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廖光明將手裡的羅盤和手電放到地上,他從便攜的包裡掏出一盒佛香來。
  他先是衝著我連拜了三拜,我一愣,這個時候你拜我幹嘛?不過馬上就釋然了,他不是拜我,而是拜我身上的鬼。
  廖光明拜過了之後,請出了一支佛香。他不止一次說過,佛香是個好東西,能夠溝通陰陽。不但人喜歡,鬼更喜歡。
  他用火點燃了佛香,一股淡淡的香氣頓時傳了出來。同時,在我手裡的手電光的照射下,一縷煙氣升了起來。
  廖光明雙手捧香,以一個極為虔誠的姿勢,將那香舉到我的面前。
  那香火味有點刺鼻,我不知道廖光明此舉是要做什麼。
  可是接下來,我就看到,那股淡淡的煙氣原本是向上升騰的,但是到了我的面前,突然就改變了方向。
  那股煙氣直向我的左肩膀的方向飛了過去,看那煙氣的走向,就像是有人正在吸食一樣。
  我頓時就明白了,廖光明這是在用這個方法在測鬼。
  我一哆嗦,這不就說明那鬼現在正趴在我的左肩膀上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這時也感到左肩膀有些酸麻。還沒等我徹底反應過來,廖光明左手舉著香,右手迅速抽了回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那柄銅錢劍來。
  他掄起銅錢劍,啪地朝我的左肩膀抽了下去。
  銅錢劍並沒有打到什麼物件,直接就打到我的肩膀上。可是奇怪的是,我看廖光明用的力道不小,可是打到我的肩膀上,我一點也沒感覺到疼痛。反而肩膀上一輕,那種酸麻的感覺瞬間就不見了。而我好像聽到了一聲類似嬰兒的啼哭聲,那聲音好像就在我的耳朵邊上,很刺耳,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而我看到廖光明手裡的那支佛香,這麼一會工夫,已經燒掉了一大半。
  廖光明扔掉佛香,又不知摸出什麼來,好像是個小瓶子。他將那瓶子蓋擰開,兜頭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了我的身上。
  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配方……媽的,雞屎白。
  這好像是經過稀釋的雞屎白,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被淋了屎了。我一陣噁心,剛想用手去擦。廖光明正色道:「你最好別擦。這樓裡不太平,咱們倆在一起,你是陰血之體,本就容易招鬼。再加上我學方術出身,鬼如果想下手,只能找你下手。」
  廖光明這麼一說,我只好無奈地接受了我被淋屎的事實,而且我還得感謝他。
  「到底咋回事啊?」我忍著雞屎味,問他。
  廖光明撿起那羅盤,在手電光下晃了晃。
  我看到那羅盤應該是一個老物件,是黃銅所製。因為長時間使用,那上面有的地方已經被磨得光滑了,在光亮下一晃,發著亮光。
  我一看明白了,肯定是廖光明在前面舉這羅盤,無意之中向後照了一下。那羅盤由於光滑,在那個時間起到了銅鏡的作用。他肯定是看到裡面照出鬼來了。
  我把想法一說,廖光明點了點頭:「是這樣。這種羅盤跟普通的風水羅盤有所區別。那種老式的羅盤都是木製的,是怕影響磁場。而這種鬼羅盤一般都是銅製,主要功能就是測鬼。但是那一晃,我並沒看清那鬼在哪裡,所以才用佛香測出了鬼的所在。」
  「是……是個什麼樣的鬼?」我心有餘悸,問道。
  「是個小孩子,生性貪玩,變成了鬼也是如此。所以他趴在你的肩膀上,還不對你下手。」
  廖光明說完,上前把我的衣服領子往下扒了扒,露出我的左肩來。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在我的肩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印記。
  「這就是那小鬼扒在你肩膀上的印記。」廖光明解釋道。
  「那你那銅錢劍傷到他了嗎?」
  廖光明搖搖頭:「他應該是跑了。咱們繼續吧,這回有了雞屎白,他應該沒那麼容易靠近了。」
  「還……還去啊?」我看了一眼羅盤,突然發現上面的指針不再亂轉了,直直地指著走廊的盡頭。
  「當然去。剛剛由於有小鬼出現,現在他已經跑了,但是他留下了鬼跡和還沒消散的鬼氣,羅盤剛好能測出來。咱們順著那個小鬼摸過去看看。」廖光明解釋說道。
  「原來你是故意打跑那個小鬼的,好讓他給咱們帶路的?」
  「算是吧。他要是不出來,我們還真的很難找。」廖光明一邊說著,一邊按著羅盤上指示的方向摸尋過去。
  我被鬼趴了一下肩頭,雖然被淋了雞屎白,還是心裡慌慌著。
  可是沒想到前面的廖光明走了幾步,卻突然又停了下來……
第56章 地下有乾坤
  羅盤上指的方向就是我們原來行進的方向。
  我們剛才已經走到走廊裡的最後一個房間了,現在又走了幾步,前面就是通向二樓的樓梯了。
  這種羅盤只能指示出平面的方向。也就是說只能指前後左右。卻指不了上下。
  所以到了這裡。羅盤上的指針又亂了。
  不過到了這裡,我們意外地發現在那樓梯的下面,居然還有一個小門。由於樓梯下面的空間有限。所以那小門很不起眼。
  看起來那裡就像是一個臨時利用起來堆積雜物的樓梯間。
  按照正常的思路,我們應該上二樓。但是廖光明在樓梯的前面停了下來,若有所思。
  我低聲問他怎麼了,他說道:「我們是不是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如果這孤兒院裡有貓膩,他們會傻到在樓上的這些房間裡弄嗎?畢竟這孤兒院經常有人來慰問視察什麼的。一旦被發現怎麼辦?」
  我點點頭:「你是說不在樓上?難道在地下?這個小門?」
  我又看了一眼那小門,門外還堆著一些打掃的工具。比如掃帚、鐵掀什麼的。這小門裡會有文章嗎?
  廖光明走過去,用手電照了照。發現那小門上掛著一把鎖。是那種象鼻鎖,但是很小。一看就是聊勝於無,處於不設防的狀態。
  廖光明讓我用手電照著,他從兜裡掏出一股紅絨線。那種紅絨線很細,但是很有韌性。他用那紅絨線挽了個套兒。伸進鎖眼裡。
  他用手捻了幾下,隨即一抻,那鎖頭吧嗒一聲就開了。
  我看的眼睛發直:「臥槽,你還會開鎖?」
  廖光明笑了笑:「三教九流,一流戲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龜,五剃頭,六擦背,七娼,八盜,九吹灰。這下九流的行當其中也有可取之處,單單一個盜字,就夠人學一輩子了。盜亦有道,我學這個也只是皮毛而已。」
《凶宅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