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我再轉頭,然後又輕輕搖頭,沒道理,還是沒道理。黃三黃四是痞子是混子不假,可是正如他們所說,碰上軟的那他們就是爺,但要是提上了硬茬子,他們恐怕就得立刻變成孫子給人賠禮道歉了。
  這樣就更加不可能跟人結下什麼死仇!因為在外面惹不起的他們絕對沒有在三十六盤裡暗害我們的本事,不然他兩不知道早就死了多少回來。而他們在外面惹不起的,那一般人家有仇當場就給報了,絕對不可能還拖拖拉拉的到這個時候,用這種見不得光的首發來佈局坑害他們兩個。
  同剛才那個問題一樣。我想著想著,又繞回了原點,那他們針對的對象究竟是誰?答案好像除了我還真的再沒有別的人選。而如果將目標定格在我的身上,那麼什麼會導致有人在三十六盤中想要我死呢?
  扁擔溝!也只剩下了扁擔溝的七彩鏤空!要是七彩鏤空真的存於世,那麼這絕對是個珍寶一般的東西。先不提它本身的價值,單單就是塔對於瓷器的意義就已經能讓很多人瘋狂了!
  七彩鏤空,多麼深邃多麼誘人的字眼。它跟唐三彩一瓷器一陶器,都在古玩界甚至歷史上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如果那夥人真的是為了七彩鏤空而來,那麼他們還讓我死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不少,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勉強合理了。
  一夥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七彩鏤空存在於扁擔溝中,他們懷著一種目的進入了三十六盤,而卻在三十六盤中發現了我們的存在。
  三十六盤是通往扁擔溝的必經之路,我們出現在這裡很容易就能讓知道消息的人推算出我們的最終目的。於是為了不讓他們的行動出現變數,甚至不讓七彩鏤空的消息會不經意走漏出去,所以一群人對我們下了狠手更是下了死手,他們要讓我們徹底帶著七彩鏤空的秘密葬身在這罕無人跡的大山裡,就顯示水蒸氣一般的從世界上消除,絲毫也不引人注目。
  這件事情勉強理順了,我也清楚了我們的潛在的敵人肯定是一群很恐怖的人。能把三十六盤這種地方當做平地走的,說隊伍中沒有幾個奇人,恐怕一點都沒人相信吧。
  最起碼如果誰告訴我這種話,我一定會讓他去見鬼!
  可是還有件事情,如果真的如我跟范存龍的猜測,扁擔溝出事了,那究竟是何人所為?莫非真的是在第三盤想趁機除掉我們的那批人麼?如果真的是他們,那這些人究竟在扁擔溝惹出了怎樣的事情!竟然能讓棲息在扁擔溝絕不離開的血蝙蝠竄入這三十六盤裡,甚至跟瘋了一樣的跟腐屍蝙蝠衝撞一番?
  這其中的事情很不對勁!血蝙蝠瘋了,狼群似乎也是瘋的,最開始我們碰到的那群野豬狀態也不正常,若不是小哈在關鍵時刻發威,我們能否撐過第三盤恐怕都是個未知數。
  這一切像是巧合,但是連貫起來看,它們的後面卻又像是有一隻幕後黑手在主導著一切。
  黑手是誰!我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湖路過了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不管我在這夜色中怎樣安心的想,都無法整理出半點眉目來,就像是記憶產生了空缺,明明知道有漏洞,卻無法抓住漏洞在哪裡。
  「算了算了!順其自然吧。」我有些無力的自語。抬頭看去,四個碩大的黑影在我們周圍不停搖擺。
  這是我們四個人的包裹,這幾個大包配合著樹葉,將我們四個人圍在了一處視覺上獨立的空間中,不用擔心被什麼東西發現還有四個活生生的人在這棵樹上。
  在大山中的一切,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一個稍微的漏洞,就有可能成為一群人斃命的因由!
  這是真的在拿自己的命來玩,一個玩不好,玩脫了,那就只能跟世界說句下輩子再見!
第三十七章 遭遇
  如范存龍所說,這大山裡的晚上十分危險。
  也許跟下面的那團篝火沒有熄滅也有關係吧,在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已經連續送走了好幾撥不明飛行的生物,跟另一隊狼群。
  這些狼群對於同類的死亡表現得十分冷酷,它們沉默著出現悄無聲息得離開,就如同是一群幽靈,不會驚動出任何的聲響。
  范存龍醒了過來,他接替了我讓我休息一會,他守到天亮就好。黎明是每一天最為黑暗的時候,甚至比深夜還要恐怖很多。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不管是什麼人,在每天的黎明他的大腦警惕度都會有適當的降低,要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在天亮之前的這段最為黑暗的時間裡,幾乎談不上有什麼警惕度。
  靠在身後粗壯的樹幹上,其實我也沒有深睡下去,只是進入了假寐狀態,閉著眼睛開始養神。
  這種狀態說不上是睡著還是沒有睡著,反正就是出於半夢半醒之間,稍微的響動都能將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好像是又做了什麼夢,我還沒有將其記下來,就被樹下面傳上來的一些慼慼促促的吵鬧聲驚起。
  睜開眼睛,小哈還在熟睡,鼻子裡不時會吹出一個氣泡。而黃三黃四已經醒了過來,他們兩個跟范存龍一起,透過濃密樹葉的縫隙觀察著樹下傳來的動靜。
  「噓!」范存龍朝我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樹下面。我眉毛一挑,悄悄扒開身旁的枝葉,從很小的縫隙中看了下去。
  一群人正從樹林間鑽了出來,他們嘴裡罵罵咧咧,一行人的狀態看上去並不算很好。
  打頭的是三個人,他們簡單的在周圍的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危險之後才打了一聲口哨,立刻又有四個人鑽了出來。
  不,確切的說不應該是四個人,應該是七個人,再加上前面探路的這三個,這一行人一共是十個。
  只是其中有三個人的神態顯得並不是那麼對勁,一老兩少,其中一老一少是男人,另外一個是個斯斯文文的女孩。他們三人被另外四人圍在中間,其中看起來比我小一點的年輕人神色間頗多憤恨,倒是另一個年齡大些,看起來能有五十多歲的男人跟女孩神色頗為鎮定。
  「阮老大,看來有人快咱們一步!」站在瘦小男人旁邊的刀疤臉大聲的對他說道,一遍說著一遍用腳踢了踢在昨晚那堆篝火燃燒留下來的灰燼。
  被稱為阮老大的瘦小男人將頭微微抬著往四周打量,他臉上有著掩藏不住的陰沉狠戾,光是這幅面相看著就能嚇住很多膽小的人。天生凶相,這些人皆是八字奇沉之輩,凡俗鬼怪根本就不敢靠近這種天生凶人。
  「狼血,人血!死的全都是狼,那群人不知所蹤,是一群狠人!」阮老大蹲著身子,用指頭摸了摸地上的血跡在指尖捻了幾下。他對這種事情顯然十分有經驗,得出的結論光從語氣上就可以聽出他肯定的態度。「快一步沒事,前面路還長。他們要是晚上敢往前走就是找死,所以要麼他們已經死在前面了,要麼才從這裡走了沒多久。我們追快點,問題不大。老譚,槍給我!」
  阮老大神態還是剛才那種樣子,並沒有因為猜測到我們可能在他們的前面而產生什麼焦急的心理。他深諳叢林的生存法則,越是著急,那只會越奔向死神的懷抱。
  這是一群常年行走在危險壞境中的人,他們應付這樣的場景十分穩重,並沒有犯什麼常識性的錯誤。
  另一個身材看起來比較壯實的男人反手從自己的背包中抽出了一把槍械,看那槍樣子是散彈鎗。這是真正的火器,不是我們帶著的這種打鋼珠的獵槍可比,其殺傷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近距離被獵槍轟到還有倖存的可能,可是要是被這種散彈鎗給噴到,那存活的機率真的是渺茫無比了。
  阮老大從右側壯漢的手中接過了散彈鎗,檢查了一下子彈,然後立刻上膛。
  卡嚓!轟!沉悶的響聲迴盪在不可見前路的樹林裡,回音久久不能消失。轟!間隔大約五秒左右,在前一個聲響還停留在人的耳畔的時候,第二聲槍響已經轟然而起。
  小哈被這忽如其來的巨響聲下了一大跳,它猛的打了個滾一躍而上了我的肩膀,同時嘴裡驚慌的哼了一聲。
  糟糕!小哈忽然的動作讓我心頭頓時一亮,這聲響真的是鬧得太大了,下面那夥人肯定能聽到。
  果然,阮老大被小哈的聲響驚動,又是卡嚓一聲給手裡的散彈鎗上膛將槍口瞄準了我們所在的位置。
  一瞬間,我的脊背上滲出了冷汗,黃三黃四跟范存龍也是趴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時候根本就沒法避開,除非我們立刻從樹上給跳下去。
  可是這群人明顯不是什麼善類,要是我們就這樣貿貿然的跳了下去,等待我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麼結局!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裡默默念叨兩遍,我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這時候要是處於太過緊張的狀態,很可能出現二次的失誤。
  小哈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闖了大禍,它老老實實的爬在我肩頭不敢再有任何一些除了呼吸眨眼之外的動作。
  嗤啦!就在我們無比緊張的時候,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聲明顯的樹葉攢動的聲響。
《我做古行的詭異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