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壁畫

  段盈盈下意識躲到我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我的一條臂膀,她這是害怕,不然肯定不會這樣。向飄飄也不見得有多勇敢,她在一步步往後退,但她還沒有徹底亂了陣腳,她對我道:「現在我們就剩一個辦法,就是下劍池,我已經看出來這是一個九宮劍陣,有路,但不能走錯一步,否則就過不去,因為劍有毒。」

  段盈盈道:「豈有此理,你有辦法你不早說?」

  向飄飄道:「你不會聽人話嗎?我剛看出來……」

  我問向飄飄:「你有把握嗎?」

  「沒有,試一試吧,總好過等死。」

  「行,我同意。」

  向飄飄走在前面帶路,趕在巨型蜈蚣把我們包圍前,來到劍池邊上,向飄飄選了一個地方自己先慢慢爬下去。下面是有站立的空位,但不多,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每把劍和衣服皮膚大概不到兩寸距離,如果不幸身體一抖,或者是腳下一滑,皮膚被劍劃破,哪怕只是很小的傷口都會見血封喉。

  向飄飄站在下面四周張望,同時間手指不停掐算,過了半響才踏出第一步,接著第二步第三步,走的彎彎曲曲無比驚險。怎麼去形容?神偷類電影不是許多都有紅外線或者激光報警器麼?就跟電影裡的神偷穿過紅外線激光報警陣的情形差不多。

區別是紅外線和激光碰上了最多被發現,而劍池碰上了就必死無疑。這讓我感觸很大,這個墓建了千年以上,千年以前和現在相比,就防偷方面來說到底我們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安全的走出第五步,向飄飄才回頭向我們招手,那時候沙子已經快蔓延到劍池,成千上萬從沙子裡爬出來的蜈蚣快到腳邊。這整個過程段盈盈都是抓住我的臂膀的,這女人亦有柔弱一面,只是很少表現出來。看見向飄飄招手,她立刻就先下去,向飄飄指點著她走,她小心翼翼走了三步,呼吸很重,渾身都是汗,她道:「怎麼這麼熱?」

  向飄飄指了指腳下道:「下面肯定有東西,我猜測是岩漿。」

  「岩漿?」我嚇一大跳,「怎麼可能,你們這附近有火山?」

  「有個古老的火山口,族譜記載最後一次爆發是北宋末年,那麼多年過去應該不會爆發,只是也沒有徹底熄滅,你趕緊下來。」

  我應了一聲爬下去,就像進了埋伏一樣,四面八方都是劍,寒光閃閃,寒氣逼人。這些劍還很穩固,想拆下來一兩把都不可能,即便有大剪子都沒有空間使勁把它們剪斷。而且腳底下還特別熱,很難受,再加上前後左右的劍絕大部分都離我只有一寸左右,我心裡瘆的慌啊,都不知道自己流的是熱汗還是冷汗?

  不過有個事情很值得慶幸,就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因為勞累少睡的緣故我清瘦了不少,如果是一個多月以前,我的體型要胖些,可能連一寸空間都沒有。就是說,我過劍池是必死無疑,感慨啊,如果情況是那樣我想我會這樣留遺言:肥不是病,肥起來要人命。

  我和段盈盈跟著向飄飄走了十幾步,我往後面看,沙子已經往劍池裡面漏,還有巨型蜈蚣就在身後追著我們,我心裡急啊!段盈盈當然跟我一樣急,她催向飄飄道:「臭神棍你能不能快點?你不是術士嗎?不是懂這個陣嗎?懂你還走那麼慢你到底是何居心?」

  向飄飄道:「你不樂意跟著你就自己繞彎走,我絕對不攔。」

  段盈盈不敢,只能閉上嘴巴!

  沙子越來越快,已經不是被推下來,而是直接順道流下來,我也忍不住開始催促向飄飄,她回頭看了兩眼,沙子蜈蚣和我的距離就剩一米,她歎了一口氣從袋子裡掏出一張靈符,往上面吹了一口氣,嘴裡念道:「青天白日,四縱五橫,吾今求道,禹王衛道,出無避兵,盜賊不得起,虎狼不得侵,遠行歸故鄉,當吾者死,背吾者亡,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開……」

  靈符在向飄飄手裡起火,燃燒殆盡,向飄飄把灰燼往空中一撒,兩隻手指反過來從左到右抹過自己的眼睛,忽然走的快了起來,就彷彿頓時知道了正確的路一樣,段盈盈立刻道:「臭神棍,你竟然懂開眼你幹嘛早不用?成心的是不是?」

  原來這是開眼,段盈盈竟然懂,我是不懂,不過我也覺得奇怪,為何早不用?結果向飄飄的解釋是:「你以為隨便能用?開眼,以我的功力一天只能開一次。所以請你不要總是小人之心,我剛剛救過你,而且付出不少代價,我不求你回報,但你不能心安理得。」

  我彷彿意識到什麼,因為我懂鬼神代價,比如招魂要折壽,破鬼約要身死,剛剛向飄飄用退傷咒指不定是一樣的道理!我連忙問:「是不是和招魂折壽破約身死一樣的道理?代價是什麼?」

  「前者,三百天。」

  段盈盈有聽著向飄飄說,但她不以為然:「你說我就信?你是想我感激你吧?」

  狼心狗肺是什麼?段盈盈這已經完整的演繹了出來,我從內心深處為向飄飄抱不平:「段盈盈你有完沒完?無論是不是人家都救了你一命,你不要太無恥……」

  不多久,我們走過劍池爬上另一邊的平台,沒喘幾口氣沙子已經完全攻陷劍池,正在一層層升高,奇怪的是就在這時候,角落裡落沙的孔忽然收起來,再沒有沙子流出。

  可我放鬆了嗎?沒有,我反而感到更擔憂,這一關比一關難,我們能堅持到最後嗎?

  歇息了幾分鐘,向飄飄說繼續走,她走在前面,沒走幾步忽然山洞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好像地震,來的快去的也快。我眼疾手快扶住了段盈盈,卻不夠時間扶走前面的向飄飄,所以她整個人晃了晃被摔到右邊的巖壁上。不可思議的是,看上去任何問題都沒有的石頭竟然開了一道口把向飄飄吸了進去。

  我和段盈盈目瞪口呆,過了十幾秒才算反應了過來,段盈盈走過去想摸石壁,我拉住她說不要。我從腳下撿起一塊石頭砸過去,石頭立刻反彈回來,我反覆試過幾次都是一樣結果我才伸手去摸,是實心的石頭。我感覺這是幻覺,不然實心的石頭怎可能開口子?然而向飄飄被吸進去是我親眼所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嘗試喊向飄飄,無奈山洞裡只有我的回音,沒有向飄飄的應答。我心慌意亂了起來,在她被吸進去的石頭附近到處找,一無所獲,沒有機關,沒有口子,什麼都沒有。

  這事太突如其來,後果還很嚴重,所以段盈盈亦是一臉凝重:「怎麼辦,你拿個主意。」

  我道:「往前走,反正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向飄飄怎麼辦?」

  「我相信她吉人天相,或許石頭裡面有另一條道都說不定,反正我們肯定不是出現了幻覺。」我都分不清楚我是在安穩自己,還是在安慰段盈盈?隨便吧,我們無路可退。

  段盈盈沒有提出反對,反而走在前面,我們小心翼翼走出大概兩百米,又到了一個大廳,這個大廳的石壁不再光禿禿滑溜溜,下面全是尖尖的長矛,上面是壁畫,類似於我在夜郎皇陵看見的壁畫。不過又有很大的區別,就是色彩,這裡的壁畫是一種非常艷的色彩,很壓迫人,看著看著就感覺頭暈眼花想嘔吐。

我剛打算問段盈盈她是不是這樣?她突然衝到一幅畫前,對著這幅畫喊:媽媽,媽媽,你怎麼在這裡,媽媽……
《鬼探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