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她的話讓我混亂的腦子變得清醒了過來,而這時蟲蟲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拖著離開,一邊走,一邊說道:「不管你想要幹什麼,首先得幫我把四排山的排上蠱苗給敗了再說。」
  在蟲蟲的強拉之下,我渾渾噩噩地跟著她,一路走,來到了那四排山的腳下。
  到了這裡,她反而不再催促了,而是找了一條小溪邊,安營紮寨,說事情不用那麼忙,容她先去查探一番,知己知彼,方才能夠百戰不殆。
  她的謹慎讓我顯得有些好奇,要曉得,之前去獨山苗寨的時候,她可沒有這般小心。
  那一夜,是我自被種下蠱毒以後,最為煎熬的一晚上。
  不管我怎麼想,都想不到堂哥陸左居然一下子就變成了人人追打的通緝犯。
  他不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麼,他不是據說還是有關部門的高級幹部麼,他不是曾經拯救過世界麼?
  怎麼會突然一下,就捲入這漩渦裡面來了呢?
  不但如此,還牽連到了二春和朵朵。
  我想來想去,覺得若是想要問個清楚,這世間恐怕只能去找一個人,那就是曾經跟我一起談風弄月的雜毛小道蕭克明。
  我聽二春說過,這傢伙可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雖然我不知道這事兒到底有沒有水分,但是我覺得如果找到茅山宗上去,見到這一位青衣道士的話,我就可以把整個事情給弄明白了。
  這般想著,我立刻就待不住了,恨不得身上長出一雙翅膀來,飛到那茅山去。
  這時我也初步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要前往傳說中的茅山宗,找一下雜毛小道,親自找他問個清楚。
  儘管我不知道蟲蟲十分同意,但我還是決定跟她說一說。
  不管如何,陸左都是我師父,同時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我翻來覆去,一直到半夜才勉強睡去,而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離開的蟲蟲都沒有回來,這讓我和苗女唸唸都十分擔心,幾次商量,說要不然我們直接去排山蠱苗那裡去看一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而還沒有等我們出發,蟲蟲帶著一身露水返回了來。
  她回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奔到了我的面前來,我以為她是要跟我擁抱呢,伸出手,記過被她一巴掌拍開,緊接著她從我的衣領處,摸出了一個小黑點來。
  她啪嚓一下,直接給捏碎了去。
  嗯?
  我望著她手心裡那碎裂的小黑點,裡面露出複雜而精細的結構,下意識地愣了一下,說這是什麼?
第六十八章 消失的排山蠱苗
  蟲蟲將那捏碎了的小黑點拋到了我的手上來,笑了笑,說沒看過?那你就多看一下吧,其實我也不認識。
  她說是這般說,不過神情卻顯得很篤定。
  我接過那小黑點來,瞧見這玩意只有芝麻粒大,一面有黏性,捏碎之後,露出裡面的精細的結構來,不仔細看,還真的瞧不出是什麼,然而我並非沒有看過美國電影,不用瞭解,都知道這細緻而小巧的東西,應該有著竊聽器,或者定位器的功能。
  我想起了余領導跟我告別之時,那語重心長的輕輕一拍肩。
  除此之外,我是在想不到還能有誰,能夠這般悄無聲息地給我的衣領上沾上這玩意來。
  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他跟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在騙我的?我堂兄陸左其實並沒有任何事情?
  不對,不對,陸左出事,這是肯定的,他之所以在我的身上安一個這玩意,恐怕是想要通過我,找到我堂哥陸左吧?
  不過他憑什麼認為我會跟堂哥陸左有聯繫呢?
  難道他是專門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然後讓我去幫著他找到我師父?
  他找我師父,難道不是為了幫忙,而是想要將他給緝拿歸案?
  難道我堂哥陸左真的做了那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的腦子裡一瞬間出現了無數的問題,感覺自己的腦殼幾乎都快要炸開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肩膀又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跳開,這才瞧見那人是蟲蟲,她瞪著我,說你愣著幹嘛呢?
  我苦澀地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心裡有些亂。
  她笑了,說亂怕什麼,你要是覺得心裡亂,就去打一架,打得捨生忘死了,就什麼煩心事兒都沒有了。
  她這是在督促我將那苗疆三十六峒給全部挑戰了去,完成對她的承諾麼?
  只是現在我堂兄陸左都陷入了這般的險境,我又怎麼可能四處挑戰,做這種揚名立萬的事情呢?
  我想把昨夜自己做出的決定告訴她,然而卻始終張不開口。
  我能夠感受得到蟲蟲對我的期待,而越是如此,我越能夠感受得到那沉重的壓力在肩頭,使得我不能夠張開這個口。
  就這般猶豫著,我被蟲蟲和苗女唸唸一路帶到了四排山後半途的一個寨子前來。
  跟之前瞧見的苗寨不同,這裡的寨子沒有寨牆,那吊腳樓在山上四處散落,大片的梯田層層疊疊,陽光一照,就好像山邊出現了無數的白色綢帶。
  美!
  我們來到了寨子前的一片打穀場前,一路過來無人阻攔,鄉民在田地裡忙碌著,打穀場邊的老槐樹下有幾個老頭在抽著旱煙聊天,光屁股的小孩兒追著一個破爛足球,在跑來跑去,還有一個戴眼鏡、紮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子在跟幾個井旁洗衣服的婦女說些什麼。
  這村子跟滇南邊陲的無數村莊一般,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難道這兒就是我的第三站麼?
  我看了蟲蟲一眼,她示意我去找人問,我沒辦法,硬著頭皮來到了那大槐樹下,對那幾個拿著旱煙桿子吞雲吐霧的老頭子拱手說道:「這裡可是四排山的排山蠱苗?」
  這樹下的兩個老頭子有些耳背,聽不懂跟我在說些什麼。
  我又問了一句,另外一個老頭才搖著蒲扇問我,說後生仔,你問這個做啥子,我們這裡是狗帶村二大隊。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