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袁敏看著那網中已經不再掙扎的鳥道:「好傢伙,伏地鷲鷹,這麼說來不落神殿的傳說是真的。」
  「什麼?」查文斌問道。
  袁敏指著地上的那只怪鳥說道:「這種鳥傳說之生活在永不見天日的黑暗世界,是遠古冥界裡的生物,它的存在起碼告訴我們伏地冥宮是可能存在的,那麼不落神殿也就會存在。」
  扎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伏地冥宮?不落神殿?一萬年前?」
  見查文斌還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袁敏說道:「查先生,你不是要去不落神殿嗎?」
  查文斌覺得很莫名其妙:「我只是想來找一種水的。」
  袁敏笑道:「那就是了,只有找到部落神殿,才有可能找到你要的那種水。」
  卻見扎褐此刻已經跪在了斷崖邊,雙手合十的不停朝著西方天空朝拜道:「天吶,佛祖明鑒,不是我要有意冒犯神靈,我什麼都不知道。」
  「文斌哥,他們在說什麼啊?」卓雄也很不解。
  查文斌搖搖頭,他決定等下好好問問扎褐這是怎麼一回事。
  「卡嚓」一聲,玄已經扭斷了那只怪鳥的脖子:「雪僵已經在下面了,你們等我。」
  接著便是讓卓雄這位老偵察兵都覺得大開眼界的時候,一根還沒有火柴細的繩子從一個塑料盒子裡被拉了出來,玄在腰間掛了一個鎖扣。那根繩子的一頭被固定在一根插入石縫的鐵纖上,只見他往後一跳,雙腳不停的蹬著石壁,身體急速開始順著細繩開始下降……卓雄拎起扎褐問道:「扎褐,怎麼回事?」
  「他們,你們,我們。」他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結巴了好半天終於捋順了舌頭道:「不落神殿是傳說中苯教的神殿,也是魔鬼的天堂!」
第392章 滅魂不出誰與爭鋒?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侏儒看見那根掛在懸崖上的細線一顫回頭對那個大個子說道:「地瓜子,收線!」
  只見那個大個子單手抓線,迅速的用手交替把線纏在手臂上,速度之快比起轉輪都不會慢。
  沒過一會兒,玄就單手抓線縱身躍上了平台,查文斌看到他的褲腿兩邊都已經被抓破了,臉上也有些狼狽之色:「來了!」
  大個子兩眼一亮,雙手抓線,一個轉身,把線往背上一抗,然後甩開步子向反方向大步跑去,只見那線繃的筆直,就像是釣魚的時候上了一條巨物。
  查文斌原本有心出手,但看他們這幅架勢,十有十足把握的,他也想看看別人是怎麼對付殭屍的。
  豁然間,一團白色物體順著那線豁然而上,侏儒故技重施,只不過這一次他手裡的網變成了黑色的。查文斌一眼便認出那是一張用墨斗線編成的,想不到這些人還是行家,他原本還有一絲擔心,這會兒全都煙消雲散了。
  佛印曾經對蘇軾說:「吾有兩間房,一間賃與轉輪王;有時放出一線路,天下邪魔不敢當」。墨斗量天地之正氣,決無偏差;殭屍乃至陰至邪之物,墨斗正好剋死殭屍。
  那白毛殭屍往外上一跳,正殺氣騰騰的要撲玄而去,玄已無路可退,幾乎可聞那股腥臭之氣。侏儒揚手一把漫天墨斗線往上一擲,把那白毛恰好罩在其中,那網眼又是極小,白毛殭屍雖然力大無窮,但卻被這小小的絲線圍得不敢動彈。
  玄單手拉開胸前的布結,一柄通體漆黑的短劍從背後緩緩拔了出來。查文斌是個識貨之人,當即就發現此物絕不是凡品,那劍暗淡無光,看似一根燒焦的木棍,單論外表著實讓人鄙夷。
  右手拿劍對準了那白毛殭屍的胸口,左手化拳為掌托在右手之上,雙手同時發力,猛地向前一刺。好個乾淨、利落的殺招,玄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放佛只是在做一件很悉數平凡的事情。
  那白毛殭屍被這一劍刺中之後,胸口既無流血也無撕裂,但那身子卻慢慢癱軟了下去,到了最後儘是一動不動的躺下了。
  其實這玩意已經不是殭屍了,而是有另外一個名字:魃!
  山海經裡曾說過:人死為屍,屍久而不腐而為僵,殭屍經歷千載而不滅,吸盡天地靈氣,便可成為魃,魃再經千載,等待身上的白毛盡數轉換為紅毛,就成了旱魃,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這只被他們稱為雪僵的白毛殭屍至少已經修了千年的道行,而且毛髮隱約之間已有泛紅的跡象,相信若不是這一次栽在玄的手裡,要不了多久它就能成為傳說中的旱魃!
  玄從白毛殭屍的身上拔出劍,那殭屍再無動彈跡象,看來這幾天一直纏繞在查文斌身邊的大麻煩終於被解決了,他也沒想到此處竟然會有此物,還一直以為是那叢棺陣內爬出來的。想必那百十來口棺材裡躺著的人多半也是拜這東西所賜,如此說起來,這個年輕人倒是替自己祖先報了大仇。
  查文斌向前走了一步,抱拳道:「可否打擾一下?」
  玄面無表情的看著查文斌,既無回應之意,也無拒絕之意,查文斌只要硬著頭皮繼續問道:「敢問閣下手中這柄短劍可是用雷擊棗木打造的?」
  原來查文斌期待著他會把短劍借給自己一看,沒想到玄把身後的布取下後徑直重新把短劍給包了起來,完全無視了查文斌,這讓查文斌當場覺得好生尷尬。
  袁敏瞭解玄的個性,準備過來給查文斌打個圓場,卻聽那邊的侏儒大叫一聲:「哎喲!」
  查文斌轉身一看,那侏儒見玄一劍刺死了白毛殭屍,他便準備打開墨斗天網瞧個新鮮,哪知道網剛開一面,那殭屍竟然一爪子就拍了上來。饒是那侏儒以敏捷擅長,卻也躲閃不及,被那利爪劃破了手背。
  殭屍得以脫逃天網之後,怒氣滔天,但他受了玄的那一劍,已經無力再行兇,只是半蹲在原地做嘶吼狀,讓人不能接近。
  卓雄和袁敏都掏出槍來準備射擊,查文斌阻攔道:「不可,它已經是銅屍了,剛才那位小哥的一劍沒有完全刺破心臟,讓我來。」
  查文斌迅速從袋裡翻出那面八卦銅鏡大聲喝道:「孽畜,跪下受死,我可以為你超度送你一程,如果不然,定要打你個永世不得翻身!」
  那白毛殭屍衝著查文斌的方向往前一撲,但奈何已是重傷,無力行兇,可那表情十足一副要撕碎活人的樣子。
  見那殭屍不肯束手就擒,查文斌當即把那卜卦銅鏡一翻轉,這本來是幽暗漆黑的地道裡並無反射光源,卻見那殭屍的身上出現了一塊光圈,有碗口大小,像是這銅鏡的反光之作。其實這不是光,而是火。人有三把火,所以低等的鬼物不敢靠近,人死燈滅,火也同熄。但是這種修了上千年的鬼物卻有一個本事,那便是重新點亮他們肩膀上的火把,和常人不同的是,我們的火是紅黃色,而鬼物的火把則是青綠色,若是能將三火全部引燃,那這鬼物就要成大凶了。
  如今這白毛殭屍便是三火全綠,八卦鏡本就是照邪物顯原型的,恰好反了這抹光色,慘淡的綠油油的把那白毛殭屍的面部照得更加讓人覺得猙獰。
  查文斌左手拿著八卦鏡,右手則不是他常用的七星劍,而是一柄四稜見長的木棍,此物便是天蓬戒尺,乃是道家少出的法器,只有在開壇時才會偶爾搬出來鎮場面。這回查文斌進藏是做了充足的準備,這方東西那真是有點來頭了,據說還是第八代師尊因機緣巧合得到了一方千年桃木,欣喜之下打了這把戒尺。
  此物四稜六面,刻有二十八宿,日月,紫微、天蓬諱,南斗六星,北斗七星,每一面都是用金漆描咒,原來這玩意是被藏在查家房屋的大梁之上用紅布包裹著的,我和河圖幾次想偷來瞧個究竟都沒成功。
  那殭屍被八卦鏡照射之後,氣勢越發低沉,反射出來的光也逐漸開始暗淡。查文斌並不打算浪費時間,上前跨了兩步,那殭屍舉起手臂還想做凶。查文斌當頭舉起天蓬戒尺朝打下,只一棍,那殭屍就「嘶」得一聲怪叫,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那隻手還想再抬卻已經無能為力。
  查文斌舉著戒尺準備打第二棒,那殭屍的另外一隻手竟然舉起來做遮擋狀,並連連晃動著僵硬的身子,像是在求饒。
  他本就是修道之人,講究一個「渡」字,並無太大殺心。見那殭屍討饒了,便有心放他一馬,收起戒尺道:「我本該除你,但念你千年道行不易,你若是肯伏法,我待你肉身散去之後替你開壇做法,讓你早日進入六道輪迴。」
  那殭屍像是能聽懂的他話,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的額頭往前點了點。
  查文斌放下戒尺和八卦鏡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從中取出了一粒蠶豆大的藥丸道:「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張開嘴。」此藥丸用的是每年桃樹上結的第一個果的核磨成粉,攪拌上黑狗血與童子尿,並以桃樹根做柴煉成,也稱辟屍旦。任何屍體,只要吃下這種丹藥,片刻之內心臟便會化作一團濃水。
  他的手離那殭屍的嘴不過一拳的距離,那殭屍倒做了一副配合的樣子,可當查文斌拿著丹藥準備送過去之時,那殭屍的身體突然向前一傾,另外一隻手也隨之朝著他的身體插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甚至讓人來不及驚呼危險。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查文斌手中的七星劍已經橫在了那殭屍的嘴中,同時右腳腳尖往那殭屍的脖子上用力一頂,逼得那白毛殭屍的手臂剛好離他不足一寸。
  查文斌冷哼一聲道:「孽畜!」
《最後一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