲、巨門等位也各有吉凶,但主臥所在地並不好,乃是『破鏡之局』!」
第039章 相士金口,片言斷生死
  老頭子沉吟道:「破鏡之局又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一眼老頭子,淡淡地道:「就是夫妻不合,兩情相剋,時日若久,非寡即孤。」
  我這話剛好說到鄭家人的痛楚上,老頭子頓時一愣,臉色有些難看,鄭景山也不笑了,低聲說道:「難道媽媽是因為這……」
  鄭蓉蓉打斷他道:「別說了!大哥。」
  鄭景山勉強一笑,沒有繼續說。
  老頭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大師傅,我和我老婆在那裡住了也有十多年了,感情一直好好的,中間也沒發生過什麼兩情相剋的事情啊。」
  我淡然道:「鄭先生,良藥苦口,良言逆耳,我知道我的話你聽著不舒服,但是我既然相了,就會把話說清楚。我看你的面相,魚雙目眼角凹陷,尾糟紋雜生,奸門晦暗陰沉,以我相門相形、相色之道來看,妻子並非一位,前後兩妻,一個兩地分居,一個中年橫死,是不是?」
《麻衣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