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再臨靠山村

    面對純陽子的指責,朱晨逸微微一笑,轉身朝山下走去。他在剛剛的查看中,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這個騷牯牛地,居然有一對碩大的牛蛋,而且這個牛蛋還源源不斷的為這個村子提供地氣。

    純陽子見朱晨逸不在關注牯牛地,也沒在說些什麼,兩人一同下了山。好在靠山村,跟這個村子相隔不是很遠,約莫有一里地zuǒ右。兩人花了數十分鐘的時jiān,來到了靠山村。湊巧的是村頭大樹下,一群人正圍在那裡吹牛打屁,為首的赫然便是朱晨逸第一來靠山村見到的老人:張老漢。

    這張老漢看dao村子裡來了兩和尚,先是微微一愣,當他看dao朱晨逸的相貌時,當即笑道:"沒想到先生四個月不見,竟然出家了。"

    "多俊的一個小伙子,竟然當了和尚,可惜了。"四狗子的媳婦,偎依在一個滿口黃牙,朝天鼻的漢子懷中,露出一臉惋惜的樣子。

    隨著這兩位的開口說話,見過朱晨逸的村民,紛紛的圍了上來,熱情的打著招呼,整個現場洋溢著一片歡聲笑語。就在此時,忽然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吆喝,上回扮道士,這回裝和尚,下回是不是準備弄成尼姑的樣子"話還沒說完,張老漢拿起手中的枴杖打了過去,接著一聲慘叫響起:"啊爺爺你打我幹什麼?"

    朱晨逸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警服的小伙子抱著腦袋,一臉委屈的蹲在枴杖距離之外的di方。這小伙子他認識,是老人當警察的孫子張林。這次他回來是因為張老漢養的一頭水牛,被隔壁村子的人一拳打死。說起那人,朱晨逸也見過,就是肩膀上扛著犁頭,腋下夾著牯牛逃走的村夫。

    張老漢打完孫子後,連忙從槐樹下的大石上支起了身子,口中道:"小孫年幼尚不懂事,還望先生莫要於他一般見識。"說罷,一揖到地。朱晨逸見了連忙托住老人的胳膊,架住他下拜的身形,淡然一笑道:"老人家,您嚴重了。"

    朱晨逸上次在靠山村顯露的手段,眾人都看在眼裡,因此所有人對他是三位敬意,七分畏懼。是以,老人聽朱晨逸不打算追究,當即大喜,硬是要拖著他回家坐坐,朱晨逸想了想也沒有拒絕。就在這當口,純陽子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他這一叫,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就如同觀看台上的戲子一般,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甚至連爬在樹上玩耍的孩童,全部盯著純陽子的肚子。繞是純陽子經歷過大風大浪,此時也不禁老臉一紅。他尷尬的笑了笑,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有吃飯,肚子餓了。"

    為了緩解純陽子的窘狀,朱晨逸接過話茬:"我師兄弟二人,因急於趕路,錯過了用飯的時辰,所以到現在還沒吃飯。"說到這裡,他看著圍觀的眾人,咧嘴笑道:"那位大哥大嬸家中有些剩餘的飯菜,讓我兄弟二人填個肚子。"

    朱晨逸這半玩笑,半請求的話一說出來,眾人大感有趣。再加上他先前的確幫村子做了不少好事,是以,他的話一落,張老漢當即嚷嚷著要去買酒,其他婦人和漢子們吵著回家弄些飯食和小炒。

    就這樣,老槐樹下一幫老少爺們,瞬間消失的無隱無蹤,當然也包括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他們被老人拉到家中,奉上茶水,閒聊了起來。

    先是扯著家長裡短,然後說著說著,就說到他們剛剛路過的那個村子。老人聽朱晨逸提起那個村子,當即大怒,破口叫罵了起來。

    不待朱晨逸詢問,他便將這個村子的情況,作了一個詳細的介紹。那個村子叫林村,不zhī道是因為靠近山林,還是祖輩們起名字圖省事,這個村子的名字取的很是平凡。林村人口不是很多,住戶大概在四十來戶,人口有二百多人。

    住戶不多,人口不多,但這個村子卻人人習武,力大無窮,即便是婦人,等閒的兩個漢子也近不了身。據說下面一個叫橋頭的村子裡有兩個光棍,晚上睡不著,兩人一合計,摸到林子劉寡婦家,意圖強暴。結果這兩人一個是被踢爆了卵子,一個是被打斷了腿腳,扔出了村子。自從之後,男人遇到劉寡婦紛紛繞道而行,林村更是名聲大噪,成為人們飯後茶餘談論的話題。

    不知林村出於什麼目的,從那以後魚肉鄉里,附近的村子紛紛遭到迫害,張老漢也是受害人之一。就在昨天,他家耕地的水牛,一不小心掙斷了繩索,吃了林村張大勇家的莊稼,結果這廝,上去一拳就將水牛打死。並且揚言,還要到張老漢家中打砸,是以,張老漢這才將當警察的孫子叫了回來。

    類似的例子舉不勝舉,林村的人也極為聰明,即便出手傷人,也不會害人性命,最多打傷、打殘。就算事主告了上去,上頭最多是派上幾個警察晃悠一圈,做做樣子。畢竟林村這些凶殘成性的人,那些頭頭腦腦也不願意過於得罪。

    純陽子聽完張老漢的訴說之後,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罵官府不作為,同時也叫嚷著要出手懲戒這些刁民。

    相對於純陽子的舉動,朱晨逸顯得沉穩了許多,他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腦子裡卻在想著如何徹底的解決這個問題。打肯定是不行的,一來,這些人是毫無法力的普通人。二來,打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莫非要將牯牛的蛋割掉?"朱晨逸眼睛一瞇,習慣性的摸摸下巴,自語了一句。可話剛出口,純陽子就咧嘴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他雖沒有朱晨逸懂堪輿之術,但一句割牯牛蛋,還是令他忍俊不住。

    林村之所以彪悍,老少婦孺能耍拳腳弓馬,主要原因還是騷牯牛地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地氣,洗滌了村裡的水源,同時也提供了風水的庇護。

    朱晨逸割牯牛蛋,可以從源頭上解決這個村子的問題。風水一破,這個村子裡的人就算再彪悍,也不過僅此一代而已,而且隨著時jiān的推移,這些人的身體會慢慢的恢復於常人一般無二。

    純陽子堪輿之術不是很精通,但他ming白要想將這個牯牛地破掉,而且是將牯牛的蛋割掉,至少要很大的動作。可是一想到林村人對zi己和朱晨逸十分不歡迎,純陽子的腦袋頓時大了一圈。

    他正欲詢問朱晨逸如何將這個牯牛蛋割掉,忽然從外面走來十多個婦人,每個人手中端著兩個小菜,跟在他們身後的五六個漢子,扛著幾個酒罈走了進來。

    這些人一到屋子裡,立即將桌子拖了出來,在婦人們的幫助下,兩張桌子被並在一起,二十多道小炒,和六罈酒被擺放在桌子上。

    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位被擁在首座,由張老漢和村裡幾個年長的,有威望的老人作陪。等眾人坐定後,大碗全部被倒上酒,老人站了起來,雙手舉起大碗,正欲敬酒。這時,蹲坐在門檻上的張林,小聲的嘟嚕了一句:"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和尚也有喝酒吃肉的。"

    張林的聲音雖小,可眾人聽的十分清楚。因為朱晨逸上次來是道士的打扮,而且不戒酒肉,眾人一忙活,頓時忘了他現下是和尚的打扮。經過張林這麼一提醒,眾人這才將目光注意到兩人的光頭和僧袍上。

    張老漢連忙將手中大碗放了下來,雙手合十,連連拱手,口中道:"兩位大師,實在是對不起。"說著,他沖旁邊站立的婦人們,叫道:"將這酒撤下去,再準備幾個素菜,給兩位大師享用。"

    張老漢的話一落,站在兩旁的婦人,開始將收拾桌上的酒菜。純陽子頓時急了,他本就不是和尚,再加上腹中飢餓難耐,同時又是好酒之人。乍一見這種色香味俱全的小炒,早已食指大動,那裡還會讓婦人們將這桌酒席拆下。

    他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沖現場的眾人一拱手,笑道:"眾位相親,你們誤會了,我和師弟兩人並非和尚,只是衣服破了,在廟裡借了一身衣裳。"說著,他見眾人目光有異,拿起放在桌上的碗,一仰脖子將酒灌了下去,然後再拿起桌上的一隻雞腿塞入嘴中。

    純陽子用實際行動證明了zi己並非和尚,再加上村民們之前見過朱晨逸,當下也沒有過份的追究這事。

    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後,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的隨意了起來。眾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甚是快活。朱晨逸看著已有七分醉意的村民們,心中盤算著是不是將要求提出來。因為進村之前,他們路過黃塘,看著慢慢的一塘水,朱晨逸動用了六爻,和各種推衍的方法,始終都沒有查到陽八卦的準確位置。

    甚至連純陽子動用了陰八卦,依舊沒有找到準確位置。這個結果兩人很是無語,黃塘水多,面積大,且淤泥深,讓他兩人下水去摸,這明顯不現實,而且也不zhī道摸到猴年馬月。唯一的辦法只有將池塘的水抽乾,然後讓村子裡的村民下去挖掘。

    這才是兩人進入靠山村的主要原因。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村民們喝得是東倒西歪,但嘴裡卻是叫嚷著讓婦人們斟酒。朱晨逸gǎn覺時機差不多了,再想起來zi己曾對這個村子有過些許的恩惠。當即提出將池塘的水抽乾,並且花錢雇村民們下去挖掘。

    可沒想到,略顯醉意的村民們,一聽說將水抽乾,先是不可置否的搖搖頭,再聽到要下池塘挖掘,昏昏沉沉的村民們瞪大眼睛,刷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醉意全無,大聲叫道:"不行,不行!"說著,幾人滿頭大汗,一臉煞白,fǎng佛遇到過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使勁的搖動著腦袋。

    就連站在旁邊斟酒的婦人,也不禁的抖動了起來,好像黃塘是令人恐懼的根源。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