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第四十四章 鬼吃蠟燭
  兩位中年人分別叫麥哲濤、麥哲文,是親兄弟,青澀的年輕人叫九杲(音同稿)。因為杲字和呆很像,所以兩位姓麥的中年人私下裡都「親切」地叫他為呆子。
  看他們的穿著得當體面,我估計都是有錢人,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有錢。
  郭沐霖一看到酒店外的車子就黑了臉,不悅地衝著三個九家人冷聲道:「誰讓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
  我們都不明白郭沐霖這是在生哪門子氣,雖然這加長的禮賓車確實誇張。但怎麼著也是麥哲濤他們的好意。
  九杲漲得小臉通紅,小心翼翼地指著後面一輛轎車說道:「要不小祖宗坐這輛吧。」
  我偷偷拉了下郭沐霖的手臂,他這才煩躁地擺擺手:「我的事不許跟其他人說,尤其不能告訴我爹,我師傅問起,隨便找個由頭打發了就行。」
  麥哲濤一頓,下意識地瞟了下麥哲文,面色有些尷尬。
  郭沐霖看到這情形,不由得冷下臉:「我吩咐不動你們了?」
  他們三個連連擺手,麥哲濤作為代表開了口:「不是不是,老爺子說小祖宗很久沒回去看他了,特地讓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匯報給他聽,不知小祖宗覺得我們該怎麼匯報?」
  郭沐霖擺擺手讓他們把禮賓車弄走了,這才皺著眉頭看麥哲濤:「就說我偶遇了陰陽師,想跟先生討教一二,別的隨你們編。」
  麥哲濤為難地跟麥哲文對望了一眼,硬著頭皮把頭給點了下去。
  郭沐霖讓我先上了車,他自己卻跟三個九家人交頭接耳了幾句,我看到九杲木愣愣地朝車裡的我看了兩眼,眉眼間聚滿了疑惑。然後,就連麥哲濤兄弟也忍不住看了看我。
  顯然,他們是在議論我。
  我心裡緊了緊,等到郭沐霖和九杲也上了這輛車後,卻什麼也不敢問。
  麥哲濤兄弟坐著禮賓車在前面帶路,看情形,是要去郊區的一家度假山莊。
  郭沐霖現在的臉色就跟吃了翔一樣難看,我估計他是不想在九家晚輩面前丟面子,不然以九家的財富來找肉身,估計比他單獨行動要來得輕鬆許多。
  車裡的氣氛異常尷尬,等郭沐霖閉目養神後,我忍不住往前湊了湊跟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九杲說話:「九杲,我們這是要去哪?」
  郭沐霖眉頭一擰,突然把我拉進了他懷裡:「有事不能問我?昨晚王孟怎麼對你耍流氓了,跟我說說。」
  我臉上一熱,尷尬地看了九杲一眼,氣得直捂他嘴巴:「有什麼不能私下說的?你這是想成心羞辱我?」
  「誰敢羞辱你。」郭沐霖淡淡地看向九杲,九杲立馬把視線從後視鏡裡挪開,不敢再偷看半分,「九杲你敢嗎?」
  九杲趕緊悶著頭直搖,小聲地答了一句:「不敢,我什麼也聽不到。」
  我白了郭沐霖一眼,沒再吭聲。
  車子開進了郊區的一家有小橋流水的山莊,一進門就發現裡面特別陰寒。麥哲濤恭恭敬敬地鞠了躬:「小祖宗,已經準備好了。」
  身邊掀起一陣陰風,滿頭銀絲的九淵背著手出現在我前面,月光般柔滑的頭髮在陰風中飄逸地飛揚著,灌滿陰風的白袍就跟拍電影時在吹鼓風機似的,衣袂飄飄宛若謫仙。我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人群中會有多扎眼,突然生出無線的渴望來幫他尋回肉身。
  麥哲文牽引著郭沐霖的身體往旁邊去時,忍不住「咦」了一聲:「他……已經死了,怎麼肉身還能完好地保存到現在?」
  九淵剛回頭看過去,麥哲文已經按住郭沐霖的心口自言自語地「哦」了一聲:「他心臟裡有一顆靈元,難怪如此。小祖宗,這就是老鬼的靈元嗎?那您用這具肉身行動不是……很容易被老鬼探聽到?」
  我心裡「咯登」了下,沒想到郭沐霖的身體還有這麼多講究。自從心臟被柴老六刺死後,我一直感覺郭沐霖沒了心跳,但他的肉身一直沒有腐爛,我還以為是九淵做了特殊的手腳,並沒有過多追究,畢竟他白天需要用肉身才能行走於陽光之下。
  九淵故作高深地牽起嘴角笑了:「我有用,不想讓老鬼聽到的我自然不會讓他探聽。」
  大客廳裡暗如子夜,正中央點了一圈紅燭。紅燭內圈的每根紅燭邊都點了一支高香,煙霧繚繞,紅光詭異地在輕輕晃動著,場面十分詭異。
  九淵回頭看了我一眼:「害怕就上樓休息,想留下看不準大呼小叫。」
  我尷尬地扯了下嘴角,不就是不想讓我給他丟臉嗎?
  九淵懸空飄到蠟燭圈內,緩緩落下盤腿而坐,順滑的銀絲鋪滿了他我的後背、週身,潔白勝雪。搖曳的紅光在他週身暈染出點點朦朧的光澤,我盯著那張精緻的面容,再度被驚艷到幾欲窒息。
  麥哲濤兄弟協同另外兩位中年人盤坐在大廳的四哥角落,他們手裡全都拿著九淵曾經用過的物品,嘴裡喃喃低語開始念追魂咒。
  這些都是九杲在旁邊悄聲跟我解釋的,他說四位中年人所坐之位為四象位,即東之青龍,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這四個神獸又被稱謂四靈。九淵所處的中央則為應龍位,他們五個跟☆相互對應。如此一來便布構成一個完整的追魂陣,且五個人缺一不可。
  他們念了很久,我看九杲一直在小聲跟解釋,忍不住也悄悄地問他:「他們兩位姓麥。怎麼也是九家人?九淵是你們的爺爺輩?」
  九杲的臉抽搐了兩下,靦腆地低了頭:「不是的,小祖宗是我們往上很多很多輩,九家以前經受過很大的災難。差點全部滅亡,因為族譜保留得不完整,所以我們也不清楚到底他到底該往前追溯多少輩,就跟著大家叫他小祖宗了。當時有部分九家人為了避難隱了姓埋了名。兩位麥叔的祖上就是如此。不過我們同出九家血脈,所以都是九家人。」
  你們九家人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小祖宗帶有貶義?不過九淵在他們眼裡似乎真的比較難伺候,也不枉他們這麼稱呼他。
  「追魂咒這名字不是應該根據肉身追魂魄嗎?九淵現在是鬼。他們難道可以逆著來……」
  我話還沒說完,九杲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巴,旋即又跟燙了手似的低頭認錯:「小祖母,他們來了,快別再出聲了。」
  他話音剛落,前面那片紅燭突然被大風吹滅了一半。
  九淵輕輕念了一起字:「起。」
  熄滅的蠟燭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自己點燃了,看得我半晌回不過神來。
  就在這時,我右前方那處黑暗中突然捲起一陣黑霧似的陰風,九淵身後有支紅燭「啵」地一聲滅了,然後好端端的紅燭居然生生消失了一半!
  看痕跡,顯然是被咬掉的。
  拒絕聲在寂靜的大廳裡悠悠然響起,我緊緊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用力瞪著他身後那片虛空想看出點什麼,可是什麼鬼物也看不到!
  紅燭幾乎保持著均勻的速度在一支支熄滅,咀嚼聲越來越密集,顯然不止一隻鬼物。
  等到最後一隻蠟燭時。卻始終沒有鬼物滅火開吃!
  內圈的高香「啪啪」幾聲,竟然一根根全都從中折斷了,九淵猛地睜開眼,俊美的容顏上一片肅冷:「耍人?」
  黑暗中。響起忽遠忽近的嘲笑聲。
《不行啦亡夫:調包詭夫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