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直到那一天,我收到一個短信,短信上面是一張照片,一張我在爆炸現場,正在和田振宇搏鬥的照片,上面還附了一行血紅的字:「遊戲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麼?」
我眉目微微一皺,照著上面的電話直接就撥打了過去,可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電話竟然是空號……
我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條短信,心中不斷的在猜測這個發我消息的人是誰,因為那一天,在中醫院老區裡面,就只有我和陸毅發,其他的人我們根本就沒有通知過,難道是惡作劇?也不像啊。
就在我左右苦思冥想的時候,手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嚇的我差點兒沒把電話摔了。
「喂……哪個王八蛋,媽的,嚇死老子了。」我拿起電話,也沒看電話屏幕上面顯示的號碼,直接沒好氣的罵道。
電話那頭愣了半響,隨後發出一陣深沉的聲音:「我這個王八蛋叫做鍾蠡……」
「……」
我相信,此時此刻,不可能會有人理解我的心情的,罵警察局局長,我想除了他爹媽,我還是頭一個。
「呃……局……局長啊……那個,不好意思,我沒看仔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的對著話筒說道。
「沒關係,我在外省開會,所以沒能親自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休息了四五天,身上的傷好一些了麼?」
鍾蠡的聲音很有磁性,我想我如果是女的,光聽他的聲音,就一定會愛上他。
我下意識的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話筒說道:「局長,嘿嘿,您是要給我發慰問金麼?」
這話一出,話筒裡面瞬間就飄來了一陣低沉的怒吼聲:「天涯海角有多遠,你就給老子滾多遠……」
「那……那您這打電話來的意思我就不懂了,這傷……我也受了,功勞,也歸刑偵大隊了,行吧,我爹犯了法,您把我調到這種辣雞部門,我也認了,您還想怎麼樣?」我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反正我現在是破罐子破摔,我也沒有指望能進刑偵大隊了,更加沒指望能讓鍾蠡看上我,畢竟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局長造成的。
「你……你這個臭小子,行,你不是想證明自己嗎?我給你一個案子,你破了,我馬上把你調到刑偵大隊。」
「啪嗒」
我拍了拍大腿,瞪大了眼睛,對著話筒確認的說道:「你確定?」
「我是嘉市局長,我會拿這種事情騙你麼,但是如果你破不了,就給我立馬捲鋪蓋滾蛋,那個案子我會把資料全部傳送到郭勇佳的電腦裡面,你出院之後開始算時間,三天,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不管你們部門協力合作,還是你一個人行動,三天之後,我要結果。」
鍾蠡說完這句話,啪嗒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放下電話,馬上換了身衣服,拿起手機就辦理了出院手續,當然,醫生還是不同意,但我直接告訴醫生,我要出院有上百種方法,如果不讓我辦理出院手續,那麼我就不能保證到時候丟了病人,這醫生的責任有誰承擔。
他沒辦法,最終還是在出院同意書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辦理完出院手續,直接就拉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我們的根據地,也就是那破舊廠房之中。
我去的時候他們全部都在,整個廠房昏暗無光,就只有郭勇佳前面的投影儀在不斷的滾動。
在投影儀上面,我看到了一個男人正瞪著眼睛倒在地上,腦漿混合著血液呈粉紅色稀狀物流滿了這男人身邊的每一塊地面。
「林希,三十五歲,籍貫,嘉市,專職遊戲玩家,剛結婚一個月,昨日下午三點十五分被天鵝酒店的保潔阿姨發現死在了4208房,案發現場腦漿四濺,血流滿地,初步確認,死亡原因是硬物重擊死者的後腦,從而導致死者顱骨碎裂死亡。」郭勇佳抬頭指著投影儀上面的那個男人,說道。
此時,顧北也從旁邊拿著一份報告繞到了郭勇佳的身邊,對著盧毅發和裴婧瑤輕聲說道:「這是我剛剛拿到的檢測結果,按照屍體的血液凝結程度上面來看,死者死亡最起碼有三個小時以上,也就是昨天下午十點到一點的這個時間段。」
裴婧瑤敲了敲桌子,當即輕聲笑道:「這案子還不簡單?酒店裡面都有監控攝像頭,調監錄像出來,不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可盧毅發卻也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電腦,說道:「不可能,你們來看,這個房間是在安全通道的門口,距離電梯口的監控還有一段距離,而且這旁邊就是一個死角,如果你是兇手,你會這麼笨,殺了人之後還大搖大擺的離開麼?而且我剛剛也調了這一層樓的視頻,從死者進入之後到死者被發現,根本就沒有人進過這個房間。」
「那麼……既然看不到兇手,為什麼不從這個男人妻子身上下手調查呢?才新婚一個月,丈夫就來酒店開房,你們難道不覺得很奇怪麼?」我抱著雙臂,輕輕地靠在了廠房大門的外面,嘴角微微一笑,對著郭勇佳對面的所有人說道。
郭勇佳似乎對我的出現非常驚訝,當然,不光是他,還有盧毅發和裴婧瑤,他們都很詫異我為很麼只在醫院呆了四天,醫生就放我出來了。
我左手輕輕地摸著自己的小腹,一邊朝著他們走了過去,說道:「我是一個男人,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女人的話,就算我要偷腥,也絕對不會在新婚燕爾的時候出去偷吃,而且,你們不覺得這個男人的死法很奇怪麼?看這男人的腦袋,完全已經扁了,這是要用多大的力氣亦或者說捶打多少下才能打成這樣?我想兇手一定很恨他,你們想,誰會這麼恨一個男人?還有,郭隊,麻煩你把這個男人敞開的胸口放大……」
郭勇佳聽罷,馬上點了點頭,將那男人的胸口放大到了極致,緊接著,我緩慢的走到了投影儀的面前,指著他胸口的五個手指指甲印說道:「男人一般都不會留指甲,就算要留,也只是大拇指和小指而已,所以順著這個思路去想,一個女人,在什麼情況之下,會把自己的左手五根手指的指印留在一個男人的右邊胸口之上?」

第14章 曾經的女神
此時,顧北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冷漠的說道:「是的,這處指甲印,的確是屬於女人的。」
「那麼也就是說,兇手是個女人,而且……哎,你幹嘛?」
郭勇佳話還沒說完,我就直接一把將顧北的身子壓在了後面的牆壁上,只見她眉目微皺,左手用力的推開我,而就在這個時候,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對著郭勇佳說道:「這姿勢,曖昧是曖昧了點,但完全可以詮釋當時在房間裡面所發生的一切,死者壓在兇手的身上,兇手左手拚命的想要推開死者,可無奈自己是女人,根本推不開自己身前的這個男人,所以,她的手就在旁邊四處搜索,搜索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右側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就成為了她的目標,她抓起了這煙灰缸,狠狠地朝著這個男人的頭上猛地砸了過去……」
我一邊說著,一邊抓起顧北的手,作勢就朝著我頭骨後面砸去,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妮子,竟然順勢猛地給了我兩個耳刮子,還特麼又是在左邊。
「嘿,我說你個小娘皮,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我瞪大了眼睛,左手捂著自己的左臉,惡狠狠地對著顧北說道。
而她卻是依舊一臉冷漠,瞥了我一眼,就走到了郭勇佳左側坐了下來。
看來,這小妮子,的確是挺討厭我的。
郭勇佳點了點頭,面色深沉的點了一下面前的鼠標,而後指著投影儀上面的女人對著我們說道:「陳則穎,今年二十五歲,嘉市某企業策劃總監,她同時也是死者的妻子,按照這一份屍檢報告,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昨天十點到十三點之間,昨天不是雙休日,所以她在那個時間段應該在公司上班,裴婧瑤,你去陳則穎公司詢問一下,看看這個女人在案發的時候,到底在哪裡?」
「等等,這個女人……還是我去吧……」說完這句話,我馬上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緊接著,又從旁邊拿了一瓶礦泉水轉身就離開了這間廠房。
當我看到陳則穎照片的時候,我心中就有了答案,她不會是兇手,以我對她的瞭解,就算她被逼到了絕境,都不會去殺害自己的丈夫。
「喂,飛子,有沒有空,幫我約一下陳則穎,就說今晚老同學聚會。」我坐上了車,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一個叫做李鵬飛的傢伙說道。
李鵬飛是我從小到大的死黨,從幼兒園起,我們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在一起讀的,所以感情就更深了許多。
是的,李鵬飛和陳則穎都是我的高中同學,而且很巧,我們都在一個班,我記得陳澤穎那個時候還是我們學校公認的校花,她家教很好,是出了名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換成現在的話來說,她簡直就是千萬屌絲的女神,我跟她沒有過多的交集,因為我一直認為,這種女人並不適合我,哪怕是做朋友。
「嘿,你小子,這都三個月沒聯繫我了,怎麼一上來就說陳則穎?怎麼的?你看上她了?我可是聽說她已經結婚了,你這是……」李鵬飛在電話裡面逗趣的說道。
「得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就把她給我約出來吧,今晚八點,藍山咖啡廳見,哦對了,晚上你就不要來了……」
《七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