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入寺

    朱晨逸見悟性老和尚白眉一軒,剎那間豪氣大現,功力發揮到極致,心下暗暗吃驚,心道:"按理說和尚乃是清心寡慾之輩,但這悟空老和尚怎會如此爭強好勝?"

    他這樣想本沒有錯,可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悟性老和尚愛武成癖,為人最為豪爽,他見朱晨逸年紀輕輕,便有一身本事,且帶著一幫人前來闖山。便想和他交手一番,一來可以試試他的功夫,二來也可叫他知難而退。他為人豪爽,於名利從不強求,也不理俗世,從未參與寺裡的紛爭。是以,並不在意朱晨逸率眾闖山的原因。

    朱晨逸見老和尚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連忙叫道:"大師且慢動手,在下夤夜闖寺"

    悟性老和尚不待他將話說完,直接喝道:"不管你是什麼原因闖寺,先跟老僧打過再說。"

    朱晨逸見這悟性老和尚也是性急之人,正欲解釋,不料悟性已然大喝一聲:"施主既然率眾闖我西九華,怎麼不敢跟我僧動手?莫非怕了?"說著,他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遠來是客,老僧便獻醜了。"言罷,呼的一拳直擊而來。

    這一拳雖是老和尚隨意打出,但拳風呼呼,力道強勁,台階兩側的樹木迎風搖擺,發出嘩嘩的響聲。朱晨逸心中大駭,足踏南方丙丁巳丙火,雙手交錯,單掌驟然擊出,隨即屈指一點。

    悟性老和尚見他年紀輕輕,竟然法力如此精純,掌中隱含雷鳴之音,指力發出,嗤嗤有聲,竟然有些像失傳多年的玉指金掌覺,當下臉色大變,連聲喝道:"你於當年朱破頭有和guān系,竟然"

    話未說完,朱晨逸一指已然點到胸前,悟性老和尚見朱晨逸年紀尚輕,故出招只使出七成功力,志在將他震退。不料朱晨逸這一掌,一指已jīng渾然天成,先是掌力將他擊出去的拳勁瀉掉,再是當胸一指,端的是教人防不勝防。

    吃驚之下,悟性老和尚不得不從新審視朱晨逸。當下,他大喝一聲,僧袍鼓動之間,避開朱晨逸當胸一指,只聽卡嚓一聲,那道指力瞬間將他身後的一顆碗口粗的大樹打斷。

    悟性老和尚不待朱晨逸再次出手,雙掌一翻,分向他的兩肋擊去。這兩肋處於雙臂之下,本來極不容yi攻擊,但他這一手卻是快若閃電,正好抓住朱晨逸抬手的機會,正真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他滿以為朱晨逸就此中掌,失去戰鬥力。不曾想朱晨逸早有算定他有此一著,不待掌力及身,當即使出起身法的法術,將身形拔高數丈之餘。在空中猛的一個翻身,頭朝下,腳朝上,當頭一掌拍向悟空老和尚光光的腦袋。

    悟性老和尚側身讓開,雙掌一翻,齊齊朝朱晨逸落地之處打去。朱晨逸身形一轉,依舊是使出玉指金掌訣的功夫。兩人的攻擊都是以剛猛為主,從台階之上一直打到寺門之前。又鬥了百餘招,依舊是難分勝負,心下都暗自佩服對方武功了得。

    朱晨逸心道:"沒想到這個黃教寺廟竟然隱藏著此等高人,敢情我先前小視了天下英雄。"

    從得到先祖的傳承之後,繼而取得七煞劍,一路走來,連敗多位高手,甚至連昔日天下聞之令人顫慄的"毒手鬼見愁"雲山老道都斬去了左臂。因此,信心大漲,現如今,見一個極為普通的老僧,居然neng夠與其交戰到現在,並隱隱的略佔上風,朱晨逸心中駭然。

    悟性老和尚更是吃驚不小:"這少年一身正氣,偏的是功法怪異,天下各派的功夫好像瞭然於胸一般,先前我見他使出玉指金掌訣,還以為他是當年朱破頭的傳人,可後來竟然連使各派功法。不zhī道這少年是何來路,來我西九華所為何事?"

    心中思量間,兩人拳來指往,又是拚鬥了十來招,從廟門前,一直打到廟門內,依舊拚鬥不已。

    忽然間一陣厲喝傳來:"小施主法力高強,端得是厲害無比,師兄,你先歇息片刻,讓老僧來領教這位施主的高招。"話音一落,灰影一閃,一個身著僧袍的紅臉光頭和尚出現在廟門之前。他一現身,便是一掌擊出。

    悟性老和尚趁機退下,在一旁喘息著,凝神看時,但見朱晨逸雙手如風車一般的轉動,一連七拳,拳拳虎虎生威,瞬間將紅臉和尚逼到牆角。他心中大駭,暗道:"這小子當真是邪門,不但法力高強,而且招式精妙,我觀其身後之劍,隱約間傳來令人為之窒息的味道,莫非是一把絕世凶器?"

    不止是悟性老和尚心下驚駭,就連跟朱晨逸拚鬥的紅臉和尚也覺得頭皮發麻。他見朱晨逸抬手投足,如行雲流水般,拳掌交替間,雷鳴之音響徹當場。雷者,陽也,乃天下間最為純正的力量。是以,紅臉老和尚心中駭然,暗道:"此人法力高強,不知率眾闖我山門,所謂何事。"

    思量間,有是一陣沖天的喊殺聲響起。酣鬥中的朱晨逸轉頭望去,只見江達手持金絲大環刀,渾身是血的衝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分別是黑白雙煞,屍王,蛇王等人,很明顯他們殺退了山下負責阻攔的僧人們。

    這些人一到場,從寺廟中又是閃出十多個手持戒刀,木棍的僧人。一瞬間,雙方再次糾纏了起來。

    原本寧靜的西九華在這一刻,喊殺聲震天,整個寺廟中充滿了濃濃血腥味和陣陣的慘叫聲。

    就在雙方拚鬥之時,寺內的藏經閣中,跪著兩位村夫打扮的中年人,他們將頭上遮擋的帽子拿在手中,滿頭大汗,且一臉哀求的望著站在面前的老和尚。

    這名老和尚叫悟明,是西九華山的主持。他原本是佛法派的弟子,因為看不慣掌門師兄的作為,便脫離了佛法派,來到地處偏僻的皖南,尋著這座小廟做了主持。

    就在不久前,這兩個村夫打扮的中年人跑上了山,並且提出來此避難的要求。佛門以慈悲為懷,廣開方便不假,但並非善惡不分,像兩個中年人這等大惡之人,即便是佛祖也不會寬恕其罪行。

    可悟明依舊是將其留了下來,並派出寺中僧人前去阻截。追其緣由,無非是為了了卻一段香火之情。

    這兩個中年人不但是佛法派弟子,更是他昔日門下弟子,是以,在兩人來上救助之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哪怕是得知山下有眾多高人,且是巫教的高人,他依舊沒有動搖,沒有放棄,更沒有打算將兩人交出去。

    "主持師兄,來人已jīng攻破山門,殺進來了,我看還是將此二人交給他們吧。"

    說話的這名和尚叫悟德,是寺中的長老,也是主持悟明的師弟。他的話一落,兩名中年人臉色劇變,連忙抓住悟明和尚的衣角叫道:"師傅,千萬不要啊!"

    聞言悟明老和尚輕歎一聲,而悟德卻是大聲叫道:"師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已脫離了佛法派,此二人的跟你已jīng沒有任何guān繫了。"說著,他撇了一眼跪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兩個中年人,話鋒一轉,冷聲道:"更何況此二人本就是喪心病狂之輩,連山下的村夫都不放過,留他何用?"

    悟明久居寺廟,整日吃齋念佛,不問世事,但悟德卻是不同,他負責廟裡和尚們的吃食,因此時常下山採購一些米,蔬菜類的東西。是以,在山下村民的口中得到一些這兩人的傳聞。

    他的話一落,跪在地上的兩個中年人臉色微變,身形不可查的抖動了一下,隨即口中高呼冤枉。悟明老和尚聽了眉頭緊鎖,由於時jiān緊迫的原因,再加上這二人本就是他的徒弟,是以在兩人前來投奔,躲避之時,他只是簡單的詢問了幾句,最後一見是巫教之人追至而來,便失去了刨根問底的興趣,現在看來事情應該是另有隱情。

    他轉頭看了一眼亂作一團的院落,再望了一眼跪在面前猶自發抖的兩個中年人,厲聲喝道:"這幫巫教之人為何對你們窮追不捨,更是不惜攻打我西九華,到底所為何事?從實招來。"

    由於內心fen怒的原因,主持悟明的聲音很大,且聲色俱厲,說到從實招來,竟如雷霆混混,響徹夜空。

    悟明這一叫,站在他身邊的悟德當即哈哈大笑,接過話茬道:"師兄何須動怒,此二人交給我便是。"說著,他便探出雙手,朝兩人肩膀扣去。

    就在這時,跪在左邊的中年人右手一揚,一道灰霧朝悟德當頭罩去。毫無防備的悟德那裡躲的開,瞬間便被灰霧擊中了臉部。於此同時另一名中年人大袖一捲,一道黃色霧氣便朝悟明和尚襲去。

    這兩人本是主持悟明的徒弟,他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會出手偷襲zi己,再加上這麼斷的距離,出手的又是霧氣,他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黃霧便從他的鼻子沖,吸入了體內。

    兩人見悟明,悟德,中了zi己的五毒降,心中大喜,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門外跑去。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震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門口。

    他便是朱晨逸,在殺退外面圍堵的僧人之後,他便直奔聲音的來源——藏經閣。

    這兩人一見朱晨逸出現在門口,雙手齊揚,兩道黑霧便朝他襲來。朱晨逸雙掌一震,身上白光一閃,那些煙霧距離他身體七寸的位置便滋滋幾聲輕響,便化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五毒降被破,兩個村夫打扮的中年人臉色驟變,而朱晨逸卻是長笑一聲,跨進了廟門。就在這時,忽然從角落中傳來微不可查的聲音,他轉頭望去,只見地上躺著兩個和尚,他們表情猙獰,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鼓起一個個大包,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期間遊走一般。

    "降頭!"看dao這個情形,朱晨逸大驚,連忙跑了過去,伸手在兩個老和尚身上連點數指。而老和尚卻是連連擺手道:"不要管我,殺了這兩個孽徒,免得他們再度害人。"

    老和尚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信念,但朱晨逸不能撒手不管。兩個中年人逃了,還可以去追,更何況外面還有巫教之人,他們不見得逃得出去。中了降頭,如果救治不及時,勢必會喪命。是以,朱晨逸並沒有理會兩個僧人。

    兩個中年人見朱晨逸蹲下那裡救人,身形一晃,瞬間出了藏經閣,隨即口中唸咒,五毒降瞬間被激發,那些遊走於肌膚下面的大包,紛紛破裂,鑽出一條條蜈蚣來,悟明,悟德慘叫一聲斃命當場。

    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掏出來的解藥從指縫間灑落了下來。這時,從身後傳來一聲大叫:"住持!"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