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而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下一刻,我馬上說道:「這沒有什麼多大的問題,在你的招聘網站上面留下你公司的座機號碼,至於你手機上面的文件,你可以集體拷貝到電腦裡面然後刪除就可以了。」
「這……」
每一個女人的手機裡面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秘密的,這些秘密無非就是上不了檯面的照片,不可告人的戀情,以及某些公司緋聞八卦的微信群,我明白,她並不想讓我看到這些,但她越不想讓我看,我就越想看,請原諒雙子座生來的八卦之心。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陶一抿著嘴巴,然後仔細的看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拿起已經放涼的水就喝了下去。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然後要我的手機是不是只是為了要我電話?這樣的話,我直接給你就好了呀。」陶一下一刻,馬上就一臉無邪的看著我說道。
「噗嗤……」
她說完這句話,我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一口水直接就嗆在了我的喉間。
我以為我已經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這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我馬上放下了水杯,然後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毛手毛腳的就擦起了那一面被我弄髒的辦公桌,一邊對著陶一說道:「沒有沒有,陶經理,是您想太多了,今天來,我談的就只是張慧芳的事情而已。」
聽了我的話,她當即撇了撇嘴,從我手上拿過了她的手機,然後用USB連接線連上了電腦,開始傳輸起了她手機裡面的資料。
陶一的辦公室非常簡約,整個辦公室裡面除了一張沙發和一個辦公桌,辦公椅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哦不對,還有辦公桌後面的書櫃,書櫃上面琳琅滿目的放著各式各樣的偵探小說,什麼福爾摩斯全集啊,什麼衛斯理啊,我在無意之中竟然還撇見了一本金瓶梅,這女人……還有這嗜好?
閒來無事,我從座位上緩緩地站起,然後繞過辦公桌,走到了她身後的書架前面,隨手翻開了一本書就看了起來,我翻開的是一本偵探懸疑類的小說,裡面寫了很多恐怖的殺人案件,我挑了幾件看了一下,卻發現裡面很多的手法都是非常驚悚而又殘酷的。
但對於這些書中的殺人案件我都有所耳聞,什麼東京食人案啊,什麼美國連環殺人案件啊,作案手法和現實發生過的事件都如出一轍,而這麼多案件,都是一人所為,在小說世界裡面這些還能寫寫,但是在現實生活之中,想要一個人實現這麼多案件,以及這麼多殺人手法,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當我看到某個案件的時候,我的眼神也隨即停止在了這張薄薄的紙頁之上,主人公發現一個男人被人釘死在了一根十字架之上,死者的左右兩側臉頰的皮肉被兇手用利刃割下,而被釘著的四肢,也用了同一種手法。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現的那一個女人,和小說不同的是,我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個女人還有最後一口氣,而這本小說裡面的主人翁趕到的時候,那個女人卻早已死去。
我看了一眼這本書的封面,這本書的名字叫做禁忌殺人魔,而讓我奇怪的是,我找遍了這本書的裡裡外外,卻始終沒有找到作者的署名。
「哎,你也喜歡看偵探類型的小說啊,我也挺喜歡的,我跟你說,這本書還在連載,等的我那叫一個心力憔悴啊,如果你喜歡看,這本書不能送你,自己去書店買咯。」陶一從我身後拿過那本書,有些不爽的又將它重新塞回了書架之上,然後再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說道:「喏,拿去,記得聯繫到張慧芳跟她說一下,我以她的名義給她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期,讓她一個禮拜之後,一定要來上班,要不然,跟上面我不好交代。」
我笑了笑,這女人的性格還是挺豪爽的,當即我就點頭答應了他。
「帥哥,您的電話……」
忽然,我的手機在我褲兜裡面響起了一陣詭異的聲音,這尼瑪,我記得我之前換了啊,怎麼又換回來了,一定是盧毅發那個狗日的,我說過幾次了,別在我睡覺的時候動我手機。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當即就按下了接聽鍵,可正當我剛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個足以讓我這整顆心臟為之一振的消息瞬間就傳入了我的耳中。
緊接著,我眉目緊緊一皺,震驚的對著話筒說道:「什麼……你確定?」

第46章 史上第一個吃粑粑的警察
「確定,和她父親的DNA配比是百分之九十七,昨天晚上你見到的那個被釘在十字架之上的女人,就是張慧芳。」
話筒之中傳來了盧毅發篤定的聲音,他很少有這麼認真的時候,但我卻怎麼也不相信。這兩個案件,居然會連接在一起。
這下可複雜了,我們在追查郭天下落,卻意外得知那天死亡在教堂裡面的女人就是張慧芳,也就是說,我們在查郭天失蹤案之前。就必須得找到殺死張慧芳的兇手,說不定這個兇手,就是綁架郭天的那個人。
我放下電話,臉色一陣凝重,將手裡面的另外一個電話交給了陶一,她奇怪的問我不需要這電話了麼,我搖了搖頭,木訥的看了她一眼,開口輕聲說道:「不用了。請假也不用請了,不好意思,打擾了,如果以後還有需要詢問的,我會過來找你的。」
說完這句話,我拿起放在椅子上面的外套就趕到了嘉市第二醫院的太平間之內。
此時的顧北已經和裴婧瑤在太平間之內觀察著屍體,當然,他們這次去,可是鍾蠡親自下的命令,顧北是嘉市最好的法醫,而我們部門裡面的能力,雖然別人不知道,他鍾蠡不可能不知道。上來三個月,就偵破了三件命案,所以我想這一次這個命案,在他心裡的份量是舉足輕重的。
至於李銘雨自然和他的刑偵小組在一旁觀摩,我趕到第一醫院太平間門口的時候。李銘雨正和幾個刑偵捂著嘴巴跑了出來,他出來的時候一下子沒有站穩,還忙不迭的在我身上扶了一下,這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捂著嘴巴一個勁的往外跑。
看著李銘雨那慫逼的背影,我瞬間感到一陣無奈。
我輕輕地推開太平間的大門,卻儼然發現裡面就只剩下了顧北和裴婧瑤。前者正拿著一把手術刀在切割屍體,而後者,則是站在一旁,拿著手機在做記錄。
「死者的面部傷痕整齊,相信是用利刃一刀割下,左側第三顆牙齒旁有一道擦痕,看上去掉了一小塊牙齒,牙齒表面磨損嚴重。」顧北帶著一副口罩,非常專業的一邊解刨著屍體,一邊口述結果。
我緩緩地朝著她們走了過去,可我這才剛剛走到那張解刨台的正前方,一陣屎黃色的東西瞬間就朝我臉上噴射而來。
「臥槽,什麼東西這麼臭……嘔……」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然後用手擦了一下,這不擦還好,一擦,鼻尖之內瀰漫著一股子騷味。
顧北聽到我的叫喊,抬頭輕蔑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悠然的說道:「不好意思,剛剛下手過重,切到了尿道,死者死前可能很久沒有排泄了,屍身在死亡之前小腹遭到過強烈的撞擊,從而導致肝膽破裂,你臉上的那些粘稠物,可能是死者內臟裡面的東西混合著尿液,甚至還有死者的排泄物,恭喜你,成為史上第一個嘗試吃屎的警察。」
在聽顧北這些話之前,我的胃酸就一直在翻滾,我可以忍受極其噁心的東西,但是……這尼瑪是屎啊,聽完這些話之後,我直接就跑到了這太平間的牆角嘔吐了起來。
顧北這個女人不是一般性的噁心,我不知道學法醫的是不是都是這樣,但至少在我心裡,變態就是顧北的代名詞。
她冷漠的朝著我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雙手之上。
「死者喉管完好,頸部動脈沒有被切割,之所以流出這麼大量的血液,我想應該是手腳動脈被割斷的原因,按照正常來說,手腳動脈被割斷,血液會瞬間四濺,這樣的血液流量,恐怕只要十分鐘,人就會完全休克,更何況死者在臨死之前還忍受著這樣強烈的疼痛,六分鐘吧,六分鐘是她人體的極限。」顧北一邊說著,一邊將死者體內破損的肝臟全部放在了旁邊的白色鐵盆之中。
說到這裡,她示意裴婧瑤停止拍攝,然後摘下手套和口罩,從旁邊的一個黑色背包裡面拿出一個酒壺就喝了幾口。
「我說顧北,咱們現在在做正事,你認真一點好不好?工作時間就別喝酒了,一會兒李銘雨進來,看到你這樣,非得去鍾蠡那邊告你一狀不可。」
顧北瞥了我一眼,然後又拿起酒壺喝了幾口,再將酒壺放在了死者的身邊,打了一個飽嗝,面紅心不跳的對著我冷冽的說道:「你以為解刨屍體很好玩?不喝點酒怎麼提起興致?而且我告訴你,真正不尊重死者的,是你,在解刨台旁邊嘔吐,你怎麼不吐在死者的身上?」
被她這麼一說,我當即就開始面紅耳赤了起來,然後小聲的說道:「那……那我……我這不是忍不住了麼,你吃一口她的屎試試……」
「好了,你們別鬧了,郭勇佳那邊等著我們的屍檢報告呢。」裴婧瑤此時也放下了手機,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我,我正要伸手去接的時候,卻不想她直接拿著那張紙巾擦了一下我的臉和嘴。
當他那一張紙巾擦了我臉上的那些粘稠物又擦到我嘴上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開始漸漸地石化了,一股強烈的衝擊從我的咽喉處直往外冒,我鼓著嘴巴,拔腿就衝向了醫院一樓的公用廁所就吐了起來。
我進去的時候李銘雨他們幾個正在洗手擦嘴,一見我來,後者就馬上搭著我的肩膀,打趣說道:「嘿,你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麼?怎麼,見到屍體你也慫逼了?」
「嘔……媽的,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慫,你不慫你來這裡幹啥玩意兒?」我一邊嘔吐到一半,艱難的對著他說道。
《七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