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栽贓

    他這一暈,足足過了二個多時辰,才醒了過來,而且還是馬卓群給他灌了些涼水,才將他弄醒的。

    朱晨逸靠在供桌旁,吞下一顆馬卓群遞過來的療傷藥慢慢運功,化開藥力,直到傷勢有所好轉,方才鬆了一口氣。他的法力雖強,剛剛為了救馬卓群,被林雄武打了一扇,依舊是令他有些吃不消。

    考慮到受了一些傷,外頭還有劉楓,林雄武等人追逐。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在廟中修養幾日再說。

    這一日清晨,兩人正欲出門,忽然間從外面跌跌撞撞的闖進一人,抬頭望去,便見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但見他雙目空洞洞的,一對眼睛被人挖去,只留下深幽幽的眼眶,尚在流出絲絲的血跡。這幅駭然的慘象,令人見了,頓覺毛骨悚然。

    馬卓群見了,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撲了上去大叫一聲:"掌門!"話音未落,淚如泉湧,而那老者卻是丟下手中的木棍,摟住馬卓群,口中叫道:"你你是馬卓群?"說話間,他低著頭,張著空空的眼眶,看向馬卓群甚是可憐。

    朱晨逸見來人竟然是嶗山派的馮遠山,心中也是駭然,暗道:"這馮遠山乃是嶗山派的掌教,法力高強不用說,又有誰neng夠將其打成這樣,並連一對眼珠子都挖了去?"

    他由於不熟悉的guān系,不好詢問,馬卓群並沒有任何顧忌,在將馮遠山扶著下定後,他便問道:"掌門,您老人家怎的"說著,他不由的望了一眼馮遠山空蕩蕩的眼眶,不忍的問道:"這是誰做的?"

    馬卓群一問,朱晨逸立即將腦袋湊了過去,他也十分好奇馮遠山的眼珠子到底是誰挖掉的。

    可是沒想到,馮遠山伸手指著兩個空蕩蕩的眼眶,恨恨道:"還能有誰?除了天下第一魔頭朱晨逸,誰還能做出這等事情。"說著,他歎息了一聲,道:"老夫死不足惜,可偏偏被挖掉一雙眼珠子,看來我父子兩人的大仇想必是難報了。"

    言語中,充滿了悲切之意,說到父子大仇,更是顯得淒涼,令人聞著,看著,也不禁潸然淚下。

    朱晨逸見這嶗山派的掌門又把這筆血債記在他的身上,心中不由大為吃驚,正想起身辯解。

    卻見馮遠山以拳擊地,再次叫道:"幾日前,我帶著派中四位弟子在山莊中等待你,那朱晨逸闖進來便指名道姓的說要殺老道。四名弟子便去迎戰,沒曾想三招之內,便命喪那朱晨逸之手。老道追了出來,跟那魔頭廝殺了一番,魔頭不敵,便退走。老道當時想著給弟子報仇,為江湖除害,於是追了上去。"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無比的悔恨和濃濃的不甘,深吸一口氣,道:"誰知翻越了兩座山頭,那廝又與老道交手,數百招過後,他已落下風,老夫以為此番定能將他擒住。誰zhī道,忽然間有人大叫一聲"前頭可是朱晨逸,朱道友與人拚鬥?"老夫一驚,立即zhī道他引老夫來此得目的,忙回頭一看,來這竟然是林雄武這狗賊。"

    他頓了頓,fǎng佛回想起最為恐怖的事情一般,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幾下,繼而說道:"沒想到這魔頭等老道回頭之際,屈指一點,便是挖走老道的雙眼。這朱晨逸法力高強,又在毫無防備之下,哪能逃過此劫?"

    說話間,他猛的站了起來,一拳打向旁邊的供桌,吼道:"最為可恨的就是這魔頭在挖掉老道的雙眼後,還一味的羞辱,勸說老道自殺。"說著,他嘿嘿兩聲,道:"老道縱橫江湖幾十年,殺敵無數,再加上是嶗山派的掌門,垂暮之年,先是兒子被殺,再是眼睛被挖,本是不想活了。但聽得魔頭這麼一說,老道偏偏不自殺,留下來,等有朝一日,各大派抓住了魔頭,老道雖然看不見,但好歹也要聽到他人頭落地的聲音。就這樣,老道一路摸索來此,天可憐見,終於遇到了你。"

    話一說完,馮遠山靠在供桌前大口的喘息著。但見他身上的道破,已是血跡斑斑,破爛不堪,微風一拂,布縷呼呼作響,便如同青樓女子穿的裝飾一般,衣不遮體。由此可見,他這幾日吃了多少苦頭。

    聽掌門講述完整個過程後,馬卓群當即大怒,一叫將殘破的廟門踢飛,口中怒罵了幾聲,句句誅心,恨不得將朱晨逸剁為肉泥。

    作為當事人的朱晨逸正欲反駁,說zi己這幾日和馬卓群在一起。但見馮遠山說是前幾日的事情,再加上被嶗山派誤以為斬殺了他們的大師兄馮林道人。

    是以,朱晨逸zhī道辯解也辯不ming白,甚至會激怒對方,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難免又要惡鬥一場,更何況在附近還有各大門派的弟子在此遊蕩。

    當下,他心中暗歎了一聲,只覺萬念俱灰,渾身無力,便軟軟的坐到地上。

    不zhī道是罵累了,還是gǎn覺再次停留久了,會有一定的危險。馬卓群連忙攙扶起馮遠山,道:"掌門,wǒ們去跟各大門派回合吧!"

    馮遠山瞪著空蕩蕩的眼眶,點點頭。在馬卓群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馬卓群招呼朱晨逸同去,要擱在平時,說不定還想去看看各派高人如何對付zi己,可現下卻沒有那個心情。他搖搖頭,靠在供桌上,也不言語。馬卓群見了也不勉強,道了一聲珍重,便扶著馮遠山出了破廟。

    望著兩人在雪地中攙扶而下,甚是緩慢,顯得有些淒涼,朱晨逸不覺暗歎一聲。直到馬卓群,馮遠山兩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才收回目光,暗道:"這挖掉馮雲山雙目的人到底是誰?他為何要嫁禍於我?他怎的又跟林雄武這個狗賊相熟?"

    想來想去,他始終想不ming白,最後實在累的不行了,便靠在供桌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此日醒來,運了一會功,體內的傷勢又好了一分,便站了起來。看著破廟外銀裝素裹的世jie,他仰頭望天,長歎一聲,喃喃道:"先祖居然算無遺策,竟然料到我會被群雄圍攻,早已為我準備了提升功力的葛根!"

    葛根是一種中草藥,雖不如人參、靈芝等天材地寶,但二千年的葛根卻是有些道行的,不但可以用來煉製增加功力的藥物,還是療傷的聖品。

    在這種情況下,取葛根提升功力,以抗群雄不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同時,也是最佳的選擇。

    但,朱晨逸並不想先取得葛根,在他想來葛根歷經幾千年都沒有被人找到,很明顯它藏匿的手段很高明。他所擔心的是那枚乾坤令,歷經幾百年,這枚乾坤令會不會還在那個農戶的家中,誰也無法得知。

    雖然陰陽八卦開啟洞府,以證大道是個謊言。乾坤令會不會同樣如此,他不zhī道,但,這並不足以成為他不去取乾坤令的理由。

    在打定主意後,他大步而行,一晃三五丈的距離,連續翻越了幾個山頭後前方隱隱的出現一個城鎮,這便是劉松落腳的di方——醉仙樓。

    聽著名字就有些gǎn覺像酒樓,其實就是一青樓。劉松當日拿著他給的兩片金葉子,便是走進了這家青樓。至於現在還在不在這裡,朱晨逸並不清楚,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被施加了傀儡術的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術法未破,施法者一念之間,便能令其死亡,他不相信劉松會傻到這種程度。

    "吆!這位大爺生的可真俊俏,進來坐會!"朱晨逸剛走到門口,一個打扮花枝招展,令人作嘔的中年肥胖老鴇揮舞著手帕迎了上來,捏著嗓子,招呼了一句。

    青樓有錢便是大爺,她見朱晨逸穿著打扮十分講究,一看便是個有錢的主。於是便一連扯過三五個長相比jiao風騷的女人,道:"這是wǒ們醉仙樓最好的姑娘!"說著,她用那只帶滿寶石,略顯粗大的手指,指著姑娘們介紹著:"這是小紅,這是小翠"

    老鴇抖動著身上的肥肉,猶自的吐沫橫飛的介紹著姑娘們的本事。朱晨逸見她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下流,強忍住一拳將其打倒在地的沖dong,於腰間摸出一個金元寶往桌子上一扔。還沒等他說話,老鴇便伸手將元寶抄在手中,輕輕的撫摸了兩下,聲音越發的令人做作了起來:"不zhī道這位大爺有何吩咐?"

    老鴇從抓錢,到檢查,再到詢問,很明顯清楚朱晨逸的來意。當下,朱晨逸也不願再兜圈子,也懶得跟這些青樓女子糾纏,直接將來此尋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起先,老鴇還猶豫不決,因為行有行規,來青樓玩可以,但尋人卻是不行。最後朱晨逸又摸出一枚金葉子,老鴇這才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朱晨逸將劉松的相貌簡單的敘述了一下,可沒想到他剛一說完,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女子便嘰嘰喳喳的吵鬧了起來:"原來是找那個老東西啊。"

    "這老東西在老娘身上折騰了許久,還沒給錢呢!"

    "給錢,給錢!"

    三個女人一台席,這四五個女人一下子令朱晨逸頭疼不已。老鴇也是個精明人物,她幹的是這種迎來送往的聲音,見的人多,也煉就了一些眼裡。她見朱晨逸眉頭微皺,立即揮手將幾個女子趕了出去,然後主動的將劉松在此消費的賬單拿了出來。

    朱晨逸一看,當即目瞪口呆,只見上面赫然寫著:某日某夜某女與那位劉姓大爺纏綿一日,欠銀元一百。

    賬單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劉松竟然再次消費了上萬兩大洋,這令朱晨逸當即無語。不過,對於他來說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在眾多高手的準備圍剿下,劉松明顯比這些錢財重要了很多。
《地師之命格》