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節

  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喬坤,豈不是也要把我給往死裡整了?!
  「不是,不是。」那陰兵又搖搖頭,道:「這世上,不止是有陰陽法眼的人才能看見我們,那些身體極其衰弱的人,八字太弱,氣場太差,經常出入殯葬場所以及墳場墓地,經常行走夜路的人,也偶爾能看見我們。所以,才倒霉啊。不都說,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著鬼嗎?我們喬老大就專挑這些人去戲弄,那個人要是沒看見他,直衝沖走過去了,也沒事兒,偏偏是看見他了,那就有事兒了。」
  我心中還是憤然道:「這還是仗勢欺人嘛!」
  「沒辦法,誰叫他是夜遊神啊。」那陰兵笑笑,道:「那些被他戲弄死的人,到了陰間,也不敢告他的狀,他背後是都市王。」
  「呵呵……真是好大的威風。」我冷笑兩聲,道:「那這事兒,又是怎麼跟我們陳家的老祖玉璜公扯到一起了呢?」
  那陰兵說道:「是那個王某人交了好運。他本來是要死的命了,回去之後病懨懨的,媳婦兒問他是咋回事,他就把遇見的事情跟他媳婦說了說,他媳婦一聽,就上了心。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去了開封城的大相國寺裡找高僧詢問……」
  「大相國寺。」我詫異道:「那裡面現在還有高僧?我也是去過開封城的人,雖然讀書少,可是你也不要騙我啊。」
  那陰兵道:「現在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在一百多年前,那裡面還是有高僧的——那高僧是個老和尚,也確實是見多識廣。當時一聽那王某的媳婦講王某的事情,立即就說,哎呀,不好!這件事情麻煩了,你回去趕緊給你丈夫準備後事吧,他活不過三天了!那媳婦一聽,這還了得,當即是哭得死去活來,說情願把家給捐出去給寺裡的菩薩重塑金身,也要救了自己丈夫一命啊!求大師搭救!那老和尚搖搖頭,說,你還是走吧,老衲無能為力,而且你丈夫都快要死了,老衲不能再要你們的香火錢了。那媳婦就是不走,死也不走,哭哭啼啼,只是要那老和尚救命……那老和尚實在是被她給糾纏的沒有辦法了,只好說,行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衲看你也是面善之人,其實想救你家那位,只可惜老衲沒有這個本事。瞧在你可憐的份兒上,老衲給你指點一條光明大道吧——你們趕緊起身趕路,出開封城往西南去,過了尉氏縣,再過長葛縣,進許昌城,再從許昌往西下,沿著許昌到禹都的大路走,不過四十餘里,那裡有一個陳家村!這就是救命的地兒!去陳家村裡找陳家村的族長陳玉璜幫忙吧。他能救你們!那媳婦哭得跟什麼似得,說,您堂堂大相國寺裡的大師傅都沒辦法,讓我去找一個村兒裡的莊稼漢子,他能濟什麼事?那老和尚把眼一瞪,說,你這婦人好不知道厲害!那陳玉璜是麻衣道派嫡系傳人,鐵口金牙,片巖斷人生死!一雙陰陽法眼,窮究陰陽天道!比我本事高出去一百倍都不止!你居然說他是個莊稼漢子!唉……那婦人一聽,又急了,說他這麼大的本事,會管我們家那位嗎?老和尚說,不用擔心,陳玉璜與老衲還有些交情,老衲給你寫一封信,你拿著信去求他,他看在老衲的幾分薄面上,一定會幫助你的!那婦人聽了這話,才高興了。老和尚寫了信,給了那婦人,那婦人拿著信,歡天喜地的去了。回了家,喊上倒霉催的王某,一刻也不敢耽誤,雇了馬車,卯足了勁兒,拚命地往陳家村裡趕去。」
  我連忙道:「那玉璜公幫他們了嗎?」
  「當然幫了,不幫怎麼會跟喬坤結仇?」陰兵說道:「這一對夫婦趕到了陳家村以後,拿了信就去求見陳玉璜。陳家村的人,把他們倆給引到陳玉璜跟前。陳玉璜當時剛剛年過而立,卻已經接過了麻衣陳家族長的掌印大權!他拿了信,根本就沒有拆開,只是瞟了那王某人一眼,就說,你這是遇上了惡鬼攔路,不出兩日必死無疑啊!這傢伙可把王某夫婦倆給慌得,跪在地上就亂磕起頭來,哭哭啼啼的要讓陳玉璜救他們。陳玉璜當時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做相士的,本來就洩露天機太多,死後恐怕不得善果,這種得罪陰司的事情,是真不想做,可誰讓那老和尚都親筆寫了信呢?我不看也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也罷,給那老和尚一個面子,也看在你們數百里奔波的份兒上,我搭一把手。」
  我好奇道:「玉璜公是怎麼幫的?」
  陰兵道:「陳玉璜說,你們去我陳家村公中大院裡,我教人給你們買一口薄皮棺材回來,嫂子披麻戴孝,燒紙哭靈,這位大哥就躺在棺材裡,合上棺材板,漏一個縫,別叫憋死了。然後再在棺材板上點燃一根蠟燭。大哥躺在棺材裡,不能動彈。我再給你一根毛筆,你拿在右手裡,千萬別掉。等到天黑以後,將近子夜,一准有陰司裡的公差,前來找大哥勾魂索命。到了那個時節,大哥你別害怕,等到陰司公差到了你的跟前,你就睜開眼睛,趁他受驚之餘,用這毛筆在他臉上畫個勾,然後就好了。只是有一條,千萬不能睡著了!如果你躺在棺材裡,睡過去了,那可就是真死了!誰也救不活你了!」
  我吃了一驚,道:「那毛筆,是不是判官勾魂筆?」
  「不錯。」陰兵說道:「就是判官勾魂筆,陳玉璜在那筆上使了法力,交給了王某人,就是要他成功!」
第104章 給黑白無常下的套
  我不由得暗自嗟歎,這玉璜公把判官勾魂筆施了法,交給了那姓王的人,讓他去畫來取他魂魄的陰司鬼差,也算是太大膽了!
  「等到了夜裡,王某的媳婦兒正在假模假樣的哭靈,突然一陣陰風出來,這婦人隨即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而那棺材板上的蠟燭呼的就滅了——這是個暗號——坐在屋中修道的陳玉璜心血來潮,立即就知道,陰司鬼差來了!」
  只聽那陰兵繼續說道:「躺在棺材裡面的王某人,也是嚇了一身汗,瑟瑟發抖。他躺在棺材裡面,只聽外面有兩個小鬼在說話,其中一個說,咦,這個王某怎麼已經死了?另一個說,對啊,咱們剛剛接了無常帥爺的令,來鎖他的魂魄,勾魂索還沒有套上,他人就死了?第一個小鬼說,那怎麼辦?另一個小鬼說,你進棺材裡面看看,看看他的魂魄還在不在,在的話,就鎖住勾走,不在的話,那肯定是成了孤魂野鬼了,咱們也管不著,回去找無常帥爺交差。第一個小鬼點頭答應,就化成一道黑煙,從棺材板的縫隙裡鑽到了棺材中,然後又幻化出人形,去看那王某人。王某並沒有死,那魂魄自然是還在身上,他感覺到一股冷風鑽進了棺材裡,就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去看,一下子就看見了那索命的小鬼。王某嚇得叫了一聲,那小鬼也嚇了一大跳,明明是死了的人,怎麼還能睜開眼?人嚇鬼,也是了不得啊!他這剛一愣,那王某人就把手伸了出來,拿著判官勾魂筆,在這小鬼的臉上刷的畫了一個勾,那小鬼立時就不會動了——這是麻衣陳家相術裡有名的定鬼法啊,我們都怕的。這第一個小鬼進去了半天,沒有動靜了,在外面等著的那個小鬼不耐煩了,就喊,你怎麼回事,還不出來?快點把人的魂魄鎖了,咱們回去好交差啊。裡面的小鬼被完全定住了,哪裡還能說話。第二個小鬼又喊了幾聲,連反應都沒有,他就起了疑心,也化成了一道黑煙,嗖的鑽進了棺材裡。進去化成人形一看,好傢伙,自己的夥伴已經變成泥塑木雕了!就在他驚詫的時候,那王某人拿著判官勾魂筆朝著他的臉又是一劃,第二個鬼差也被定住了!這個時候,陳玉璜就來了。」
  我聽得入神,道:「玉璜公來了以後,怎麼做的?把兩個鬼差給滅了?」
  「哪裡。他要是把鬼差給滅了,那不是成心要跟幽冥界作對嗎?」
  陰兵道:「陳玉璜沒有。他把棺材蓋打開了,把王某人叫了出來,然後又伸手把那兩個鬼差臉上的筆畫給抹去了,兩個鬼差這才又能動彈,紛紛看著陳玉璜,問他是誰。這個陳玉璜就說了,我是這麻衣陳家的當代族長,是個相士,也知道你們兩位是無常老爺座下的勾魂使者,今夜特意來鎖這位王大哥的魂魄的,只不過,這位王大哥命不該絕啊,你們拿錯人了。一個小鬼說,不對啊,這個姓王的,渾身都是鬼氣,就是要死的人啊。另一個小鬼說,對啊,我們無常帥爺說這是今夜必死的人啊。陳玉璜說,錯了,他身上的鬼氣,不是因為他快死了才有點,而是夜遊神喬坤喬老爺夜裡調戲他,給他弄上去的。你們看他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而且,他手裡還有能定住你們的筆,你們也拿不走他啊。兩個小鬼面面相覷,說,這可怎麼辦?回去任務沒完成,怎麼跟帥爺交差?陳玉璜笑道,你們回去了以後,就照我的原話說,就說這人命不該絕,是被喬坤喬老爺調戲了。不過,兩位鬼差大人也不能白走一趟,在下備了一些酒肉,還請兩位鬼差大人吃點、喝點,走的時候,在下再送上幾個金元寶,算是給兩位大人的辛苦錢了。那兩個鬼差一聽,有肉吃,有酒喝,還有錢財拿,好事啊!再說,那個王某人手裡也真是有判官勾魂筆,鎖不住他。於是,這兩個鬼差就享受了祭品,拿了陳玉璜燒的紙元寶,高高興興的回去覆命了。」
  我道:「這也沒看出來,玉璜公有什麼得罪喬坤的地方啊?這就結了死仇嗎?」
  「這還沒完呢。」
  陰兵撇了撇嘴,說:「哪有這麼容易就了結的事情。那兩個鬼差回去之後,把這事情對黑白無常兩大陰帥說了一番,白無常帥爺脾氣好,也倒罷了,只是那黑無常帥爺,是有名的暴躁脾氣,一聽這話,氣的是七竅生煙!一個凡人,居然敢干預陰間的事情,還把我的勾魂使者給定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黑無常帥爺就決定第二天夜裡,親自去找那王某人勾魂!」
  「啊?」我驚詫道:「連無常陰帥,也出動了?」
  「那可不是?」
  陰兵說道:「不過這也在陳玉璜的意料之中!不得不說,這個陳玉璜,真是個奇才!頭天夜裡,等兩個鬼差走了之後,陳玉璜就對那王某人說,小鬼好打發,陰帥難纏,鬼差回去沒能交差,陰帥必定親自前來!等到明天夜裡,應該就是黑白無常親自來了。那王某人一聽,嚇了一大跳,趕緊哭訴道,小鬼都這麼難纏了,黑白無常該怎麼對付?陳老爺啊,我還不想死,你千萬可要搭救搭救我啊!陳玉璜說,無妨,既然答應要救你了,就肯定要救你到底,今天夜裡沒事兒了,你先睡吧,養好精神,等著明天夜裡,對付黑白無常!」
  我道:「那玉璜公又是怎麼對付黑白無常兩大陰帥的?這兩位,尤其是黑無常,可不好對付啊!」
  「這個陳玉璜,自有妙計啊!」
  陰兵說道:「到了第二天,天剛剛黑的時候,陳玉璜就用白紙畫了一張棋盤,然後用黑白子在上面擺了一副有名的圍棋殘局,又讓王某人拿著酒和肉,重新躺到了棺材裡,棺材板上,依舊點上了一根蠟燭。」
  我驚奇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陰兵瞥了我一眼,說道:「你不知道兩位無常老爺是棋迷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聞!他們兩個,沒事就下棋,下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陰司之中,誰都知道!這個陳玉璜,故意畫下一個棋盤,擺上一副有名的殘局,就是為了吸引這兩位無常老爺來了之後不辦正事,而是去下棋。他算是摸著無常老爺的脾氣了。」
  陰兵「嘿嘿」笑了兩聲,道:「而且這陳玉璜也算定了,黑無常老爺會用黑子,白無常老爺會用白子,所以陳玉璜擺的那個殘局,黑棋下起來相當難贏!在平時,黑無常帥爺下棋就老是輸,但他又爭強好勝,面子上常常過不去,總想著有朝一日,能贏了白無常老爺。陳玉璜就把黑棋能贏的路子,跟王某人說了,還交代他,等兩個無常來了之後,要如何如何,這個王某人就依言而行,躺進了棺材裡。」
  我眼睛一亮,拍手笑道:「我知道了!玉璜公是要引誘兩個無常來下棋,不幹正事!」
  「對啦!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說,這個陳玉璜是真正摸清楚了兩位老爺脾氣的人啊!」
  那陰兵也笑道:「到了夜裡,黑白無常兩位帥爺果然親自來了!王家那婦人依舊在哭,這一次,可不比前一夜,好傢伙,那陰風給刮的,直接就把那婦人給吹暈了!還差點沒把棺材板給揭起來!但是,黑無常老爺剛出來,一眼就瞧見了那棋盤,然後就趕緊止住了陰風!棋迷看見殘局,哪有不多看兩眼的?黑無常老爺看了兩眼,就說,好棋!不但他自己看,還拉住白無常老爺去看,說,這個棋局好,哪裡哪裡好……白無常老爺也湊上去看,兩個老爺左一看,右一看,就都入迷了——這個說白棋這麼這麼走就贏了,那個說,怎麼可能,如果黑棋這麼這麼走,白棋必死無疑啊!那個說,我難道不會這麼走嗎?這麼一走,黑棋準定玩完!兩個越說越僵,嗆了起來,乾脆就往棺材板上一坐,拿起棋子,就開始干仗了!果然如陳玉璜所料定的那樣,是黑無常老爺拿黑棋,白無常老爺拿白棋,兩個下棋下的是全神貫注,完全把來幹什麼事兒給忘了!無意間呢,兩個又聞見有酒香和肉香,回頭一看,棺材板上居然還放的有好酒和好肉!兩個老爺登時大喜過望,也沒顧得上那麼多,信手拈來,邊吃、邊喝、邊下棋!這白棋一路領先,殺的黑棋是毫無招架還手之力啊!這把黑無常老爺給急躁的,眼看就快要沒路了,要逼死在那裡了,突然有個聲音說,這黑棋,往哪邊哪邊落子,就不會死了!黑無常老爺一聽,再一看,妙啊!當即拿起黑子來,放了上去,果然又活了一大片……就這麼著,一直有個聲音在提示黑無常老爺,直到把白無常老爺給干敗!這可把黑無常老爺給樂壞了,笑了好一陣,白無常老爺才說,大哥,不對啊,這剛才咱們吃的酒肉是從哪兒來的?給你指點棋路的聲音,又是從哪兒來的?這麼一說,把黑無常老爺也給說愣了,對呀,這是怎麼個回事?咱們來是拿人索命的,怎麼下起棋來了?就在這時候,棺材裡傳出來一聲顫巍巍的音兒,兩位無常老爺,酒肉是在下孝敬你們的,黑棋的棋路,也是小的說的。」
  我忍不住笑道:「這說話的,就是那個王某人了。」
  「對啊。」陰兵道:「這都是陳玉璜在背後調教他的,讓他備好了酒肉,趁著兩個無常老爺下棋下到魂不守舍的時候,偷偷把酒肉從棺材縫裡送上來,放在棺材板上,兩個無常老爺下棋入了迷,根本就想不到棺材裡的人還巴結他們倆吃喝呢,就這樣,不知不覺,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還聽人家的話,下棋下過癮了!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啊,這就是著了陳玉璜的道兒了!」
  我拍手大笑道:「這一招妙啊!也虧了玉璜公能想得出來!」
  「可不是。」那陰兵道:「黑白無常被巴結好了,伺候舒坦了,本來就不好意思對那王某人下手了,那王某人又從棺材裡出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把自己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通……這黑白無常聽得是連連點頭,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你別哭了,我們也不要你的命了。我們回去找到崔判官,給你申請一個被陰帥誤傷的補償,讓他再在你的生死簿上,給你加上三紀的壽命,全當是報答你的酒、肉、棋之情誼。」
第105章 夜遊神的恥辱
  事情講到這裡,我才長出了一口氣,暗暗讚歎陳玉璜真是個角色!居然這種巧妙鑽空的法子都能想到,既救了那王某人的命,還拍了黑白無常的馬屁,實在是高到了毫巔!
  但是我還是沒弄明白,這又是怎麼會得罪了喬坤。
  我問那陰兵道:「到底玉璜公是如何得罪了你們喬老大?這事兒不是解決得很好嗎?黑白無常跟你們喬老大都是十大陰帥,一個戰隊裡的首領,玉璜公巴結了黑白無常,難道反而得罪了你們喬老大?」
  「唉……」
  那陰兵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哪裡知道啊,這幽冥界陰司的派系之爭,也是極其厲害的,十殿閻君,各自都是王上,下屬十殿,都有自己的護法。以崔判官為首的四大判官爺,也並非齊心協力的,各自手下還有若干小判官。十八層地獄的獄主、一百二十八個小地獄獄主、大小掌刑司、城隍爺、土地爺、十大陰帥,全都有各自的靠山。陳玉璜巴結了黑白無常兩位爺,不等於說就是討好了喬老大啊。黑白無常鑽的是十殿閻君第一殿秦廣王的門路,我們喬老大的背後靠山可是第八殿的都市王。」
  我也感歎道:「這還真是到處都有紛爭,活著的時候爭,要站好隊,死了的時候,還要爭,更要站好隊。這做人可真累啊。」
  「做鬼也累。」
《麻衣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