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節

  我瞇眼望去,發現此刻的局勢還在僵持,而對方的架勢端得挺高的,氣勢洶洶,那一隊騎手有人居然拔出了長長的彎刀來,像馬賊一般地揮舞著,雪亮的彎刀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這個時候,有一個長得十分肥碩的男人走了出來。
  這會兒的天氣冷,好多人都穿得挺厚實的,但這個男人卻沒有,他不但穿得很少,而且還敞開了胸膛,露出了黝黑的胸毛來。
  男人不會說漢語,對著老喇嘛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通,朝著我們後面這兒眉飛色舞的,不過老喇嘛顯然有一些不太願意,跟他低聲地嘀咕了起來。
  陸左跟我一起走上前一些,低聲問王明,說他們嘀咕些什麼呢?
  王明有些尷尬地看了旁邊的陳老大一眼,然後壓低了嗓子說道:「那個大胖子,他是這兒的大貴族,據說是成吉思汗的後代,感覺挺有勢力的,那些人就是他帶過來的,而他跟那老喇嘛提出了一個要求,說……」
  他說到這裡停住了,雜毛小道忍不住催促道:「別賣關子,到底說了些什麼?」
  王明指了蕭家小姑一眼,說那胖子看上你小姑了,說如果我們願意將你小姑留下,並且你小姑願意嫁給他當姨太太的話,他願意放了我們。
  呃?
  雜毛小道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說姨太太?
  王明抿了一下嘴,說翻譯問題,你可以理解成側福晉,也可以理解成別的,總之都是一個意思。
  我有一些不太理解,說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什麼大貴族?
  陳老大的臉更黑,不過還是解釋道:「應該是有的——當初喀爾喀蒙古離開華夏懷抱,就是一些蒙古王公辦的事兒,後來雖然說蘇俄舉起屠刀,大肆清洗當地的當權勢力,但老毛子畢竟不能更深入的參與進來,所以還是留了一些奴馭牧民的權貴和喇嘛的……」
  我們這邊小聲嘀咕著,而那邊似乎達成了協議,老喇嘛最終妥協了,他走上前來,指著蕭家小姑,然後說起了他們的條件來。
  雖然表述上面有一些差異,但大概就是王明剛才所說的意思。
  老喇嘛宣稱,說我們是觸怒長生天的罪人,按理說應該要押到喇嘛廟裡,受盡祖靈的拷問,不死不休的,但既然莫日根大人大發慈悲,那麼只要那位美麗的女士點頭,你們就能夠有活著離開的機會。
  說完這些,他停了下來,然後對方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宛如出塵仙人一般的蕭家小姑。
  大胖子甚至「咕嚕」一聲,吞嚥起了口水來。
  我們還真沒遇到過這麼不要臉的事兒,都沉默了,沒有說話,而過了幾秒鐘,那個大胖子似乎耐不住了,大聲呼喊了幾聲,這時雜毛小道走上了前來。
  他伸手,緩緩地將雷罰拔了出來。
  他一拔劍,對面刀槍劍戟,一時間全部亮起,而三把火槍,也對準了我們的頭顱。
第四十七章 以卵擊石
  雙方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
  拔出了雷罰的雜毛小道臉色異常嚴肅,冷冷說道:「你們可以拿我來開玩笑,也可以羞辱我,但膽敢猥褻我小姑,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怒火。」
  老喇嘛一愣,說什麼,她是你小姑?
  雜毛小道說有什麼疑問麼?
  另外一個懂漢語的年輕喇嘛不屑地說道:「你說什麼屁話呢?你的年紀,明明就比那姑娘大得多……」
  呃?
  雜毛小道一臉尷尬,事實上,蕭家小姑的確是顯得很年輕,可以說二十來歲,也可也說是三十來歲,怎麼看,都顯露不出她的真實年齡來,兩人站在一起,的確是雜毛小道會顯得比較成熟一些。
  就在雜毛小道為自己這張老臉而尷尬的時候,那個大胖子卻回過頭去,朝著自己人大聲嚷嚷著。
  我們都聽得不是很懂,而這時王明卻大聲叫道:「小心,他讓人開槍。」
  王明的話音一落,槍聲卻是沒有一點兒徵兆,很突兀地響了起來。
  砰、砰、砰……
  那三個槍手,加上另外四個沒有亮出槍的傢伙,在那一瞬間,亮出了傢伙,並且扣動了扳機。
  這些人顯然是殺人越貨的行家裡手,在一瞬間的時間裡,不但各自分配了消滅的對象,而且對於重點對手,還交叉射擊,最大可能性的保證能一下子就將我們都給制服,喪失最基本的反抗能力。
  我儘管不能使用勁力,但氣場感應卻是十分敏感的,知道在那一瞬間,除了蕭家小姑和看似無害的朵朵沒有遭受攻擊之外,其餘人或多或少,都被子彈給盯上了。
  而且都是心臟和腦袋等要害部位。
  這是不準備留活口了,而這樣的變故,卻是在一瞬之間決定的,讓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本以為只是很普通的爭端,卻沒有想到這幫人居然有殺人越貨的膽識和勇氣。
  不過在危機發生的一瞬間,我們這邊的反應也是十分迅速。
  陸左第一時間攔在了我的身前,然後鬼劍陡然出鞘,宛如一道幻影,護在了我們的身前,叮叮噹噹幾聲響動之後,陸左朝著旁邊的朵朵喊道:「照顧好陸言。」
  當朵朵衝到我身邊的時候,陸左也在同一時間衝了出去。
  他如同一道幻影,衝向了前面的人群之中。
  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那老喇嘛和他的同伴,這些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出手阻攔,大袖子裡面伸出來的手掌,有著厚厚的老繭,宛如鐵板一樣。
  一時間,掌風破空,響聲無數。
  然而這些掌風卻都撲了一個空,因為陸左已經越過了他們,落到了騎馬的那一批人身邊去。
  總共七個槍手,持槍的右手,在一瞬之間,全部都斷了去。
  儘管在我的感知之中,它們的分離是有先有後的,但是從視覺上來說,卻都是一瞬之間。
  鮮血在一瞬間飛濺出來,與此同時發生的,是無數的慘叫。
  子彈打了一輪不到,沒有一顆命中目標。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