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7節

  她是個戲子,不像溫雪妍、萬小芸她們有做不完的事情,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唱戲了。
  只是這聽戲的人一個個離去,這些人同樣也帶走了她的生命。
  她的心已經空了。
  空的多活一秒都是煎熬。
  此前,很多人都說秦羿會回來,這是她能咬牙堅持活下去的勇氣。
  然而,隨著張大靈被秦繼殺死,虞素芳知道她被秦繼綁到賊船上,永遠也無法脫離了。
  即便是秦羿回來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朱顏已經憔悴、蒼老,他還會喜歡自己嗎?
  虞素芳更清楚,當初秦羿在燕府救下她的時候,多半是因為他的仁義之心,所以,嫁給秦羿後,她用盡心思伺候二老,這也是她覺的自己在秦羿那唯有的一點點價值了。
  但現在,她這個秦繼吹捧上天的大娘,真的還能配的上他嗎?
  秦羿有很多的女人,她是最不起眼,也是最無用的。
  甚至可以說,秦羿跟她在一起的時光,在一起說過的話,都是能數得清的。
  虞素芳怕了。
  她怕一個不愛自己的秦羿回來了,她怕自己最終是以罪人之身去見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
  在見過溫雪妍後,見她還有如此力量與氣魄,虞素芳是敬佩的,她連站出來反抗秦繼的勇氣都沒有。
  她是蒼白無力的。
  真的累了。
  一切到這該結束了。
  虞素芳緩緩踩在了憑欄上,風吹拂著她的羽衣,是那麼的輕柔。
  她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秦羿的時候,風也是這般的和煦,秦羿的笑容永遠定格在記憶中。
  他是那麼的英俊、瀟灑,他是那麼的善良。
  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曾經有你,繁花似錦,這就足夠了。
  虞素芳會心一笑,再無掛念,張開雙臂從戲樓上墜落,如同蝴蝶般飄然美麗。
  溫雪妍剛下樓,就看到虞素芳像凋零的天使,一頭扎進了烏衣河中。
  緊接著,整個戲樓裡傳來了慌亂和驚叫。
  溫雪妍快步而行,待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她蹲了下來,抱著胳膊,眼淚無聲的滴落了下來。
  等待、煎熬本就是最苦的一仗。
  在這場戰爭中,每個人都累的無法呼吸。
  虞素芳選擇了解脫,可她卻還要繼續戰鬥下去,她必須給秦羿,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第二千四百五十二章綠衣娘娘
  溫雪妍接下來還要見一個人,一個能保她一命的人。
  馬莊,上聯玉溪大秦醫藥廠,下聯石京。
  這裡曾是秦羿大秦基地的訓練中心,是秦羿指揮征戰天下的指揮部所在地。
  秦羿後來總部搬到石京後,馬莊功能轉移,成為了功勳人員的養老之地以及大秦軍精英新兵的特訓基地。
  到了秦繼掌權後,馬莊職能再一次被削弱,僅僅只限於養老之地。
  但即便是如此,馬莊依然是秦幫甚至江東的聖地之一。
  因為在這裡還有一尊神。
  千年樹妖綠衣娘娘。
  綠衣當年在長白山歸順秦羿後,秦羿親自以地獄鬼候身份加封綠衣,並給她蓋了祠堂,作為一方土地神靈,享受百姓煙火供奉,庇佑一方百姓。
  作為妖,綠衣確有非凡本事,至少她可以調解風雪雷雨,保當地風調雨順。
  而百姓一旦有所求,綠衣是能辦則辦,甚至悄悄從大秦醫藥廠盜取靈藥,送給那些求藥的窮苦百姓。
  那時候大秦醫藥廠是蘇寒雨、張大靈當家,兩人也只當做不知道。
  時間一長,綠衣的名聲大作,廟宇香火鼎盛。
  秦繼當家後,為了維護統治權威,親自以秦幫幫主身份給綠衣下令,不得擅自從醫藥廠取藥,以免破壞了他建立的秩序。
  綠衣依然是我行我素,由於她的修為高絕,又是秦羿敕封的,秦繼無可奈何,索性下令封鎖了馬莊,不允許外來百姓拜祭綠衣。
  但即便是如此,當遇到不解難題時,秦繼以及秦幫的骨幹還是會親自來廟宇燒香求解。
  馬莊封鎖後,再加上一大批的功勳元老死的死,散的散,綠衣也再無昔日的那股濟世救民的心氣,便很少現世救人了,多半是潛心留在馬莊修煉。
  溫雪妍尚未到達馬莊,秦繼帶著老鬼、巴甲先行來到了綠衣的廟前。
  馬莊被封了以後,裡邊落葉滿地,古樹參天,儼然是一片荒蕪之地,瀰漫著濃烈的哀氣。
  「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跟她聊聊。」
  秦繼對二人道。
  「幫主,這老妖修為了得,你一個人去怕是有危險,要不還是讓巴甲跟著吧。」
  老鬼不放心道。
  「不用,綠衣娘娘是我義父親自敕封,又愛民如子,總不至於與我為難。」
  秦繼笑了笑,逕直往裡邊走了去。
  廟門加持著結界,秦繼尚未進入,便傳來了綠衣幽冷的呵斥:「何人敢擾本仙清修?」
  「秦幫幫主秦繼拜見綠衣娘娘。」秦繼拱手向廟宇拜道。
  「什麼秦幫幫主,我只知道幫主是秦羿,立即滾出馬莊。」虛空傳來綠衣的怒喝。
  秦繼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封了馬莊,讓娘娘有諸多不爽。秦繼念在你是我義父敕封,平素多有敬重,今日來這拜見娘娘也是為了求一事而來。」
  「什麼事?」
  綠衣問道。
  「我近日來在江東會有諸多行動,我知道娘娘素來喜歡多管閒事,我希望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無論涉及到誰,你最好待在馬莊,哪裡也不要去。」
  秦繼雖然語氣平淡,表面上充滿了恭敬之態,實則咄咄逼人。
  「我想去哪,還用得著聽你的嗎?」
  「秦繼,你這幫主是當上癮了吧,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滾。」
  綠衣不屑道。
  「我來這裡告訴你一聲,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以免你誤入歧途。」
  「好自為之吧。」
  秦繼冷笑道。
  「豎子無禮。」
  綠衣大怒,林子中憑空起了一股大風,樹葉被這股急風捲著,竟然化作了一隻黑色的烏鴉往秦繼面門撲了過來。
  秦羿淡淡一笑,心頭暗道:「老妖果然有幾分法力。」
  他本是孫天罡的關門弟子,修為極高,不過這等小事還輪不到他親自出手,秦繼未動,早已在林子外面的四邪之一鬼叟巴甲隔空一道鬼爪虛空抓了過來,烏鴉瞬間被擊成了粉碎。
  「嗯?敢破我的道法?」
  綠衣大怒,身形一閃,往林子外掠過去,直取鬼叟巴甲。
  巴甲作為三邪之一,修為自然了得,但綠衣本有千年道行,又這二十年得百姓香火,以及秦羿昔日的指點,修為突飛猛進,雖然不敢說是妖神,卻也相差不遠了。
  巴甲只看到虛空一道綠色的影子在閃爍,緊接著一道道凌厲的術法夾雜著武道攻擊,狂風暴雨般襲來。
  兩人交手了十餘招,巴甲神色肅穆,肌肉緊繃,顯然綠衣的修為是在他料想之外的。
  砰!
  在一次激烈的勁招碰撞後,一切歸於靜止。
  綠衣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震顫:「滾!」
  巴甲緩緩抬起頭,一片樹葉嵌在了他的下巴頜骨,若是再差上毫釐,直接就削斷了他的喉管。
  兩人之間的高下似乎已經分明了。
  「走。」
  秦繼看了一眼巴甲,後者眼中凶光大炙,雙拳緊握,一道道邪氣在週身盤旋,顯然這一擊傷透了巴甲的自尊。
  「走。」
  秦繼再說了一次。
  他的聲音不高,但卻無人敢忤逆。
  巴甲低下了頭,狠狠望了廟宇方向一眼,與秦繼一併離開了。
  「巴甲,綠衣修為如何?」秦繼邊走邊問。
  「老妖確實有幾分本事,老朽若是全力與她周全,該能四六開,不過她擅長隱匿,若是想要擊殺她,怕還得其他三位邪尊坐鎮才行。」
  巴甲道。
  秦繼點了點頭。
  巴甲這等於是承認,他不是綠衣的對手了。綠衣的厲害在秦繼的意料之內,他今天來一是為了警告綠衣,再者也是想讓巴甲試試她的高低。
  但凡是秦羿派系的人,不管是人是妖,他都要一百分的戒備。
《都市之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