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是蛇的觸感!
  這感覺嚇得我慌忙縮回手,朝著後面退了兩步,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叫了起來。
  啊……
  我歇斯底里地叫了好幾聲,卻一點兒回應都沒有,於是冷靜下來,檢查了一下身上,發現衣服還在,但是背包和其他零碎都沒有了。
  黑暗中,我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懼,但是多年在外的經歷卻讓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吵大鬧,耗盡自己所有的精力,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我要冷靜,我要冷靜!
  我不斷地告誡自己,不過剛才指尖上面傳來冰冷滑膩的觸感,卻還是讓我止不住地渾身哆嗦,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左邊的角落處,傳來了一聲很輕微的聲音:「新來的?」
  我嚇了一大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了過去。
  然而在這絕對的黑暗之中,我是什麼都瞧不見。
  瞧不見歸瞧不見,但是這樣的聲音,讓陷入孤獨和絕望的我重燃希望,朝著那邊輕聲說道:「對,我新來的,大哥,你是誰?」
  角落處那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我是誰?呵呵……」
  那聲音卻是有幾分悲憤,聽得我莫名其妙,想要往他那裡走過去,沒想到那人卻出聲攔住了我:「你別過來,這裡好多毒蛇,你亂動,一不小心就咬到你的。」
  我生在山裡,雖說對於蛇蟲鼠蟻並不陌生,但是想起剛才的那觸感,頓時就停住了腳步。
  儘管如此,我還是盡可能地詢問對方的信息。
  我心裡有好多疑問,比如:
  這裡是哪裡?
  那女人是誰?
  到底是誰在關押我們?
  把我關著想做什麼,難道是想找我家裡人要錢?
  ……
  我問了無數的問題,然而那人卻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幽幽地說道:「老兄,你這幾天,是不是被人仙人跳了?」
  我使勁兒點頭,想起這裡黑乎乎的,他未必能夠看得見,趕忙出聲說是。
  得到了我確定的答案之後,那人長歎了一聲,居然沒有再說任何話。
  這是什麼意思?
  我腦子有點兒懵,還想盤問,結果這個時候,右邊的不遠處傳來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有光亮傳了過來。
  我一直在黑暗中,驟然看見光,頗有些不適應,閉上眼睛,過了幾秒鐘才睜開了,然而就在我睜眼的那一瞬間,卻瞧見一條碩大的蛇腦袋出現在我面前的不遠處,黑黝黝的眼珠子冰冷,死死盯著我。
  突然間,呲的一聲,它竟然吐出了信子來。
  我嚇得一陣哆嗦,而在此時,有一個女人罵罵咧咧地喊道:「吃飯了,你們這些豬玀,趕緊起來!」
第五章 粥中藏蟲
  我循聲望去,卻瞧見自己被困在一個木籠子裡,籠子外有一個女人,左手提著一個手提電筒,右手則拎著一個鐵桶,正怒氣沖沖地喊著。
  我聽著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忍著強光,瞇眼瞧去,卻發現這女人,可不就是我住店的時候打電話上門來做服務的小姐麼?
  怎麼會是她?
  我心裡面震撼得很,眼睛卻一直藉著那手提電筒的光亮打量四周,瞧見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四面都是牆,一點光都不漏下來,又潮濕又悶,應該是地窖之類的地方。
  有木柵欄將這空間分割成大大小小不同的牢房,而在這些木柵欄上面,有好多黑色、綠色、褐色的蛇在游動著。
  這些蛇緩慢的蠕動著,悄無聲息,然而看得人卻是渾身發麻。
  天啊,我們難道是在蛇窟裡面麼?
  看著這些木柵欄和牆上的游蛇,我渾身發涼,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一直罵罵咧咧的女人走到了我的跟前來,打量了我一眼,突然指著我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有點兒莫名其妙,問她笑什麼,那女人衝著我吐了一口唾沫,哼聲說道:「你這個瓜皮,昨天求你幹,你他媽的還跟我裝純潔,現在還不是在這裡?操,男人都特麼是一個操性!」
  她的話語粗俗,又顛倒黑白,弄得我頓時就有些不爽,直接頂了一句道:「什麼叫一個操性?老子什麼操性?」
  那女人聽到我頂嘴,三兩步走到我跟前來,隔著木柵欄,用那手提電筒照著我的腦袋,似笑非笑地說道:「能躺在這兒的,還不都是管不住自己的雞巴?你要是管得住,怎麼可能會到這裡來?」
  這女人說得我一陣無語,被強光照著眼睛的我舔了舔嘴唇,試圖爭辯,不過想想又算了。
  我現在是案板上面的肥肉,階下囚,跟她爭論,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當務之急,是我得把現在到底什麼情況給弄清楚。
  我坐著長途汽車,吃著餅乾,一不小心突然就失聯了,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見心頭的怒火給壓住,然後給那女人賠笑道:「這位姐姐,能問一下,你們把我關這裡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麼?」
  這女人顴骨有點兒高,人雖然漂亮,但多少有些刻薄,看著我的笑臉,氣呼呼地罵道:「少跟我套近乎!叫什麼姐姐,誰他娘的是你姐姐?我有那麼老麼?」
  我一陣氣急,叫你姐姐是尊重,難不成我叫你小姐?
  不過想歸想,我又慌忙賠笑說道:「不老,不老,你這看著剛滿十八呢……」
  尖嘴女人打量了我一眼,拎著手中的鐵桶就往旁邊走開,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少嬉皮笑臉,老規矩,新來的餓兩天,免得你們折騰。靠,謝蘭那婆娘怎麼這個時候就病了,要不然,老娘怎麼可能來伺候你們這幫死鬼?」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