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廖海波和田麗把老王抬進警車,田麗進去坐在後面用手摀住老王的傷口。廖海波和馮一西交代幾句就轉身上車。車頂警燈閃爍,警笛呼嘯,飛馳而去。

  廖海波準備就近把老王送到天津市第二中心醫院,那是一家相當大的醫院,坐落於天津市紅橋區西北角,從馮一西家到二中心開車只需五分鐘左右。

  「頭兒,老王師傅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咱們得開快點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因為失血過多造成休克。」田麗擔心的看著老王對廖海波說道。

  廖海波不答話,加大油門,車就像離弦的快箭一般在夜晚的街道上掠過。片刻之間就到了海河上的北安橋,只要下了橋一直開不了多遠就能到二中心醫院。

  田麗皺著眉頭對廖海波說:「我怎麼覺得好像有很濃的汽油味,是不是咱的油箱漏了?」

  廖海波斜眼看了看導後鏡說:「咱們被人跟上了,汽油味是後面那車傳過來的。」

  田麗回頭看去,嚇了一跳。一輛龐大的油罐車緊緊跟在警車後面,油罐車的車燈全沒有開,車窗裡漆黑一片,顯得詭異無比。警車雖然在前面,仍然有一陣陣濃重的汽油味鑽進車裡,看來大油罐車不僅罐裡裝滿了汽油,而且車身上也故意的灑上很多。

  田麗出於本能的摸了摸腰間的77式警用配槍,但馬上把手離開,這種情況下開槍,整條街都會被汽油點燃,身後的油罐車簡直就是個碩大的汽油炸彈。田麗縱然是一貫膽大機警,想到此時的處境也不免額頭冷汗直冒,這輛車與其說是機車,不如說更像一頭有生命的猛獸才恰當,認準了你就直撲過來,不咬死你不算完。田麗焦急的問廖海波:「頭兒,全是汽油,不能開槍,咱們該怎麼辦?」

  廖海波一邊架車一邊說:「這車肯定是老妖怪搞來的,哪個司機也沒這麼大的膽子,稍微有一點火花擦到汽油,馬上就會爆炸。看來咱們燒了畫裡的老妖怪,她也要放把火燒燒咱們。我想辦法甩掉它。」

  說話之間,車已行至二中心醫院大門,但是此時情況危機,大油罐車緊隨起後,容不得停下,廖海波只好硬著頭往前繼續開。又過了一個路口,這條路是新開通的一條道,行車較少,左手邊是一個廢棄的紡織廠,廠房一直沒有拆除,廠裡四處長滿了長長的雜草。廖海波猛的一打輪,警車一個漂亮的甩尾斜刺裡衝破紡織廠大門,直奔車間的廠房開去。後面跟著的油灌車跟得太緊,沒料到廖海波會在裡突然轉彎,只能趕忙剎車向後倒去。再轉到紡織廠大門,只見警車靜悄悄的停在車間裡一動不動,警車的燈也全被熄滅了,看不清車裡的人還在不在。大油灌車打開了頭燈,油門轟鳴,筆直的衝向警車。隨後一聲巨大的爆炸,煙火升騰,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焰怪獸在空中張牙舞爪,整個上百平米的車間都被爆炸的衝擊炸成了粉末。附近民房的玻璃全被爆炸的衝擊波震碎,街頭乘涼的市民們以為世界大戰爆發,紛紛找地方躲避,一時間街上的人逃得乾乾淨淨,連隻老鼠都沒剩下。這時從遠處跑過來一個人,賊眉鼠眼的跑到爆炸現場,好像要找什麼東西。他正在找尋,後脖子一緊,像是被一把鐵鉗牢牢抓住,疼得不住吸涼氣,大叫:「饒命」

  原來廖海波騙過大油罐車,利用它倒車的時間差,把警車停在車間裡,然後和田麗抬著老王躲在離工廠大門不遠的下水道裡。廖海波料定幕後的元兇一定會來爆炸現場看看自己一夥人的屍體才能安心,所以等爆炸過後仍然潛伏在惡臭的地溝裡,直到確定目標出先,才從地溝裡爬出來抓住他。

  田麗卡嚓一聲給這小子上了銬。廖海波細看這個毛賊,長得尖嘴猴鰓,觀其形貌就不是什麼好人,厲聲喝問:「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來的?還有沒有同夥。」

  那毛賊嚇得全身發抖,連說:「警察老爺饒命,我說……我說……,沈大仙姑,讓小的來撞死你們,都是她的主意,跟我沒有關係呀……小的一定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廖海波正要再問,田麗叫道:「老王師傅快不行了。」這時110和消防隊也匆忙趕到了現場,廖海波要了110一輛警車,和田麗把老王扶上車,讓警員把毛賊也押到車上,先去醫院給老王治療。

  到了醫院之後,廖海波吩咐同行的兩個110警員在車上看緊了毛賊,然後和田麗馬上找來急診醫生,把老王的傷口進行了縫合,老王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不醒了,急需輸血,但是醫院的血庫沒有符合他血型的血漿,廖海波說:「我是O型Rh陰性,抽我的。」

  等到抽完血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廖海波急於審問那個毛賊,正要起身去警車那裡,忽然一個警員跑來告訴廖海波:「出事了,我們在車上看著那個臭賊,他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們想睡就睡唄,還能老實點。沒想到過了一會他突然醒過來,舌頭和手都被割掉了全身是血,我們從頭到尾一直盯著他,可是誰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凶宅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