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在我的印象當中,和媽媽走的比較近的兄弟姐妹裡面,柳蔭塘的姨媽夏荷姨媽,這個玉荷姨媽關係是最好的。因為夏荷姨媽一家初一沒有過來,倒是這玉荷姨媽一直緊緊跟著過來。可能感覺到我父母都不在家,雖然感覺到我沒有什麼事情了,她依然說要留下來陪我。
我心裡有些鬱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因為醒來了,我卻感覺到自己的尾骨有些發燙。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是看著這麼多人在,我便忍住沒有吱聲。
聽著大家在一旁議論說我身體太虛,這個結果讓躺在床上的我有些莫名其妙。我記得自己這些時候的鍛煉,羸弱的身體已經比以前好的太多。就是和駱伯伯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聽他說過我有這個毛病。不過事實上唐遇仙的判斷是有些道理的,因為我絲毫沒有別的什麼不良反應,最多的就是在昏迷之後經過短暫的靜躺,逐漸的便醒了過來。
大家似乎感覺到虛驚了一場,玉荷小姨看到我躺著逐漸的口齒清晰思路正常,她便又去請唐遇仙過來了一趟。唐遇仙是跟著玉荷小姨含笑過來的,我倒是很少見過他這麼開心,和小姨說話都有些小心的樣子。我倒是沒有想太多,因為玉荷小姨客客氣氣的樣子,讓人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
倒是唐遇仙在給我檢查的時候,我看到細荷小姨不時在唐遇仙和玉荷小姨兩個人臉上瞟來瞟去的,心裡自然便多了幾分怪異的感覺。玉荷小姨似乎感覺到自己妹妹的異樣,不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細荷小姨似乎有些害怕這個溫柔不張揚的姐姐,居然吐著舌頭躲到了卓婷身後。
細荷小姨的這種神態,倒是更激起了我的好奇,但是這個時候我哪裡有機會獲知,更不敢開口詢問,老老實實的等著讓唐遇仙看完。唐遇仙沒有看出什麼來,囑咐著我好好休息一下,然後被玉荷小姨送出去了。細荷小姨似乎想跟卓婷八卦什麼,但是玉荷小姨並沒有出廂房,讓她把話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玉荷小姨知道妹妹想八卦什麼,隨後讓細荷小姨回去外公外婆那邊報訊。讓我驚訝的是卓婷居然沒有走,一直靜靜的陪著在玉荷小姨身邊。在我逐漸適應了一會兒之後,自己躺在那裡雖然開始感覺到尾骨發燙,也沒有感覺到特別不舒服,反而開始感覺到渾身都有些力氣。
隨著感覺到渾身的知覺,和隱隱四肢的力量,好像很想起來遊走一遍慢拳的想法。但是看到玉荷小姨關切的表情,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聽著玉荷小姨和卓婷聊天,雖然有些零碎的感覺,但是對這個卓婷瞭解的逐漸多了一些。
原來她剛剛中學畢業不久,本來是要上高中的,但是似乎不知道什麼緣由,居然放棄了繼續求學。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和她父親去世的早有關係,家裡的哥哥姐姐們似乎並不關心這些,於是性子有些強的她,自己主動放棄了讀書。如今她跟著一個哥哥在雁湖打漁為生,倒也過得踏實。
我看玉荷小姨雖然和自己這個表妹聊著,但是好像語氣裡有些客套,好像缺少了一些親善。這種感覺我在玉荷小姨和另外的姨媽身上感覺到過,因為玉荷小姨的性格就是這樣,和誰沒有特別親切的話,總是會客客氣氣的保持著表面的熱情。我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感覺到,但是看著她們的面容,我心裡微微有些歎息。
唐遇仙被叫過來給我檢查了一下,他對著嬸嬸小雨和玉荷小姨這些人說我沒事,嬸嬸似乎便鬆了口氣。她和我小姨客套了一下,問大家在她家這邊吃飯可好。玉荷小姨對於我這個嬸嬸,似乎看起來更是客套,趕忙便說著外公家都準備好了,等下大家都要過去吃的。
嬸嬸本來似乎便是為了客套,馬上藉機下坡便告辭去了。不過隨後她又來了一趟,端來一些果盤糖果,大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最後嬸嬸才大方的退去了。
這邊卓婷和玉荷小姨聊著的時候,細荷小姨和駱鷹一起過來了。看到駱鷹那微微含笑的神色,我心裡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隱隱便猜到他可能知道一些什麼,或者是他想說一些什麼。讓我驚訝的是,駱鷹似乎和我這個玉荷小姨的關係也不錯,沒有什麼顧忌的便詢問了一下剛剛唐遇仙的說法。
玉荷小姨沒有隱瞞的意思,兩個人說話顯得隨意過剛剛她和卓婷聊天,這讓我不由對這個駱伯伯嘴裡不聽話的兒子,心裡更加多了幾分好奇。玉荷小姨說唐遇仙沒有提示什麼不妥,不過他提到了一句說貧血,說以後我需要注意這一點。我自然搞不明白,但是玉荷小姨和駱鷹似乎都明白。
外面可能是有些黑了,玉荷小姨她們要過外公家那邊吃飯,她問我想吃什麼。我這個時候正納悶著,因為開始是尾骨發熱著,這個時候卻是小腹有一團熱氣,似乎正在翻滾著。不由應著隨便吃點什麼就好,讓她們笑著應著了。我沒有看到卓婷思索的神色,也沒有聽到玉荷小姨叫她和細荷小姨先回去吃,後來才知道外公家客人多,她們晚上要在這邊住。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原因,但是居然沒有看到牛家的人,也沒有看到永蕙的影子,不由在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我沒有說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還沒有從侍漢堂回來。(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二章 福至心靈
看到駱鷹站在那裡沒有先走的意思,似乎要和我說話,玉荷小姨點起了桌上的煤油燈,然後帶著幾個人出去。看著駱鷹沒有先走,我雖然有些小小的驚訝,但是還是躺在床上微微起來了一些,好看著駱鷹當面。
「你知道我留下來幹嘛嗎?」駱鷹平時那板著的臉色,站在我面前居然難得的帶著一絲舒緩的微笑。當然因為他站在床邊的原因,桌上的煤油燈映照在他身上,投下一個巨大黑暗的影子。這樣讓他的身影和臉盤看起來似乎有些神秘,我驚訝的發現居然有些像駱伯伯。
「為什麼?」我楞了一下遲疑的低聲問他,想到在蘭花灣義莊的時間,雖然和他話語不多,但是至少他曾經提點過我一些。這個時候看著他一半被燈影照亮的臉色,想到從近距離接觸他開始,確實還從來沒有感覺到他和別人的不同,以及別人說他的另類。
這個時候我也不懂兩代人之間的代溝,更不明白在這個時代的人心裡的固執。但是自此近距離接觸過他之後,卻相信這個面型輪廓猶如刀刻的干舅舅,應該在小時候不是個省油的燈。駱伯伯也是個話語不多的人,但是他給鄉人留下的都是尊重和敬畏,不知道駱鷹學到了有幾成!
雖然他在弘揚堂平時不聲不響,甚至有人有時候會忘記他是駱冉的兒子,甚至他的風評不像他弟弟駱崗山,但是駱伯伯好像一直對外說他不聽話。這些我也曾經聽有人說過,他是不想跟著駱伯伯學東西,甚至不喜歡駱伯伯對自己的安排。作為幾個孩子的父親,威望極高的駱伯伯平時也有些無奈。
我甚至還聽到過大家一些善意的推測,說駱鷹因為喜歡唐玉寶的某個姐姐,一直不肯找對象成家。偏偏唐玉寶這個姐姐好像對駱鷹不太感冒,於是好像後來沒有了下文。我雖然對這個干舅舅瞭解不深,但是從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我便認為他和駱伯伯不是一路人,或者說他是不屑跟著自己父親學東西的。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我涉世不深,但是我堅信自己的想法。
在別人眼裡神秘未知的本事,好像在他面前有些不屑一顧,這些在我住在蘭花灣的時候,便隱隱有些感覺的到。當然有人說他認我外婆做乾媽,當初就是想跟著我外公虎勝公學習正骨術,以此來證明自己也行,或者說不一定要跟著自己父親學東西才行。
但是不管他跟著我外公學的如何,也不管駱伯伯交給了自己孩子多少,但是駱鷹在弘揚堂一直默默無聞,甚至還不如他那個不聽話的弟弟駱崗山有名。當然我也沒有聽說過他給誰治過骨傷,甚至以前我對這個人都不太關注。其實我以前對於這些家長裡短的八卦很好奇,可是鄉里人對議論別人雖然有一套,可是也不是我們這些年紀小的可以隨便聽到的。
「爺老子去省城過年的時候,囑咐過叫我看著你!」他說的有些漫不經心,聲音也是不大不小的,好像對駱伯伯交代的事情有些不以為然。可是在我聽來恍如遭受了一下電擊般,因為我瞬間想通了有些東西。
是不是以前也有人跟著駱伯伯學過?或者說駱伯伯遇到過相似的事情?我可以感受到駱伯伯對我的不同,但是他刻意的囑咐駱鷹,顯然在駱伯伯的想法裡面,一定知道我會發生一些什麼!
這個時候的我其實有些相信這些神秘的東西,因為我對這個世界的一切瞭解的太少。聽到駱鷹忽然這麼說,瞬間不管這一切如何,心裡卻是有些感動。看著他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據說他教了你那忽悠人的內家功,還說你這些時候身體可能會有一些反應!剛剛看到你暈倒了過去,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有些什麼反應了!」
他似乎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看著我的神態有些飄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我心裡的想法,但是看著他的神態便知道他根本就有些不以為然。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想必其中自然是有著許多過往的。看著有些黑暗的影子,躺在床上的我身子卻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看著駱鷹那一半亮一半黑的影子,渾身卻頃刻便火熱了起來。
看著我沒有吱聲,駱鷹感覺到更加印證了自己的想法,依舊帶著淡淡的冷笑說道:「他說只要你的尾骨尾閭穴這段時間突然持續的發熱,你的小腹中的下丹田穴有些知覺,讓你便不要害怕。因為他短時間回不來,無法指導你進行下面的修行,但是讓你冷靜的是,那就說明你的內家功就開始入門了!」
他好像是在背書一樣,轉述著當初自己父親的話。別說他認為天方夜譚,只怕讓他轉話的父親駱冉,也很難相信這事真正的成功。因為學習內家功的人,世世代代不計其數,每家內家拳法的子弟承襲的不少,往往千人難得有幾人真正入門,這也是歷代內家拳失傳的主要原因。
中國傳統內家功有兩大派系,就是道家和佛家。世間各大門派各種拳法的衍生,都來自於這兩大門派。至於真正得到傳授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可是最終能夠得到精髓,以及真正學會內家功的人卻極少。不但千餘年來各大功法逐漸失傳,就是聯繫內家功的法門也逐漸湮滅。
駱冉這一支的承襲,本來也有幾種功法和法門,但是自他師傅開始就很難有人承襲,因為練會內家功的人很難。就像世間的鐵砂掌、隔山打牛拳、甚至純粹的內家功,很多人都有練習的法門。但是偏偏不是人人可以練出真氣,也就是內家功所說的勁氣來,自然也就沒有了半分效果。
就好比鐵砂掌,本來有著內家功的輔助,掌出不必近人便可傷人。然而學習的人如果無法練出真氣來,那麼這鐵砂掌便變成了一門外家功。幾十年的修行,最多在使用的時候,一雙手掌比別人硬一些而已。再猶如太極拳,如果只會套路和功法,最多也就只能強身健體,或者說身法比人靈活一些而已。至於對敵時傷人,那也是有限的狠了。
彭柏全、駱冉和龍峰治三個人,可以說都是當代難得的奇才。不但三個人都連成了內家功,而且人人的境界都是不同。所以說他們的交手,雖然離著一些距離,但是那內家功的罡風,往往比刀兵加身更加凶險百倍。彭柏全最後忍痛全身而退,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看準時機一擊便退,乃至最後先行離開了弘揚堂。
這點不但是我,就是天天和駱冉生活在一起的駱鷹都看不出來,然後他鼻孔裡叱的自嘲了一下,輕蔑的看了我一眼,雖然沒有輕視的意思,但是顯然是不相信自己的父親。他靜靜的說道:「別說你只練了不過幾個月,我練的雖然斷斷續續,但是也有十多年功夫了!別說是他說的氣,尾骨發麻倒是經常有!」
我心裡的震驚頓時如同翻開了的沸水,雖然不知道駱鷹說道的具體是什麼,可是心裡卻隱隱感覺到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在自己身上發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臉上的驚訝,看著駱鷹的表情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剛剛說的尾椎骨發熱,和小腹那個位置的發熱,現在不但一直在我身上進行著,而且絲毫沒有停止過下來。
不知道駱鷹為什麼這麼鄙視,顯然他也練習過這個內家功,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感覺到過。外人傳言駱伯伯從來不教自己兒子,這話顯然有些不盡不實。當然這個時候我也沒有問,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這種情形是不是他說的樣子,不過福至心靈的忽然想到了按照駱伯伯教的方法來行氣。
駱鷹顯然沒有看出我心中的驚訝,而是以為我被他說的話驚訝了,忽然又裂顏一笑,低聲說道:「外人都看著老頭子神神叨叨的,我感覺他就是個大騙子。如果倒回去十來年的話,我估計就該讓他帶高帽子了!」
看著我不吱聲,他忽然輕輕歎了口氣,低聲說道:「這些年我跟著他要說沒有學東西,那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要說學到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那只能告訴你大多數純粹就是為了忽悠人!」可能感覺到我一直沒有回答,他似乎失去了興趣,最後沉吟著退了出去。
我沒有和他們打招呼,隱隱感覺到屋裡有人,但是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就好像自己睡著了一般。然後迷迷糊糊感覺到自己似乎進入了一些奇妙中,甚至細荷小姨和卓婷吃飯過來,說要去燒水泡腳,玉荷小姨也回來這邊看我,說我是不是睡著了。
細荷小姨嚷著要不要叫我起來吃飯,我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想必是她們給我帶了飯菜過來,但是我都沒有主動的回應。因為我真的第一次感覺到奇怪,自己小腹裡有一股熱氣慢慢的升起來,然後按照平時駱伯伯教的運氣線路徘徊,最後在小腹附近慢慢的流動了起來。
雖然速度很慢,但是是真正的讓我第一次感覺到,有著熱氣真的在自己身體裡受到了控制。我雖然不敢肯定那是不是駱伯伯想要的,但是它們真的在那些線路裡流動了起來,跟隨著我的想法慢慢前行。我幾乎是情不自禁的,便暗示著這股熱氣慢慢的往上行動著。(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三章 功初成魅影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那股熱氣慢慢上升,按照駱伯伯的說法,那是內家功裡面的督脈。如果平時督脈裡的絡穴,也就是被擊中尾閭穴的話,就會阻止真氣在身體裡的運行。周天真氣不能夠暢通,自然會導致丹田里的氣機不升。不要說讓真氣通暢起來,只怕還會讓人陷入半身不遂。
這個時候不說我自己不知道,就是有人看著我,也只會以為我是在被窩裡睡著了。可能看到我沒有異樣,幾個人在廂房裡閒聊著家常。當細荷把熱水燒好了之後,大家便一邊跑著熱水,繼續不緊不慢的聊著。
而被窩裡的我,卻是不知道雙手微微的抱在了腹前,雙手自然手心向上,中指隨著雙手捧氣相對。而身體裡面真的有著一股熱氣雖然沒有匯聚成線,卻也恍如一團混沌,先後慢慢的隨著意願從下丹田穿行到了尾閭,然後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像門縫裡滲煙一般,一次慢慢的穿行到了命門、夾脊、大椎。
這種運氣的方法雖說看似簡單,甚至語言表述沒有什麼難度,可是其中的過程卻猶如抽繭剝絲一般。當這股灼熱的氣流到達大椎穴以後,再次分行成兩股氣流。一左一右均勻的從兩邊肩井下行,恍如緩緩流動的血液一般,達到了曲池、勞宮。這個時候如果我還清醒的話,一定會感覺到自己渾身有力,尤其一對手忍不住想往外揮拳幾下。
而這個時候我幾乎便是本能的反應,因為那幅行氣的氣脈圖,和身體骨骼的分佈圖完全瞭然於胸,自然而然的繼續行動著。當這股有些灼熱的氣流分部到指末之後,沒有從指間宣洩而出,而是繼續緩慢的有指間勞宮,再次經少海、雲門以及到達中府之後匯聚於膻中穴來。最後從中丹田一次下行,繼續的回流到了下丹田的氣穴中。
我這個時候自然不知道所謂的氣穴,只知道這股灼熱的氣流開始很熱,可是隨著上行然後下流,最後再次匯聚於胸後,頓時感覺到整個人舒坦了很多。這真是一陣奇妙的感受,開始灼熱難受,到後來便感覺到這些熱流恍如身體裡的血液一般。甚至我都有股錯覺,那便是自己看到了身體裡的血液在流動。
《湘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