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我歎了一口氣,感覺萬念俱灰,全身都失去了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頭,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我就這般坐在地上,像一個失敗者,這時有人走過,詫異地說道:「陸言,你怎麼了,是生病了麼?」
  我抬起頭來,瞧見這人卻是白天與我較量過的洪羅巴,先前吃飯的時候,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給人扶回去了,沒想到此刻卻出現,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你幹嘛呢?
  洪羅巴說給尿憋醒了,出來放點水。
  我站起來,讓開了道路。
  洪羅巴離去,而苗女唸唸望著如喪考妣的我,長長歎了一聲,說事已至此,已無挽回的餘地了,你要去,那便去吧,至於蟲蟲姐這邊,一切有我。另外,你給我一個地址,回頭我若是有了聯繫方式,寄一封信給你,到時候你忙完了,再過來找我們,希望能夠獲得她的諒解吧。
  聽到唸唸的話,我整個人就感覺好像又獲得了力量一般,渾身一震,說你說的是真的?
  她歎了一口氣,說雖然你打敗了我,但我騙你幹嘛呢?
  我忙不迭地說謝謝,而唸唸則搖了搖頭,說不要謝我,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蟲蟲姐。若不是她對你真的有情義,我不忍心她受傷,又何必這般費氣力呢?唉,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
  我沉默了,的確,蟲蟲對我是有一份感情在,不過那不是對我陸言,而是對於聚血蠱獨特的性質,以及一場美麗的誤會。
  這些都與我無關。
  不過我相信,終有一日,她會愛上現在的我,也會為我而驕傲的。
  得到了唸唸的開解,我終於放下了心結,而這時唸唸也讓我把她們的行李從乾坤袋中拿了出來,我提出把乾坤袋讓她們帶走,她搖了搖頭,說蟲蟲姐一定不會答應的。
  我回到了房間裡,因為晚間的時候喝了不少的酒,我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睛一閉,就不知不覺地昏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我醒過來,出了房間,瞧見蟲蟲和唸唸的房間都敞開著,慌忙過去一看,裡面空空如也。
  我又出了門,找到人一問,才知道她們大清早就離開了,已經走了一個多鐘。
  真的是,連告別都沒有麼?
  我望著出山谷的路,整個人恍然若失,感覺這一場經歷,就如同一場夢一般。
  從此之後的路,我得一個人走了。
  唉!
  ※※※
  (卷終)
【第二卷 迷霧重重】
第一章 天價活水螺
  離開四排山,我不再如同之前一般,徒步行走,而是找到了最近的鄉鎮,乘班車抵達了耿馬縣,再轉車臨滄市,前往春城。
  然後,買了一張北上的火車票。
  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想了想,也只有去江陰市的句容吧。
  聽說茅山就在那兒。
  上車之前,我買了一個二手手機,找回了號碼,然後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我母親接的,聽到了我的聲音,她焦急得要命,問我現在在哪裡,我說我在滇南春城,母親告訴了我一個消息,說我那堂哥陸左,他家被查封了,聽說當時來了好多人,整個草廬都給掀了一個遍。
  我問母親,說到底是一個什麼說法呢?
  母親說不知道,有人說是貪污受賄,有人說他草菅人命,還有的人說他是美國特務,總之說什麼的都有,現在謠言紛紛,說什麼的都有,後來陸左父母也被人給接走了。
  我心情沉重,而母親則問我,說有沒有跟陸左有什麼牽扯?
  我想起余領導告訴我的話,下意識地否認,說沒有,就是找他治過病,結果給介紹道了滇南這邊來,治了幾個月,剛剛有了好轉。
  母親說這就好,那陸左之前發達的時候,也沒有照顧過咱們家,現在落魄了,咱們也有心無力;別跟他扯上關係啊,我聽大敦子附近的人說,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他家附近轉悠,指不定是想做什麼呢,你可千萬要小心了。
  真的是病來如山倒、牆倒眾人推啊……
  我無法指責母親的「勢利」,因為在她的眼中,兒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陸左終究不過是一個遠房親戚而已。
  母親問我現在在幹嘛,要不要回家來,我告訴她,說不用了,我這邊跟以前的公司談過了,他們歡迎我回去繼續工作,所以現在直接就回南方省去了,等過年的時候,我再回家來。
  我以前在南方省江城一外資公司裡面做管理,工作挺不錯的,薪水福利也挺好,所以母親聽到這個消息,特別的高興。
  簡單聊過之後,我上了火車,開始了漫長的旅程。
  春城至武昌,然後轉車至金陵,如此一番折騰,在金陵站下火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我沒有立刻驅車趕往句容,而是就在附近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了下來。
  第二日清晨,我到附近的小賣鋪買了一張五塊錢的江陰省地圖,然後跟店老闆套了一下話,這才找了一家旅行社,乘坐專門的旅遊大巴,前往句容茅山。
  從金陵出發,大概坐了兩小時的車,就到達了句容茅山。
  下了車,我跟隨著當地的旅遊團一起上了山,先是在積金峰南腰處的元符萬寧宮參觀了一番,然後又去了華陽洞、喜客泉甚至新四軍紀念館走馬觀花的看了一眼。
  在元符萬寧宮的時候,我瞧見這些懶懶散散的道士,還有門口擺著一大長串算命攤子。
  然而當我問起茅山宗蕭克明的時候,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些算命先生還拉著我,告訴我,他們是正宗絕學,茅山正朔,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地理風水,前生後世,一掐即來,問我到底想問什麼,那個叫做啥蕭克明的算命先生會的,他們都會,而且花樣絕對多得多。
  我想了想,問他,說那你會打人不?
  戴黑墨鏡的那算命先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只有搖頭,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一張利嘴說穿今古,拳頭倒是不會動的。
  我揚起沙包大的拳頭,說我會打人。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