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我看著這個男人,雖然氣氛詭譎,可我也有底氣,畢竟身體裡還藏著三眼夜叉的陰神。不行就敞開了練,看你日本惡靈厲害,還是中國地獄的守護者厲害。
我對男人說:「大哥,剛才在路上看見嫂子了,她沒穿外套就跑出來,嚇得不輕。」
男人笑笑:「那娘們神經病,整天跟傻子似的,不用理她。」
我猶豫一下:「我能進去坐坐嗎?」
男人喉頭動了動:「我現在正忙著,等哪天再說,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說著他要關門,我一隻腳探出去,別在門縫上,嬉皮笑臉地說:「大哥,我大老遠來的,討一杯水喝總可以吧。」
「你真想進來?」他問。
「喝水你總不能讓我站在院子裡喝吧。」我說。
他點點頭:「也好,你是大記者,有一些事我也想請教一下。」
他敞開了門,讓我進去。我又有些膽怯和踟躕,一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真要擒得君小角,搞到利用陰氣的獨到法門,那我就不是現在的我了,稱霸江湖就在眼前!
我進了屋,裡面竟然比外面冷,沒有暖氣也沒燒爐子,大燈不開,只是亮著幾盞微弱的紅色小燈泡。
我仔細看過去,亮著燈泡的地方是廳裡一處神龕,上面供奉著觀音菩薩,香爐裡的香灰都溢出來,也沒人收拾,特別埋汰。
我心想,這兒要是真的觀音菩薩有靈,看自己的道場造的比垃圾場還髒,能活活氣死。
屋裡散發著一股味兒,男人帶我坐在一張破舊的八仙桌旁,他在旁邊的廚房裡端出一杯水,放在近前。
「喝吧。」他說。
我看著黑漆漆的杯子,裡面半滿的熱水,一點喝的慾望都沒有。且不說這杯子多長時間沒刷了,這水被沒被他下藥還兩說呢。
我端起熱水,假裝太燙,吹了吹熱氣,說道:「你剛才說有事要請教我?」
「是這麼回事,」他坐在對面說:「家裡有人中邪了該怎麼辦?」
「誰中邪了?」我疑惑。
男人做個手勢讓我坐,他慢吞吞到櫃子前,拉開櫃門從裡面取出文件袋。來到我面前,把袋子打開,從裡面倒出一張A4紙,上面是打印出來的一段新聞。
他示意讓我看,屋裡太黑了,我說道:「能不能把燈打開?」
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煞有介事的低聲說:「不能開燈,屋裡有鬼,見光就跑了。」
我被他搞的這個氣氛渾身不舒服,汗毛豎起來。沒辦法,我拿出手機,打著微弱的亮看著。
A4紙上的這段文字說是新聞,其實更像故事,說的是有個學佛的女人,學了兩年多,忽然有一天說自己是菩薩轉世,有大神通,能開天眼,她硬說自己的小女兒是魔鬼附身。然後有一天,用電線把小女兒捆在椅子上,活活折磨了一天,手段極其殘忍,又是拔指甲又是鐵釘鑽手背,又是用電線勒脖子。
後來把小女兒折磨的奄奄一息,她也自殺了。
這段文字就講的這點內容,沒頭沒尾的,看起來讓人不舒服,有種生理上的不適。
「你這什麼意思?」我說。
男人神秘地湊過來,低聲說:「我發現我兒子就是魔鬼附身。」
我心裡咯登一下,輕輕嗓子,「怎麼講?」
「有天夜裡,他一個人坐在屋裡咯咯咯笑,和空氣說話。我就問他,你跟誰說話呢。他說,咱們家來了一隻大黑狗,特別大,毛很長,會懂人話,我讓它幹什麼它就幹什麼。大記者,」他突然叫我,我正聚精會神聽著,被他唬的一愣:「怎麼了?」
「你說他是不是中邪了?」
我喉頭動了動:「或許有鬼吧,可也不能說明你兒子中邪。小孩的眼睛是最亮的,能看到咱們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他或許是看到了邪物,並不是說邪物附身在他的身上。」
「那你承認我們家不乾淨了吧。」他眼神裡閃耀著鬼魅的綠光。
我擦擦頭上的汗,實在是太壓抑了,心就像是被線兒栓著掛在半空,沒著沒落的。
我忽然道:「對了,你兒子呢?」
「我正在幫他驅邪。」他笑笑:「馬上就要成功了。」他眨眨眼:「我去趟廁所,你把水喝了。」
我看著他慢慢向後面走去。等他身影消失,我趕忙站起來挨個屋子察看,先去的廚房,沒有。一共兩間屋子,我去了另外一間臥室,推門進去,裡面關著燈。
我可不信什麼不能開燈的鬼話,用手在牆上摸著,摸到開關打開,屋裡頓時有了亮。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民居,一張大床,旁邊是大衣櫃,我看到小男孩被繩子捆的結結實實,扔在床上,身上蓋著大被,只露出病態紅暈的小臉,正昏迷不醒。
第三百三十八章 抓捕
我大吃一驚,趕緊掀被子,一看汗毛都豎起來了。小孩捆的結結實實,用的不知是什麼繩扣,極其複雜。這種繩扣乍看上去極其專業,絕對不是普通小老百姓能捆出來的。
我怎麼解都解不開,繩子扣系得非常緊,糾結得死死的。
我滿頭冒汗,心想這麼解不行,得趕緊找一個什麼工具。我翻著床頭櫃,正找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幹嘛呢?」
我打了個激靈,正要回頭看,突然後腦挨了一下重擊,眼前一黑,當時摔了下去。
好像是趴在床頭櫃上,把檯燈還有什麼亂七八糟東西都給打翻在地,耳邊傳來碎裂聲。
我趴在地上,努力睜開眼,覺得後腦有些濕濕的。我勉強轉過身子,看到男人提著一根木棒來到近前,他看著我:「我問你在幹嘛呢?!」
「你,你怎麼綁了自己兒子。」
男人歇斯底里,「我告訴你,我兒子中邪了!我正在驅邪,你他媽的耳朵是不是聾了,能不能聽明白?!」
「好,好,我走。」他這一棒子把我打暈了,我感覺語無倫次,大腦像是老牛拉破車一樣,不怎麼思考問題了。
「想走?」男人一棒子打下來。本能的逃生意識還在,我看著床下有空間,顧不得髒,滴溜溜一滾鑽進床下,他一棒子走空,正打在床頭櫃上,「啪」的巨響。
《黑巫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