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大巫令

    隨著七煞劍的入鞘,巫族左護法眼中呈現出濃濃的失望,而白衣少年霖楓則是暗暗鬆了一口,同時他的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之色,只不過有怪鳥的翅膀遮擋,眾人沒有發現罷了。

    形式的逆轉,令朱晨逸鬆了一口氣,也令張小花等人為之愕然。特別是白雲飛的徒弟道童,本來他以為師傅催動八卦盤,於巫族之人拚命,可沒有想到在中途被朱晨逸打暈,更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出現如此戲曲性的結局。從大悲,到大喜,令他渾然不顧現場的眾人哭泣了起來。

    喜極而泣這句話,用來形容道童卻是再恰當不過了。但還有一句話叫樂極生悲,在朱晨逸,張小花兩人暗自慶幸之時,耳邊卻是傳來白衣少年霖楓極為陰冷的聲音:"三十六影衛聽令,速速將此女拿下!"

    在白衣少年霖楓的一聲令下,影衛們右手一揮,紛紛消失不見。而巫族的兩位護法頓時大驚,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一切未出他所料,在白衣少年那句話剛落,朱晨逸唰的一下將七煞劍從新拔了出來,厲聲喝道:"我看誰敢造次"說罷,他蕩起劍氣,雙手持劍,將張小花護在身後,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其實他在賭,賭這些巫族之人,對七煞劍,對聖主的狂熱和盲目的崇拜。值得慶幸的是他的運氣逆天的好,這一賭卻是對了。巫族的zuǒ右護法看dao七煞劍後,立即大聲喝道:"三十六影衛速速退去,否則定斬不饒。"

    一個讓抓,一個讓退,三十六影衛,頓時有些為難。白衣少年是族中大巫師蕭劍的弟子,而zuǒ右護法則是在族中除了大巫師以外權力最高的人。

    這些保護大巫師的三十六影衛,在一番利弊衡量之後,決定張小花擒回巫族。念頭剛起,還沒邁動步伐,影衛們就gǎn覺到七煞劍上傳來的濃濃煞氣。七煞劍,巫族聖物,上可屠龍,下誅妖邪,但凡修道之人被其擊殺,魂飛魄散,永訣輪迴之路。

    七煞劍雖厲害,卻不足以嚇唬到這些影衛,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七煞劍是巫族的聖物,在巫族它就如同世俗中皇帝的玉璽一般,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三十六影衛,你們膽敢抗命?"見影衛們不但沒有將張小花擒拿,反而一個個的暴露身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白衣少年霖楓,臉色為之一變,隨即表露出一副悲傷的神色,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莫非你們不顧師尊的傷勢?要做那忘恩負義之事?"

    霖楓的表演天賦很好,如同戲台上的戲子,不但戲演的好,還可以博取觀眾的眼淚。當他這句師尊的傷勢一出口,負手而立的影衛們立即想起了巫族大巫師蕭劍。

    一甲子以前蕭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稱"鬼狐"。鬼狐之名絕非虛言,金山寺了因禪師和龍虎山掌教,就曾說過:鬼狐一人足矣亂乾坤。意思就是說蕭劍謀略天下第一,用計之神,無人出其右。

    曾經有一個大派得罪了"鬼狐"蕭劍,結果蕭劍並未出手,只是一個簡單的藏寶圖,就令眾多門派群而攻之,一夜之間滿門盡滅,雞犬不留。類似的例子數不勝數,而"鬼狐"之名,卻是在那時令天下人熟知。

    在四十年前,巫族的大巫師,昔日的"鬼狐"蕭劍,被人一掌破了丹田,毀了畢生功力。自此,他退守巫族,翻遍道,佛,巫三家典籍,終於叫他找到了一個恢復功力的方法,那就是取一特殊體質的處子全身精血,加以採補,方能令功力恢復。

    不巧的是張小花恰巧就是這種體質的女人,而且還是完好的處子之身,這才是他們想將其帶回巫族的原因。

    三十六影衛也是自小由大巫師蕭劍養大,因此在他們的心中蕭劍如父親一般。當霖楓那句忘恩負義一出口,影衛們畏懼的望了一眼朱晨逸手中的七煞劍,最後鋼牙一咬,猛的朝張小花撲去。

    三十多道聲影在頃刻間消失不見,巫族的zuǒ右護法臉色劇變,大吼一聲:"住手!"聲音雖大,且凶狠,但這些被蠱惑的影衛們,親情蒙蔽了雙眼,那裡會聽的下去zuǒ右護法的命令。不但不聽,甚至還有兩個影衛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張小花的背後。

    朱晨逸大怒,正欲揮劍將此二人斬殺,卻不曾想,zuǒ右護法二人呼嘯而來。一人一拳,分別打在兩名影衛的背後。

    砰砰——

    兩聲巨響,最先出手的兩個影衛,當場被擊殺。而巫族的zuǒ右護法似乎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的事情。在殺完兩個影衛之後,兩人身形微動,瞬間出現在朱晨逸的身邊,左護法冷無名,掃了一眼蠢蠢欲動的影衛,大喝一聲:"統統住手,擅自踏入聖主五尺以內,以襲擊聖主的罪名,當場擊斃。"

    zuǒ右護法這招殺雞儆猴的把戲,非常有效。在斬殺了兩位影衛之後,再冠以襲擊聖主的名義,令現場的其他影衛為之膽寒。

    他們這手能嚇到三十六影衛,但嚇不到白衣少年霖楓。在目睹影衛被殺,霖楓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冷冷的盯著左護法冷無名,右護法劉鐵,沉聲道:"你膽敢擅自斬殺影衛,莫非想造反不成?"

    造反這個大帽子一扣下來,即便是身處高位的zuǒ右護法也為之色變。因為在巫族處置叛徒或叛變之人的刑罰極其殘酷,不但本人處以極刑,甚至連妻兒老小,都連帶受到牽念。而且這個認定叛變的方法很簡單,只要人證,物證齊全,再加以核實,便可定罪。

    霖楓這一手極其陰毒,人證可以是影衛,物證同樣是影衛的屍體,反正都是他的人,黑白之分,全在他一念之間。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挾兩位護法,可沒想到就在這當口,朱晨逸卻是橫插了一槓子。

    "造反這話未免太危言聳聽了吧!"朱晨逸微微一笑,屈指輕彈七煞劍,一陣劍鳴之音響徹當場,將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過來。這才繼續說道:"zuǒ右護法保護本聖主誅殺叛變的影衛,乃是大功之人。"說到這裡,他見白衣少年霖楓張嘴正欲辯解,連忙搶在他前頭,厲聲喝道:"將大功之人,說成造反,莫非你想造反不成?"說著,朱晨逸再次向前跨了一步,將手中的七煞劍一擺,沉聲道:"又或者說,你想謀求我這柄七煞劍,窺視聖主之位?"

    同樣是栽贓,但朱晨逸句句誅心的話,再加上窺視聖主之位,謀求七煞劍這個大帽子蓋了下來。影衛臉色劇變,而zuǒ右護法明顯的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至於白衣少年霖楓更是氣急敗壞的用手摀住胸口,瞪著朱晨逸,嘴角一陣抽搐,楞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現場的氣氛隨著謀反二字,變的格外的壓抑了起來。半響之後,白衣少年霖楓眼珠一轉,隨即掃了朱晨逸一眼,笑道:"你雖為聖主,但並未開壇祭祖,還算不得我巫族之人。"

    聞言,朱晨逸臉色心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未出他所料,白衣少年霖楓的話剛落,影衛們當即隨聲附和:"不錯!我巫族歷代聖主,必須開壇祭祖,才能履行聖主之責。"

    一前,一後,一個是大巫師蕭劍的徒弟,一個是大巫師蕭劍的影衛,兩方紛紛將族規擺了出來。zuǒ右護法心中雖有維護之心,但師出無名卻令其十分為難。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是將朱晨逸護在身後。

    "三十六影衛,於我將那女子拿下。"見族規將zuǒ右護法震住,白衣少年霖楓,心中大定,長笑一聲,下達了捉拿張小花的命令。

    "是!"

    沒有了顧忌的影衛應了一聲,還沒等他們出手,朱晨逸fen怒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誰要是敢動手,莫怪我下手無情。"

    聞言,影衛的身形一頓,而白衣少年霖楓,卻是沖zuǒ右護法厲聲喝道:"zuǒ右護法何在"話還沒說完,就被脾氣暴躁的左護法冷無名打斷:"放屁,你小子想命令wǒ們,還不夠資格,就是你那死鬼師傅蕭劍,想叫老子辦事,也得好好說話。"

    zuǒ右護法在巫族是保護聖主的安全,地位雖沒有大巫師崇高,但能命令他們的只有當代聖主,或者是聖主的大巫令。他這句話說得到是沒錯,可聽在白衣少年霖楓的耳中卻是異常的刺耳。

    只見他冷哼一聲,隨即從腰間掏出一物,遙對zuǒ右護法,厲聲喝道:"zuǒ右護法聽令。"

    "大巫令!"看清楚白衣少年霖楓手中的令牌,zuǒ右護法兩人驚呼一聲,臉色慘白,相視一眼後,無奈的搖搖頭,噗通跪倒在地,口中齊齊喊道:"左護法冷無名,右護法劉鐵參見大巫令,請代聖主下令。"

    白衣少年手中的令牌叫大巫令,在巫族令牌和七煞劍同由聖主掌控,兩者合二為一,則為巫族當代聖主。

    一塊極為普通的令牌,竟然將巫族的zuǒ右護法嚇成這樣。這個結果是朱晨逸沒有想到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抬頭望向白衣少年霖楓手中的令牌。

    這一看他卻是目瞪口呆,霖楓手中的令牌整體呈黑色,約莫巴掌大小,在令牌正面是一個身著黑衣,一眼望去就是十分邪惡的背影,站立在山巒之上。這個令牌朱晨逸也有,在破解五鬼拍棺之法的棺木中,他同樣得到一塊。

    為了辨別兩塊令牌的區別,朱晨逸伸手從腰間的帆布袋中,將黑色的令牌摸了出來。令牌一出,現場爆發出一陣堪比狼吼的叫聲:"大巫令!"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