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這一次可謂是重兵集結,殺雞用了牛刀。
  出發之前,還有誓師。
  聽到一眾鐵骨錚錚的漢子聚在一起,怒聲大叫,殺聲震天,我莫名地就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在心中升騰。
  儘管知道這是集群效應,不過還是為之熱血沸騰。
  再一次進發,這一次的準備比之前要充分許多,隊伍的前後左右,都有宗教局的精幹人員在聯絡,每走一段路都會刻得有標識,隨時溝通,在岔路口,也會有人進行決策,並且逐一搜索。
  在龐大的人力面前,那深深的洞穴變得沒有那般複雜恐怖,面貌也漸漸地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來。
  這是一個具有典型性喀斯特地貌的大型溶洞,除了我們過來的主道之外,還有許多曲折之處,這些複雜的路口需要人逐一探索,我們主要搜尋了之前來路上的一些岔口,經過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搜索,終於在一處岔口的不遠處,找到了第一個戰士。
  他是因為不小心誤入其中,然後掉進了那吊洞之中去。
  所謂吊洞,就是在溶洞的下方,有一個缺口,通向另外的洞子,如果不小心踩到裡面,就很容易跌落下去的。
  這些吊洞,有的有底,而且並不高,有的則深不見底,一不小心,性命皆無。
  好在我們找到他的時候,發現只是昏迷了過去,通過繩索將他吊了上來,簡單地治療之後,被送出了洞子裡去。
  另外一個戰士也在兩個多小時之後被發現了。
  不過遺憾的是,這是一具屍體。
  他躺倒在一片冰冷的溪流之中,身上有七八處撕咬的痕跡,脖子上有淤青,裝備和槍支被奪,一看就知道是被襲擊了。
  不用猜,襲擊他的人,應該就是我們一直在找尋的矮魅。
  瞧見這戰士的屍體,許多人都陷入了恐懼之中,而以王老局長為首的領導層卻大為震怒,發誓一定要將那幫藏在暗處的小東西給清剿乾淨。
  然而經過再一次的探尋,我們發現了一個無奈的事實,那就是這個洞穴遠遠要比我們想像的要大得多,除了我們之前所以為的主道之外,腹地曲曲折折,居然有七八十條道路分散出來,根本就沒有辦法一下子探索完畢。
  時間飛快過去,很快就到了下午三點多,我們依舊沒有找尋到矮魅的蹤跡。
  因為害怕兵力分得太散,導致被那些邪惡的小人有機可乘,我們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大洞子中來,幾個領導層聚在一起,開始商量起了事情來。
  我在旁邊聽著,討論十分激烈,不過最後卻還是由王老局長拍板,決定對面向峽谷的道路進行爆破,把這條通道給炸塌了去,然後派人駐守另外一邊的通道。
  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回頭他們還會調集專業的人手和裝備,對這裡進行深度調查。
  這是一個老成持重的方案,儘管有可能給那些矮魅許多緩衝和逃逸的時間,不過卻不會因為太多的不確定性而犧牲人員。
  這一次行動,有一名戰士的犧牲,已經讓所有人的心中蒙下陰影了。
  我們走出洞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大部隊在洞口附近紮營,領導層再一次召開會議,而我們這些身處其外的顧問則隨著大部隊一起開餐,吃了一頓粗糙的野外餐之後,楊操過來找到了我。
  他告訴我,說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可能解決不了,問我是否會在這裡久留。
  我說我又不是你們的工作人員,具體的情況我跟你們說明清楚了,該幫的也都幫了,這兒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也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楊操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回答,說沒有問題,回頭跟老王局長打聲招呼就好了;至於你的事情,我已經找人去辦了,問題也不大,你回頭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做好了,回頭給你快遞回去。
  他的爽快讓我十分受用,當下也是找到了蟲蟲和唸唸,詢問她們的意見。
  蟲蟲和唸唸本來就不太喜歡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畢竟心中有所顧忌,聽到我們可以離開了,也是十分高興,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要在這兒久留,立刻離開吧。
  我說好,然後等著領導們開完了會,便找了個機會,去跟王老局長告別。
  王老局長對我有些不捨,不過知道我不是他的部下,也沒有辦法勉強。
  臨走前,他拉著我的手,說陸言,我看你也是一身本事,流落鄉野,實在是可惜,不如出來做點事情,你若是有意,我可以當你的舉薦人。
  面對著王老局長的熱情,我顯得很冷靜,說王老,我這人閒散慣了,受不得拘束,還是自由自在的好。
  他有些遺憾,留了一個電話給我,說你什麼時候若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聯繫我。
  離別了大部隊,我、蟲蟲和唸唸下山,當天在山下的潘寨住了一夜,次日清晨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是我母親打來的,她問我,說認不認識一個姓劉的老闆?
  我問叫什麼名字?
  她說叫做劉海波,是個胖子,找到家裡來,說之前跟我約定過,在滇南春城見面,結果我一直沒有赴約,好在有家裡的地址,就找上了門去……
  聽到母親這麼一說,我立刻想了起來。
  哎呀,對了,是小劉,說好給他解蠱治病的,我居然都給忘記了。
第二十三章 他是騙子
  說句老實話,我是真的已經忘記了還有小劉這件事情。
  之前答應他的時候,是因為我計劃陪著蟲蟲一起,打遍苗疆三十六峒,如果按照行程的話,應該是能夠在春城遇到對方的。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我一入國境,就碰到了布魚,得知了陸左的事情,當時心急如焚,所有的事情都拋於腦後,而後來在茅山和茶荏巴錯那兒走了一遭,哪裡還記得起這種小事兒?
  不過這對於我來說是件小事,但對於小劉和他的家人來說,卻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失信這事兒可大可小,但是經母親一提醒,我頓時就坐立難安起來。
  掛了電話之後,我立刻找到了蟲蟲,跟她講起了此事來,她沉默了一會兒,問我打算怎麼辦?
  我這一次學乖了,對她說既然箐壩蠱苗不知所蹤,那麼也不必執著於此,前面幾家,反正也跑不了,不如略過,你們跟我一起走,直接前往敦寨蠱苗去,一來也不耽誤你的行程,二來我們也不必失信於人。
  說完這話兒,我滿臉期待地望著蟲蟲,等她發話。
  蟲蟲沉默了。
  她似乎在想到底要不要按照我的說法去做,而過了好一會兒,她卻是點了點頭,說好,就照你所說的做吧。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