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這,緣分吧?」我說道。
「我不太相信什麼緣分,」小安說,「但我還是相信因果,我們的認識和在一起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肯定會有一個結果,只是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我依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小安自從經歷了這些事之後,和我說話的方式已經發生了諸多變化,讓我有些接受不過來。
小安接著說:「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轉學的話,可能就和柳問天在一起了。」
「呃……你還喜歡他麼?其實你們現在還有機會。」我往旁邊看了看,說。
小安卻看著我搖了搖頭,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可柳問天還喜歡你。」我說道,「當初是蕭玉兒帶我去找他的,我還以為他跟蕭玉兒有什麼呢,誰知道他喜歡的是你,那個時候你出事了,他比誰都擔心,還狠狠揍了我一頓。」
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小安的眼神有些暗淡,說:「行了,睡吧,我也累了,明天我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我只好點了點頭,乖乖關燈睡下了。
但是,這一晚上我怎麼都睡不好,房間裡壓抑的感覺太深沉了,四周也特別陰冷,我跑下去讓老闆加了床被子,蓋著還是覺得有些冷,我只好用洛乾坤教過我的一些道術法子來讓週身的氣流正常一點,只是這些法子我不太熟練,好不容易讓身體暖和一些,倒是怎麼都睡不著了,我只好翻身看著小安那邊,小安一直背對著我躺著,一動不動。
這裡的兩張單人床特別簡陋,中間連個床頭櫃都沒有,倒是兩邊靠牆的地方有櫃子,我和小安其實中間沒什麼阻隔。
這個時候,我想跟小安說話,卻不知道她睡著沒有,心裡有些糾結。
但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小安的聲音卻忽然傳過來:「劉洋,你冷嗎?」
「呃……」我嚇了一跳,趕緊說,「是有點兒冷。」
「我聽我哥哥說。」小安說道,「傳承之人的體內陽氣鬱結,如果被人壓制,那種氣息更加的不能完全爆發出來,會導致身體陰陽失衡,反而是需要不斷的輸入陰氣來激發體內的所謂『能量』,所以,你以後如果找對象的話,最好是找個身體陰氣重的,那樣反而能讓你陰陽平衡,能吸納更多的清正之氣。」
「這……你的意思我要找一女鬼了?」我失笑說道。
「你想找女鬼就找女鬼去吧。」小安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我當時有些發蒙,撓了撓頭,心裡忽然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歎了口氣,又說道:「其實你這樣的好像也成啊,你身上陰氣那麼重。」
小安沒回答我。
我歎了口氣,裹緊了被子,坐了一會兒,這個時候,那邊又忽然說道:「我這樣的你受得了嗎?又神經質,又作又矯情,還有文藝病。就算有再強的能力,都還是那麼膽小。想要別人保護,卻總覺得自己是別人的累贅,每天都活在矛盾裡,沒法給人帶來快樂,反而讓大家都對我反感。我這樣的人跟你在一起,你指揮越來越難受。」
「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心裡忽然有點酸酸的,不知道為啥。
回想起來,我和小安在一起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談話,我們兩個的談話,要麼是互相貶損,要麼是談工作,要麼是各種扯淡。每次一說到自己,說到心情,就總是會本能的認為自己太過矯情,話題也就終止了,這個時候小安忽然對我說這些,著實讓我嚇了一跳。見小安很長時間沒有回答,我又說道:「其實你也沒你說的那麼差,那個時候追你的人那麼多,你要真那麼差……」
「別說了……」
「我……我不太會安慰人啊,小安。」我又說道,「可能我說的話你一句都不愛聽,而且我之前辦的那些事兒也真是,真是夠操蛋的。不過說句實話,小安,對於我來說,你和二叔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你……」小安又坐起來看著我。
「我說真的啊,真的……」不知道為啥,這個時候我心裡砰砰直跳,我也不知道我跳個什麼勁兒,我當時想,尼瑪,我肯定是當屌絲當太多年了,跟漂亮姑娘表露一下友情都不敢了,但我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什麼,這回是真話,一點不假。你知道,我這個人,身世這也不算太好,從小到大,誰對我好,我就喜歡誰,也對誰好。二叔啊……你……算了,最多還能加個秦天展吧,你們三個,現在真除了你們我沒辦法對別人在意了,真的……」
「可是現在,我們三個,好像都背叛了你,是吧?」小安笑了笑。
我搖了搖頭,說:「這事兒,我還得好好想想,真的……」
「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該想什麼,秦天展,你和二叔……」我越來越語無倫次,接著變得有些惱怒於自己的糾結,猛地又坐起來,說,「他媽的,想個屁,什麼都不想了,愛怎麼樣怎麼樣。總之,小安我信你就是了。」
「你信我什麼?」
「我不會害你。」我說道,「我也信你不會害我。」
「如果有一天我們倆必定要站在對立面上呢?」小安說,「鬼紋一脈和傳承之人,雖然從前沒有過什麼交集,但是現在這樣的局勢,我們之間,總有一天,或許真的是注定的……要……」
「管他呢。」我說,「我們倆不動手,難道還有人拿刀子逼著我們動手麼?我們倆要是夠強大了,他們都算個屁,還有二叔,秦天展。如果他們真要害我,我早死了幾百回了,我幹嘛不信他們,媽的,我就是自己作死,總是糾結,總是拿不準,這特麼算什麼事兒啊?」
過了一會兒,小安忽然站起來,居然直接坐到我床上,坐在我身邊,我頓時感覺一陣陰風從小安的身上散發過來,頓時我覺得自己像是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那種含義直接從我的毛孔裡鑽了進去,直抵我的身體內部,讓我簡直難以忍受。而小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我當時幾乎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但不一會兒,我卻感覺到由內而外的有一種暖流湧了出來,起初只是一點點,很快卻變得渾厚了起來。
小安忽然伸手牽住我。
她的手掌依然很冷,但是奇怪的是,她身上越冷,我卻感覺自己的體內有越多的溫暖之感湧出來,很快就襲遍了全身,那種感覺很微妙。
很快,我完全不覺得冷了。
「這……就是你說的,激發體內的……」
「嗯。」小安點了點頭,說,「所以我說了,你這樣的人,另一半就適合找個陰氣重的,什麼女鬼啊,女殭屍啊,都可以。」她心情好像好了不少,我當時也平靜了一些,說,「那這樣好了……」
「什麼?哪兒樣?」
「今晚我們睡一起好了。」我直接說。
「你有病吧?」小安厲聲說。
我乾咳一聲,說:「咳咳,我可是認真的,我都快凍死了,現在你缺陽氣,我缺陰氣,我們倆不是互補麼?我們睡一起,指不定咱們道行還能莫名其妙的加深呢,你就當幫我咯。古代不是還有什麼陰陽雙修麼,你看咱們……」
「雙修你大爺啊,你他媽懂不懂雙修是什麼啊?」小安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腦門,「你要敢對我動什麼歪腦筋,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攤開手,說:「我這不就打個比方麼,我又沒說要跟你雙修。」
「賤貨,你真是賤死的。」小安說著,卻直接側身,背對著我,靠在我枕頭上。
「哎?你不走了?」我愣了一下。
小安哼了一聲,說:「我就當是救你命了。」
「你……這代價可付出的大了。」我躺下來,鑽進被窩裡,說,「你可別說我佔你便宜,你自己不走的。」
《詭面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