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我見過安長河的兒子,是一個臉色蒼白,性格內向的年輕人,不喜歡說話。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泡到妞,還能結婚。
說到底,有錢就是好。
關鍵是,這禮錢怎麼送?我是真的沒錢,連信用卡都透支完了。
最後,我靈機一動,買了個紅包,在裡面裝上兩張冥幣,準備在婚禮上矇混過關。
安長河這樣的社會名流,婚禮上人肯定很多,不會有人記得我。
當然,這一招確實是損。
我倒也不在乎,因為我覺得安長河不是好人。對付壞人,用多孬的辦法都行。
俗話說的好,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忍。
按照請柬上的日子,我特地請了一天的假,準備去參加這趟喜事。
這次去,我抱著兩個目的。第一個,就是狠命的吃,狠命的喝。不醉不歸。第二個目的,就是我要拆穿安長河的假面具。
請柬上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地點是在市郊一個偏僻的地方,已經快到農村。
按照我們當地的習俗,一般是中午請客,但是富裕的人家,也有晚上請客。
我乘著公交車早早的過去,到了地方一看,才發現不是酒店,還真是農村。
而且附近都沒有住戶,只有一棟孤零零的青瓦大宅子,看起來有百年的歷史。
宅子很大,門口掛著兩個大燈籠,門前還貼著喜字,處處張燈結綵,一副要辦喜事的樣子。
可關鍵是,這麼喜慶的時候,屋裡屋外都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立刻就心虛了,打起了退堂鼓。
這時候,正好有人推門走了出來,是安長河。
安長河的眉頭緊皺,臉色看起來很難看,似乎有什麼煩心事。
他見到我站在門外,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大步走到我身邊,塞了一盒好煙在我口袋裡,低聲說:「小李,還是你夠意思。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我來不及吭聲。
安長河就拉著我:「進屋坐,進屋坐。」
屋子裡面,也是張燈結綵,處處透著喜氣。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十分反常。
我感覺頭皮有點發麻,問安長河:「今天是你兒子大喜的日子,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安長河笑了,擺手說:「不是今天,是明天。」
我拿出請柬,遞給安長河:「可是請柬上面寫的就是今天。」
安長河接過請柬看了一眼,隨手丟在桌子上,輕描淡寫的說:「時間是手寫的,可能一時慌張寫錯了。」
我心中狐疑,有沒有那麼巧,寫錯的請柬正好發到我的手上?
我站起來說:「既然是明天,那我明天再過來叨擾。」
說完,我轉身就走。
安長河一把拉住我,笑著說:「小李,既然來了,就別那麼著急走。咱們兄弟兩個好久沒見了,正好聊聊。」
「聊聊?」我看著安長河的眼睛,其中充滿了狡黠,心中頓時明白了:「你直說吧,什麼事。」
「嘿嘿,小李。幾天沒見,我發現你聰明了很多啊。」安長河乾笑了兩聲,顯然是被我說中了。
「人是會變的。特別是在逆境中。」我晃了晃腦袋,其實我也發現,最近自己的大腦通暢了不少。
我本來就不笨,但是,以前的生活太散漫,不經常動腦,腦筋可能生銹了。
「你說的對。有些人,平時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有急智,到關鍵的時候,就表現出來,這是真正的聰明人。有些人,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到關鍵的時候,就嚇傻了,大腦一片空白,這是小聰明。你屬於前者。」安長河笑著說。
「你不用拍我的馬屁。你先說,找我有什麼事。我正好也有事情問你。」我看著安長河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明天是我兒子安鵬結婚。你知道咱們這裡的風俗,結婚的前一晚,要人幫新郎新娘壓床。」安長河說。
我點頭,我們這裡結婚確實有幫新郎新娘壓床的風俗。
而且還要沒結過婚的人,最好是一男一女。
為什麼有這樣的風俗,我不太清楚。依稀記得老人說過,新婚夫妻不能睡新床,不然就不吉利。
不過,壓床的事情,一般不會讓陌生人去做,都是親戚的小孩去。而且,這件事,很多小孩都是搶著做。
原因很簡單,幫新郎壓床,有紅包拿。
安長河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苦笑著說:「安鵬這孩子,性格內向的很,不喜歡跟別人說話,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你看都什麼時間了,連個壓床的人都找不到,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小忙,在這裡住一晚上。」
安長河說的合情合理,而且這個忙,實在是小的可憐,連個人情都算不上。
但是,我依然有些遲疑。
因為我不相信安長河。
楊道長的話,還有宋老師手指上的姻緣線,就像是我心頭的刺,一直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安長河見我遲疑,拿出一個紅包,塞給我:「紅包提前給你。你就幫幫老哥吧。」
紅包很大,我一摸就知道,至少一千塊錢。
《死亡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