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就在對方抬起手來的時候,月亮正好從烏雲背後走出。
  光亮之下,我瞧清楚了對方的臉,儘管有著許多不同,但我還是一口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來:「陸鐵、范臘梅?是你們嗎?」
第五十七章 又增強援
  對方原本都已經打算扣動扳機了的,聽到我的話語,不由得又驚又怒,低聲叱呵道:「你是誰?出來!」
  對方言語凶厲,並沒有半分放鬆,我的心思也開始緊張起來,猶豫了一下,問了一句道:「陸鐵、范臘梅,出來沒問題,但得先告訴我,你們沒有投靠蝴蝶毒王巴鬼切吧?」
  這兩人我是在「夢中」認識的,但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瞧他們這架勢挺凶悍的,我也有點兒擔心對方二話不說,就直接上來將我給斬殺了。
  儘管我有點兒小手段,但未必能夠在這幫苗蠱精英手下佔到什麼便宜啊。
  不過好在我的這話兒一說出來,對方立刻就明白過來,立刻說道:「沒有,我們沒有投靠巴鬼切那狗日的,你快點表明身份,免得大家誤會。」
  我心中大定,想著這滅族之恨,再怎麼消化,他們也未必能夠接受,不可能跟巴鬼切扯上什麼關係的,於是便揚聲說道:「獨山苗寨,你們知道吧,我認識熊火,跟苗寨的小神婆唸唸一起過來的,陸鐵你把弩箭放下,還有范臘梅,吹箭也放下,我出來了啊……」
  蠻莫蠱苗雖然跟獨山蠱苗多少都有一些嫌隙,不過到底還是同出一源,同氣連枝的,當我亮出這招牌來的時候,兩人都將手中的武器給放下,不過身子還是繃得挺直,到底還是有一些不放心。
  我將金劍收入背上,高舉雙手,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
  當走到兩人身前時,陸鐵越過了我的身邊,朝著我剛才藏身的地方摸了過去,很快他就折回來了,一臉警惕地問我道:「就你一人?」
  我點頭,然後指著左側的方向,說對,就我一人,其餘的人在別的地方。
  范臘梅望著我身上刺籐,皺著眉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指著蝴蝶谷的方向,笑著說道:「裡面那一位練的可是飛頭降,不弄點這玩意防身,他若是撲下來了,我可怎麼辦?」
  陸鐵一下子就明白了,盯著我說道:「你們是準備對付巴鬼切?」
  我點頭,說不然呢?
  范臘梅猛然摸出了一把短匕首來,衝著我直指,說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獨山蠱苗的人,他們若是想給我蠻莫蠱苗報仇,二十年就應該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我瞧見她一副緊張的神情,知道自己的任何舉動,都會讓她躁動不安,於是將語氣放平了,微笑著說道:「我不知道這二十年裡,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限制有一個瘋女人執意要幫你們報仇,如果你們是過來這裡探查蝴蝶谷底細的話,我建議你們跟我一起,去見一下那個人,可以麼?」
  兩人沉默了許久,陸鐵突然問我,說你是中國人?
  我點頭,說對,我叫陸言,是中國人。
  他問那你怎麼出現在這裡?我回答他,說我是到緬甸這邊來找人人治病的,本身是黔省晉平人。
  晉平?
  范臘梅眼睛一亮,說你可認識清水江流、敦寨苗蠱的苗疆蠱王陸左?
  我一愣,說你們認識我師父?
  你師父?
  對方也嚇了一跳,說陸左怎麼是你師父呢?沒有聽說過你這麼一號人物啊?
  我苦笑,說我本來是陸左的堂弟,最近被人下了蠱,然後才拜了他當師父,時間很短,而且我又不常在他的身邊,所以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
  陸鐵有些懷疑,而旁邊的范臘梅卻激動得熱淚盈眶,對我說這回來的,可是你師父陸左?若是他在的話,我蠻莫蠱苗積了二十年的大仇,可算是能夠報了!
  我搖頭,說我師父沒有來,不過你們若是相信我,就跟我去見一見我的朋友。
  范臘梅一愣,說陸左沒在,那麼來的是哪一位?是朵朵、陸夭夭還是誰,蕭掌門有沒有過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我搖頭,說都不是,你們若是信我,且跟我一同去便是了。
  兩人將信將疑,不過到底還是跟著我走下了高地,朝著谷口處的山林子裡摸了過去。
  我首先帶他們去找苗女唸唸,這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免得他們疑神疑鬼,果然,兩人雖然並不認識唸唸,但是跟她對了一下獨山苗寨的情況,就知道了真假,基本上是把防備心給卸了下來,緊接著我們又摸到了山谷左側的高地,找到了蟲蟲。
  眾人會面,講清楚了緣由,當得知我們並非什麼成名高手,只不過是想要一路北上,連續挑戰三十六峒的苗疆故舊之時,陸鐵和范臘梅多少也還是有些失望。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倒也領情,告訴我們,那日一戰之後,蠻莫苗寨化作平地,不過他們還是有二十多人逃離,在這山林輾轉幾月,最後回到了國內,在滇南邊境的一個小村子裡定居了下來。
  儘管在祖國找到了平穩安定的生活,但是被滅族的仇恨就像毒蛇一般,一直都存在於他們的心中。
  這些年來,他們試過各種各樣的辦法,甚至還請來了一位滇南太上峰的高手,結果那人最終不但沒有能夠斬除此獠,反而葬身於他鄉,搞得後來太上峰追查下來,他們好是擔憂了一陣子。
  蟲蟲問他們,說最瞭解巴鬼切的,想必就是你們這些復仇之人,那麼你們能不能提供一些信息給我們?
  陸鐵一臉詫異,說你們真的準備對巴鬼切下手?
  蟲蟲愣了一下,回頭對我說道:「陸言,挑戰三十六峒的人是你,那麼在你的面前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殺了滅族蠻莫的巴鬼切,就算是挑戰過了,另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打敗殘餘蠻莫蠱苗的人,這樣也可以。你告訴我,你準備選擇哪一條路?」
  如果是說真心話,我肯定是選擇陸鐵或者范臘梅這樣的對手,即便是失敗了,那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但是我可以隨心所欲地表達自己內心的訴求麼?
  不可以。
  所以我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算了,蠻莫蠱苗現在實力大減,我若是選擇他們的話,感覺就有點兒作弊了,還是巴鬼切吧,儘管困難,但還是值得搞一搞的……」
  我說得輕鬆,而蟲蟲在而笑了,她一笑,好像太陽出來了一般,我心裡暖洋洋的。
  她對著陸鐵、范臘梅兩人說道:「還有什麼疑問麼?」
  疑問自然是有的,那就是憑什麼我敢說下這樣的猖狂話語,不過我們畢竟是在幫他們報仇,這話兒陸鐵兩人也說不出口,猶豫了一陣,然後把這些年來陸陸續續探聽到的消息,說給了我們聽。
  原來巴鬼切練的這飛頭降,並非尋常之物,而是最為恐怖和厲害的百花飛頭降。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