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節

現在我們對於神秘人和益西拉姆的關係又有些理不清了,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神秘人跟益西拉姆會有什麼關係,現在看來他們的關係還挺深的。
神秘人在前面爬了出去,還是那一個很窄小的空間,白璃本來想走第二個,卻被我擋了下來,我在白璃前面爬了出去。
雖然白璃一直都表現的很有信心,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是我卻很清楚,白璃知道的並不比我們多,很多時候他只是沉澱下了很多信息,靠著他在邏輯計算方面的天賦,能推測出一些東西出來,這也是為什麼白璃在佈陣推演方面很出色,能佈置出別人佈置不出來的陣法。但白璃能推測出來的東西也並不會太多,白璃肯定推斷不出外面是不是有危險。
甚至神秘人的具體狀況她都不知道,她表現的自信,強勢,那只是給我們所有人信心而已。
「小心點!」白璃在後面小聲說了一句。
我這時候已經快要爬出去,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探出頭,頓時愣了一下,外面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弱郎和木乃伊,神秘人就站在石碓上,看著這些弱郎和木乃伊,還有在他們前面的益西拉姆。
我爬了出來,益西拉姆對我微微一笑,算是表現了善意。
我對益西拉姆也微笑著點點頭,算是相互打過招呼了。
白璃隨後爬了出來,老兵、徐晴、馮景德都紛紛出來了,看到外面情況的時候,大家都是愣了一下。
大家都是經歷過事情的人,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這個場面還不至於把我們嚇跑,嚇回去,我們還是能很『淡然』面對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父親!」益西拉姆說話了,開口的兩個字似乎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卻絕對的又在意料之外。
神秘人點點頭,道:「孩子,你還恨我!」
益西拉姆看著神秘人,輕輕的搖頭,道:「我為什麼要恨你?因為你把我變成這樣?」
益西拉姆說著把右手放在自己胸前,道:「還是說,你把我母親變成那樣?」
神秘人嚥了嚥口水,雖然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口水,但是看他的樣子很是痛苦,喉嚨在不停的蠕動。
「怎麼不說話了?現在是不是感到內疚了?」益西拉姆輕聲說道。
神秘人張了好幾次嘴,才說道:「我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你追求你的長生,我母親從未有過怨言,即便你常年不回家,我母親還是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們勉強能說的上幸福,但是你為什麼要把我們捲進來?」益西拉姆的話很平靜,她的口氣一點也不像質問,反而像很溫柔的詢問。
神秘人又沉默了,站在那裡不說話。
益西拉姆就這樣看著神秘人,像是在等神秘人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一直等了將近一分鐘,後面的洞內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響聲,益西拉姆才說話:「你走吧!去看看母親。」
「那個木魚在他們手上!」神秘人終於說話了。
益西拉姆看著神秘人:「你這算是在關心我?」
神秘人又沉默了,直到那個輕微的響聲越來越近,他才說道:「我一直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們,你們是我的家人,我又怎麼忍心傷害你們,只是凡人的壽命終究有限,我只是想讓你們跟著…………」
「跟著你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益西拉姆突然搶了神秘人的話頭。
神秘人臉上那不多的肉,或者說是皮,在不停的抖動,我看著他的臉,那痛苦的表情,讓我都有些忍不住在心裡憐憫他,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讓一個女兒這樣的恨他,但是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和女兒對他的態度,我心裡真的可憐他、憐憫他。
「你們也走吧!」益西拉姆對我們說道:「謝謝你們!」
益西拉姆對神秘人說話的時候,除了最後一句,幾乎沒有帶什麼感情色彩,對我們卻明顯的聽得出來,她是帶了感激的。
「要不要幫忙?」我看著益西拉姆那粉嫩的小臉問道。
益西拉姆卻微微搖頭:「不用了,他們或許能控制我,你們在這也危險,如果我父親願意的話,幫我帶我父親離開,裡面的人出不去的,如果我沒有出去,那些雪人會送你們出去的。」
益西拉姆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也很清楚現在一切的情況,她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但是看她的樣子,對死毫無畏懼,似乎死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值得用一點點感情去對待的事,就好像隨意走出一步一般簡單、容易、普通。
看著益西拉姆只有十幾歲的樣子,她卻像是一個盡力了無數滄桑的老人,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是從她那對父親的面無表情下,能看得出來,那不是一些讓人歡喜的經歷。
「走吧!」我還是選擇了離開,因為我知道,我留下來肯定幫不上什麼忙,這一切似乎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我帶頭走出了兩步,白璃看了益西拉姆一眼,跟了上來,隨後是馮景德和徐晴夫妻,老兵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來。
我走了幾步,停下回頭看著益西拉姆:「還有什麼要我們幫忙的嗎?比如你母親!」
益西拉姆沉默了,一直看著那個神秘人,最後說道:「如果我父親不願意走,麻煩你們幫我把我母親的屍骨帶出去,埋在外面,雪人知道在哪,如果他願意出去的話,讓他去埋。」
「好的!」我轉頭的時候又看了那個神秘人一眼,看他會不會跟上來。
我們走了不過五十米左右,那個神秘人跟了上來,我們停下了腳步,等著他趕上來。
等那個神秘人趕上來,洞口那邊開始混亂起來,一部分弱郎開始瘋狂的往洞裡鑽,一部分弱郎開始反戈,朝著益西拉姆進攻,不過益西拉姆確實厲害,隨手一下就能把那些弱郎給打趴下,幾乎沒有一個弱郎需要兩下的。
我沒有走,看著益西拉姆在那一群弱郎中嬌小而矯健的身影:「如果我們離開了,我不會勸你回去幫他,因為你看不到,可是現在你看得到,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問題,如果不是益西拉姆,是另外一個人,我肯定不會相信剛才你們的對話,我會以為這是一個陷阱。」
我轉頭看著神秘人:「如果你想去幫他,我和白璃可以幫你。」
我沒有說我們,而是說了我,那是因為這一次,我希望大家自己做決定,雖然我知道最後的結果一樣,但這一次我們或許真的脫離了危險,再返回去幫一個我們認識不久,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女孩,還是讓大家自己做決定比較好。
而且這個『安全』,也是益西拉姆給我們的。
「我也可以幫你!」
「我們也是」
老兵和馮景德也緊隨著表了態。
神秘人居然流淚了,我一直以為他身上的液體都干了,甚至他吞口水的時候,我都還想著他是不是有口水。
「謝謝!」神秘人說了兩個字,然後朝著那一群弱郎衝了上去。
我們五個人也沒有太多的猶豫,也跟著衝了上去。
《最後一個抗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