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女神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李大民道:「房東大哥把那些症狀描述一遍,我心裡自然就有了數。說了你也不懂,別瞎打聽,我回去了。哦,對了,」他看看我說道:「告訴你一個小竅門,怎麼看女人結沒結鬼胎。」

    「哦?」我來了興趣。

    「凡是女人肚臍下面一寸污了一塊,類似胎記那種的,就是孕過鬼胎。」李大民說。

    我呵呵笑:「扯淡。」

    「行啊,你就當我扯淡吧。記住,以後如果遇到這樣的女人,你告訴我一聲,我能替她淨身。」

    「淨身,還他媽閹割呢,你趕緊走吧。」我揮揮手。李大民抱著紙錢襁褓裡的鬼胎,劃著輪椅走了。

    我一個人留在房間裡,收拾大概一個多小時,才把東西歸攏清楚。李大民給我留了一把這裡的鑰匙,算是對我的信任。我走出房間,夜風吹拂,歎一聲想,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第二天睡個懶覺,起來後直接去銀行查了查銀行卡裡的存款,居然有五萬元。我趕緊給李大民打電話,表示裡面錢太多了,我不能收。李大民在電話裡嘿嘿樂:「老劉啊,你就是天生的窮命,什麼時候能有點出息。這錢其實不算多,就當我雇你了,這是你應得的。本來應該給你更多,我這種情況你就多擔待吧。」

    他越這麼說我越不好意思。不過我太瞭解李大民的脾氣,他說一不二,決定了就沒有回頭箭。我拿著銀行卡扇風,心裡美滋滋的,自己也算個有錢人了。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在舊貨市場買了鐵掀、頭燈、鎬頭、尼龍繩、雨鞋這些東西。從來沒幹過這樣的活,也不知買什麼。乾脆搜一本盜墓小說,就按盜墓裝備來準備。這兩件事感覺上都差不多,反正都是刨坑。

    轉過天,我帶著東西到了李大民租的地兒,他看我買了這些東西,表情笑瞇瞇的,直說「孺子可教」。

    這個坑的挖掘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方案,首先采光不夠,我買了幾個大瓦數的礦燈,然後從別的屋把電線插排拉過來,點亮了燈,坑底照得亮如白晝。我把工具用繩子栓下去,戴上手套,活動活動腕子,準備大幹一場。

    這時,看到打火機掉在地上,順口說道:「大民幫我撿一下,我幹活時煙不離嘴。」說完就後悔,李大民腰椎不行,彎不下腰。我剛要過去自己撿,就看到李大民居然俯身彎腰,十分麻利地從地上撿起打火機。

    我愣了:「大民,你……你腰也好了?」

    李大民哈哈笑:「你要相信醫學的奇跡。放心吧,老劉,我的身體正在慢慢好轉,等過段時間我能站起來就幫你一起挖。」

    「行吧。你健健康康比什麼都重要。」我歎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鬼胎你怎麼處理的?」

    「呵呵。」李大民笑得很鬼:「有些事你不要去打聽,這涉及到我修習的鬼修之術,不能與外人道哉。這件事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我順著坑壁爬下去,思考了一下,既然是長期作業,爬上爬下實在不方便,乾脆先修出一條道。我用鎬頭花了一上午時間,在坑壁上鑿出一條階梯,非常粗糙,但比沒有是強多了,至少方便。

    李大民沒干預我工作,劃著輪椅頗有興趣地看我。

    中午他在旁邊飯店要了幾個菜,一瓶小燒。俺倆就坐在地上喝起來。我問他那個結鬼胎的女孩怎麼樣了,李大民說還能怎麼樣,住院了唄,慢慢養吧。攤上這麼個閨女也不省心,都是孽緣啊。

    這個話題很沉重,聊了兩句我們就天南海北地說起別的事。

    我一直幹到晚上五點左右,工作終於初見分曉。面向花園小區方向的坑壁挖出一個黑黑的洞,我舉著礦燈往裡照,能看到這個洞深不可測。這就是一條密道,左右兩側是由一塊塊黑黝黝金屬組成,不知什麼成分,反光性特別好,能從裡面映出我的身影。這些金屬的表面非常平滑,一截連著一截,一直通向黑黑的深處。我仗著膽子鑽進去,只見左右兩面,映出很多我模糊的影子,像是一下多出很多人。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特別壓抑陰森。我向前走了幾米,這才勉強看到,前面黑黑的還以為很深,其實是坑道裡堵滿了爛泥。要往裡進,必須邊走邊挖。我估測一下這裡到花園小區原來大廈的距離,不禁汗顏,這要靠我自己挖通,短時間內是別想了。

    自那天開始,我一連又干了三天,沒別的,天天挖坑。坑道裡的土特別好挖,土質非常潮濕鬆軟。我雖然平時沒什麼運動,好賴是個大老爺們,三天的時間進展也算快,足足挖出去十多米。在這裡幹活,其他倒沒什麼,就是特別不舒服。

    這條坑道隨著我的挖掘越來越深,越是往裡進,我心頭越是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我自己,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都能聽到呼吸和心跳。光線非常暗,陰森壓抑至極,每次一側頭,就能看到左右兩壁的金屬面映出自己的影子。這裡精神壓力巨大,幹一會兒就累的不行,黑暗中就像是藏著什麼東西在死死盯著你。

    這天正幹著,突然手機鈴聲一陣爆響,差點沒嚇死我。接聽之後,裡面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空曠。我一愣神,忽然有種很奇妙的錯覺,覺得這電話怎麼這麼像從這條坑道泥土後面的世界打來的。

    那女孩在電話裡說了幾句話,開始我還愣愣著,忽然反應過來,**,女神王雪。

    自從河南回來後,我就再沒見著她。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王雪在電話裡,聲音酥軟:「劉洋,你在哪呢?」

    我喉頭竄動,總不能告訴她我在挖坑吧,我猶豫一下說:「外面。」

    「在幹嘛呢?」

    「沒幹嘛。」

    王雪說:「李總讓你找劉燕的下落,你找到沒有啊?」

    我一聽完了,是公事,心裡非常失落。不過想想,這麼長時間,李副總還真沒追問過我關於尋找劉燕的進展情況。她是對我壓根不抱希望呢,還是太忙的忘了?

    我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那還是有線索嘍?」王雪問。

    我眼珠一轉,給領導匯報工作千萬不能說沒進展在努力什麼的,顯得既無能又不幹活。我說:「有點線索,到底有沒有實際的價值還在繼續追查。」

    「什麼線索啊,說來聽聽。」王雪說完這話覺得不妥,改口道:「對了,你今晚沒什麼約會吧?」

    我心裡咯登一下,啥意思這是?趕忙說道:「沒,沒約會,怎麼了?」

    王雪柔柔說:「你來我這吧。我現在在XX賓館609房間。這裡是咱們集團常年包的一個房間,你來這裡吧,我等你。」說著掛了電話。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女神約我啦,還,還孤男寡女的開房。嘿嘿,我這**絲苦盡甘來,終於不用晚上把右手洗白白嘍。

    去***挖坑,去***劉燕,今晚老子要大開葷戒。工具都扔在坑道裡,反正也沒人偷,我舉著礦燈走出地洞,從坑裡爬上來,感覺自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遁來的。李大民目瞪口呆地看我,我擺擺手:「我有事,先走一步。」

    李大民點點頭:「好,咱哥倆怎麼都好說,有事就去忙你的。」

    我出了大門,心急火燎地想殺過去,但一想到約見女神,身上這麼髒還一股土腥味太倒胃口,耐著性子打車回家先洗了個澡,然後把壓箱底的小馬哥黑風衣找了出來,大頭皮鞋白襪子,用發蠟再整出個領袖大背頭,**絲瞬間變土豪。

    打著車哼著小曲到了賓館,月色朦朧,我下車一摸兜這才想起忘了最重要的東西。信步走到性用品店,把那物買了。能不能用上再說,總比到時候傻眼強。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進了賓館坐電梯來到六樓,心臟狂跳,媽呀,太緊張了,手心全是汗。這可比大晚上夜闖殯儀館刺激多了。

    來到609,我整整髮型,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不多時,只聽腳步聲響,門開了。

    門一開,就看到王雪裹著浴袍,衝我招手:「快進來,我正在洗澡,稍等一下。」

    我鼻血都噴出來了,推門而進,因為太緊張,一個跌趔差點沒摔地上。就聽浴室嘩嘩水響,女孩輕輕笑著,聲音柔柔飄出:「你先坐,我一會兒出來。」

    我腿都不會邁步了,整個一雙拐。房間裡這浴室修的也缺德,四面全是毛色玻璃,能看到裡面蒸汽煙騰,人影晃動,再具體就看不清了,就干饞你,饞死你。

    我打量一下房間,一張大床,鋪著白色的床單。床頭燈昏黃,發出曖昧的暖光。我嘿嘿淫笑,就一張床,看樣子晚上只能湊一起睡了。

    我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浴室裡的人影,口乾舌燥,坐立不安。心臟這個跳啊,腦子裡不斷上演島國小電影。我提醒自己,一會兒一定要斯文,別他媽像餓狼似的,多少年沒見過女人的樣子。我是紳士。

    正想著,浴室門開了,王雪散著一頭黑黑的頭髮,穿著白色浴袍走了出來。

    就在這個瞬間,我忽然愣住,因為這個場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好像在哪見過,非常非常地熟悉。

    剛洗完澡的王雪,臉色緋紅,呵呵笑我:「幹嘛啊,那麼緊張,我還能吃了你啊?」
《陰間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